晚饭过后,大家并没因为要饭老头儿的“搅局”而丧失闹洞房的“雅兴”,一伙人纷纷拥入新房,极尽所能,想出种种方式,让新娘当众表演。
俗话说“三日没大小”,除了爹妈都能闹,作为刘漠的同学,对“性意识”正处在“懵懂”状态的一帮人,纷纷发泄着对“新婚夫妇”既羡且忌的心理,“刁难”着新娘,立军不知从哪儿看来的“摸蛋”游戏,让刘漠松开裤腰站到方凳上,小青则站在一把椅子上手拿熟鸡蛋,从刘漠脖领子放进去,隔着衣服从裤脚“摸”出来,摸到“关键地方”,一伙人嘻嘻哈哈,嬉笑逗乐,好不热闹。
小**过后,我自然不能狠闹自己的“表姐”,加上心中有事儿,遂走出洞房来到客厅,摆弄着扑克牌陷入沉思:要饭老头儿只是来测字的吗?看样子不像!那他到底来做什么,为什么说“大人作孽,却祸及胎儿”?
都十点半了他说的客人为什么还不来,没听说半夜三更来做客的!他不让我离开新房又是什么意思,莫非来者是位“特殊”客人,难道民间传说的洞房中有鬼魅作祟,“人不闹鬼闹”的说法真有其事?
再有,他说不让两位新人洗脸,刘漠没洗,但小青可是洗的干干净净,也没看出有什么古怪异常,还不照样陪大家嬉闹,这和她腹内胎儿有什么关系?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还有一件事儿,除了在婚礼上看到田老师和刘叔叔,只是象征性地打了个招呼,根本没时间闲聊,可自己手里还有去青岛剩下的六百多块钱没还,而张阿姨又给了个装钱的信封,君子爱财取之以道,我压根儿就没想“贪污”他们的钱!如果是这件事儿可以缓一缓,可前面的那些猜测怎么办?
眼看着刘家最后一伙亲戚告辞回家,我们这帮同学老乡怎么办?到底是带他们去“树宝”宾馆,还是听要饭老头的话一直呆在这里不离开新房?
想到老头儿说的是“不让我离开新房”,而没说不让其他人离开,自己完全可以把信封交给办事稳妥的孟凯。可即便如此,总得找个留下来的理由吧?
寻个什么理由合适呢?因为关系好陪刘漠洞房?这不庄稼汉不认识电灯――闲扯淡(线扯蛋)吗!自己先出去,然后再偷偷溜进来潜伏?小青可是自己的“表姐”,谁家“表弟”如此疯狂?唉,疯狂就疯狂吧,大不了再次扮个“小丑”……
“喂,小雨,干嘛呢?”正胡思乱想之际,二辉端着电饭锅过来了。
“没事儿,闹累了歇会儿,你端着锅做什么?”我说道。
“哦,我饿了,煮几个饺子吃……”
“我说胖子,都说‘坐一席,饱一集’(意思是说平日里家里都是些粗茶淡饭,唯有赶上去谁家赴席才能开开荤,再说那可是掏了份子的,得狠劲儿的吃回来,吃一回酒席,一集的时间都不会饿),你小子饿的也太快了吧?”
“嘿嘿,我不是消化快嘛!刚煮熟,你吃不?”二辉问道。
“呵呵,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胖子还真不是一口吃出来的,我不饿,你吃吧!”因为要琢磨留下来的理由,我不再理二辉,任凭他躲在角落“吸溜”个没完……
“小雨,我发现饺子馅儿跟晚上的不一样!”二辉拍着肚皮走了过来。[听风手打 ]
“呵呵,有什么不一样,还不都是肉丸儿的?”我笑道。
“不是,有花生馅儿的,还有红枣儿馅儿的,还有的馅儿看上去挺大,里面却包着两到三个小饺子,你说奇怪不奇怪……”
“什么?你……你煮的哪儿的饺子?”忽然想起张阿姨交待的晚上临睡之前煮给刘漠他俩的“特殊”饺子。
“不就橱子后面的小包吗?”
我略一思付,恍然大悟,冲二辉喊道:“靠!张阿姨藏橱子后面也能找到,真有你的!知道吗?那是专门留个大漠他们俩睡前吃的,红枣花生那叫‘早生’(枣生谐音),馅儿里有两三个小饺子那是‘双胞胎’和‘三胞胎’,别再吃啦,还剩多少?”
二辉为难地看着我道:“就那么一小包,能剩多少……”
“我问你还剩多少?”
二辉怯怯地“抬”了我一眼道:“你也不早说……,本来想剩两个来着……”
“没了?”我瞪着二辉问道。
二辉摊了摊手没言语。
我冲二辉一竖大拇指:“行,算你狠!你小子若生不出‘双胞胎’、‘三胞胎’来,大漠跟你没完!”
“叮铃铃”电话响了。
我以为要饭老头儿所说的“客人”要过来,赶紧抓起电话。
“喂?……哦,张阿姨啊,我是小雨,……,恩……,恩……,您放心,已经煮过吃了……,恩……,马上带他们走……,好……,好……再见!”
挂了电话,我瞪了二辉一眼,二辉估计也听出张阿姨打电话询问什么情况,红着脸问道:“现在怎么办?”
我想了想,大半夜的,总不能再接着包,就是包也找不到那种“馅儿”,于是问二辉道:“汤没喝完吧?”
“没……没有,绝对没有!”这次二辉回答的非常肯定。
“反正别人也不知道,为图个吉利,你就用刚才的饺子汤再煮一碗端上来!”
“饺子没了怎么煮……”二辉说道。
“橱子后面是没了,里面还有!”
二辉“领命”而去。
“谁的电话?”刘漠出来问道。
“哦,张阿姨来的,催着给你俩煮饺子,吃了‘洞房’,呵呵。”我坏笑着道。
“大半夜煮的哪门子饺子,你们吃吧,我不饿!”刘漠有些疲惫。
“那不成,张阿姨说了,新婚之夜的饺子,意义不同,不吃也得吃!哈哈。”
“好吧,今天被你们整死了,不会是‘辣椒馅儿’的吧?”刘漠问道。
“这你放心,正宗的肉丸馅儿!”
新婚之夜的饺子吃过,再赖着不走就不合适了,于是,在我的“倡议”下,一伙儿人说说笑笑直奔“树宝”宾馆……
“树宝”宾馆的老板对我们客气的不行,押金房费一概全免,不是我不给,是他说什么都不要。安顿好之后,我把孟凯和二辉叫到一边:“孟凯,这里的同学你负责,我和二辉去招待所睡。”
“为什么?”孟凯问道。
“我哪儿知道?刚才张阿姨打电话说刘叔叔找我有事儿,黑灯瞎火的,让二辉陪我过去!”我编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夜深人静,寒风习习。
“喂,不是去招待所吗,怎么又跑电视台家属院来了?”二辉奇怪地问道。
“靠,你小子吃了人家新人饺子,不去陪个不是?”我说道。
“去你的吧,我才不去!”二辉说。
“听房也不去?”
“听房?”二辉一下子兴奋起来,“听房当然要去!”
听房也是祖国的婚俗文化,各地大同小异。据传说,新婚之夜,无人“听房”,有碍于后,所以院门是不能锁死的,如真有守一夜者,清早,新郎的父母还要予以犒劳,如遇雨雪天,听房者无法上门时,新郎的母亲还得在半夜拿一把扫帚立在洞房门口,冒名顶替“听房”者。闹新房没什么,闹闹而已,听房就有料了,所以二辉才会兴奋不已。
到了门口,院门果然虚掩着,二辉性急,犹自先溜了进去,我刚要往里走,却发现身后忽然多了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