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提卡的官员们很会办事。王玉婷什么也不用操心,一切已经妥当了。虽然不知道乌提卡哪来的闲置豪华住宅,但她住了进去,仆人、家具全是现成;将军的卫队也已准备就绪。她提出想要尽快去军营,但官员们阻止她,留她在城里多住几天,说是前任将军留下许多未处理完的公务,其实是他们想要多熟悉些这位陌生将领,如果她住进军营,就没这么方便见面了。
昨晚已约好会见西法克斯的特使。努米底亚人准时到了。
“您好,将军阁下。”
“你好,使者。”
双方的见面很友好。
“我代表国王陛下向您表示问候和敬意。”使者双手递交上装有信件的盒子。
这个盒子太熟悉了,此前吉斯科交给她的那个与它一模一样,她仔细观察了泥印,图案也是一样的。再次证明吉斯科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
房间里只有她与特使两人,但在隔壁,王重阳和德尔非透过小孔秘密观察着情况。
王玉婷读完信,说:“我很愿意与国王陛下结交友谊,更加愿意看到迦太基人民与努米底亚人和睦相处。可是国王的军队频频袭击我们的商人是怎么回事呢?”
“阁下,您所指的决不是国王陛下的士兵,他们只是强盗。这几年,我们伟大的国王四处征战,征服了好几个国家,他们是那些国家的残存势力。我们也很头痛,希望与迦太基联合对付他们,却遭到贵国误解。前不久国王陛下致信贵国议会,说明了情况,但是贵国好战分子从中挑拨,使得陛下的解释遭到不公正的曲解。我们已做了多方努力。”
王玉婷微微上扬嘴角,如果不是已经拜读了西法克斯写给保守派的密信,还真认为特使说的可能有道理。在那封信中,国王已经承认这是他的计划,目的是在边境制造事端,给保守派更换某些将领提供借口;相应的,保守派也会给国王某些好处。如,放弃一些争议城镇的主权,在边境贸易中给努米底亚更多让利。保守派的大富豪、大庄园主眼中,与努米底亚的边境贸易只占迦太基经济的极小部分,让一些也无所谓,至于有争议的城镇,那些地方穷得叮当响,是国家财政的负担,国王喜欢就给他吧!
只是这样做害苦了一群人。例如以边境贸易为主业的小商人,不公平的边境贸易规则会使他们中许多人破产。王玉婷想到赵弄潮说过的话。他曾说,巴尔西德党与保守派的矛盾并不仅是政见不和,有着复杂的经济利益矛盾。新兴小商人为发展自己,必须不断开拓市场,巴尔西德党的冒险主义正好与他们合拍。就像资本主义初期不断以征服来开拓市场一样,他们支持巴尔西德党进行战争,然后占有征服地的资源和土地,发展为新的权贵;然而原有的大商人、大庄园主不愿看到这一切发生,他们是守成之主,冒险主义会妨碍守成,另外他们更加不愿见到新兴势力崛起,威胁他们的地位。
换句话说,这次保守派与西法克斯暗通,不仅是为打击巴尔西德党的军事势力,也将打击他们的群众基础。但王玉婷认为国王的目的不在于这点好处,如果他是位拥有征服志向的君主,他不会被一点边境商业利益、几座贫穷的城镇收买,他图谋的是更大的东西。迦太基主张与努米底亚开战,并善于打仗的几位将领都是巴尔西德党的人,没有他们,吉斯科一个人能支撑迦太基的防卫?
王玉婷对特使说:“我在迦太基城时,汉诺议长已经告诉过我部分情况,我对有人蓄意破坏两国关系感到愤怒,但我们的政敌势力强大,不容易对付。在我之前已经有好几位将军被他们斗败了。”
“陛下知道阁下是汉诺议长信任的人,有些话相信用不着说明您也明白了,如果有必要,国王陛下将支持您。”
“我恰巧有件事需要陛下的力量。”
“您请说。”
王玉婷想了想。“我调查过几位前任被调离或撤职的原因。他们都是贵族子弟,出身好,但缺乏实战经验,又急于在部将面前立威。结果可以想象,巴尔西德党的将领欺负他们不懂军事,把最难咬的骨头扔给他们,以种种借口拒绝提供援助,吃了败仗,又要求他们以指挥官身份承担全部责任。他们靠着这套把戏赶走多少议会派来的军官了?”
“阁下提到的问题国王陛下已经注意了。所以您的前任上任时,我们给予了和平。”
“和平也不行!”王玉婷着急地叫喊起来,“我不是认为和平不好。我的前任是怎么被撤职的?巴尔西德党人揭发了他的生活问题!这就是和平惹出来的祸,如果是战争时期谁会在意这些?假如国王陛下真心想除掉他讨厌的将领,我们之间就得有更紧密的合作。”
“阁下似乎有了好主意?”
“那当然。来,告诉我,国王陛下最讨厌谁?”
特使很犹豫,但王玉婷不断催促着他。他凑到女将军耳边,小声说:“海军统领哈密尔卡。因为他总是阻碍我们与外部取得联系。”
“好,我们就从他下手!”王玉婷的手在脖前拉过一道横线。
特使此时甚至感到不可思议,迦太基保守派这次派来的将军怎么这样利落,反而比他这个努米底亚人还要积极。当然,有这样的合作对象是谁都愿意见到的。 <div align=center><!--阅读面页章节尾部广告--></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