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利薇果然按照地图上所绘出的线路行军,他们沿路劫掠村庄、城镇,比起刚提军时的情况,拖带大量战利品的军队速度自然慢了许多。王玉婷看着已尽自己努力,尽量快速移动的蛇形队列,不禁好笑,要是由她来指挥军队,绝不允许带着那些累赘。“战利品”是战争胜利后的奖品,现在战争还没胜利,距离胜利还很远。不过尼利薇绝没有这样的高境界,她和她的手下加入战争,不就是为了得到这些东西吗?怎么可能为了胜利而抛弃它们?
他们通过峡谷时,王玉婷向山谷两侧的战士发出了信号。峡谷伏击,很常见的手段,王玉婷在仓促中只想到这一步,她认为这是最佳地点,而尼利薇的毫无防备也让她的计谋变得简单。
信号一出,敌人也注意到了有伏兵,不过此时已不需要再隐藏,号角声穿透山谷,两侧巨石滚落,山谷里顿时喊叫、怒吼、哀鸣响成一片。巨石堆积谷底,被砸死者不计其数,不断堆积的石头把尼利薇的军队拦截成两半。王玉婷在山崖上命令战士们只需要放箭、投掷投枪即可,他们根本不需要下去迎战,下边的敌人至少能死伤过半。
看到尼利薇率领前端部队冲出了山谷,王玉婷跟着奔下了山。她早有准备,不慌不忙。埋伏两侧山崖的伏兵只是少数,地形上的优势使这里用不着那么多人,真正的伏兵在谷口。
尼利薇一出谷便又遭到了埋伏,接连不断的攻击使她早乱了阵脚,完全没有思考能力了。她的士兵显出各自为阵的趋势,不愧是从各部族选出的精兵,但仅凭自己的力量进行战斗,这样的战斗维持不了多久。王玉婷站在山腰处观战,看情况,她不需要新自上阵了,卡彼坦尼亚人从四而包围过来。尼利薇,这个在新迦太基城里时时刻刻想杀死她的女人,现在这样的情况下是谁杀谁呢?王玉婷一手握剑,一手叉腰,如观赏一幕大片般注视战场……
这一仗,卡彼坦尼亚人消灭了尼利薇大部分军队,获得了她从各地抢来的战利品,可谓真正的大获全胜,不过美中不足之处是尼利薇逃掉了。王玉婷看着她逃走的。这个女人在少数忠诚卫士的保护下冲出包围圈,王玉婷亲自率领骑兵追击,但没能追上。这个女人逃向了南方,可能会寻求与西庇阿的军队汇合。她已经全军覆灭了,战斗的目的已经达到,因此王玉婷没有深入自己不熟悉的地区。
卡彼坦尼亚人的营地燃起了熊熊篝火,火堆四周欢庆的人们围了一圈再一圈,直把火光捂得严严实实,使最外围的人根本见不到光亮。妇女的歌声和男人的笑声充满了营地,舞蹈着的魅影在火光下跳动。
首领们轮流向王玉婷和英狄比利斯敬酒。王玉婷脸颊绯红,已不胜酒力了,不过她今天高兴,更不能扫了大家的兴致,首领们敬多少,她喝下多少。
“这次胜利让我们卡彼坦尼亚人出了口恶气,多亏有了你!”英狄比利斯是第一个敬酒的人,在首领们轮完之后,他又端上了酒怀。
王玉婷回应他的敬酒,也把自己的杯倒满。她虽然脑子有些迷糊了,可仍清楚,能取得胜利全靠那些地图。“尼利薇是个蠢货,要赢她,不容易吗?”她与英狄比利斯一起,将各自杯中的酒饮尽。
有人喜气洋洋地穿过人群,来到英狄比利斯身边,对他耳语。英狄比利斯本已经很高兴的神情更加高兴了,他站起来,鼓掌叫停了歌舞。人群肃静下来,望着他们的大酋长。
几个人抬着件被布遮盖的东西来到大酋长面前,恭敬地行礼,然后他们掀开罩住礼物的布。人群惊呼起来,王玉婷也惊讶得醒了醉意。
那不是尼利薇吗?不过她已经死了,脸色灰白,躺在地上。这一刻,王玉婷面部抽动,她想笑。
“伊鲁基亚人吗?你们不是罗马人的盟友吗?怎么盟友杀起盟友来了?”英狄比利斯以胜利者的姿态问。
来自伊鲁基亚的使者恭敬地说:“以前老西庇阿在世的时候,我们确实做过罗马人的同盟,可他死后,我们已经暗中修复了与迦太基人的友谊。老西庇阿的儿子虽然取得了短暂胜利,但那种胜利一看就让人心里觉得不踏实,终究比不上迦太基人在这里的牢固根基,最后仍会失败。今天这个女人逃到我们的城里,做为迦太基人的朋友,怎么会放过敌人呢?”
“所以你们见他们人少,又刚打了败仗,于是露出了真面目?”王玉婷浅笑。这些伊鲁基亚人在老西庇阿死后就投靠了迦太基吗?她怎么没听说过?不过他们既然杀了去他们那儿避难的尼利薇,已经表明与罗马人划清界线了,大可以相信他们。
伊鲁基亚人只是卑微地低头一笑。
“感谢你们对迦太基的情谊。把尸体还给西庇阿吧!”王玉婷说,然后她看向英狄比利斯,“大首领,我可以这样决定吗?”
英狄比利斯对她点头,“当然可以!这场仗是你打胜的,敌人的尸体随你处置。”
“那好!”王玉婷站起来,走向尼利薇。她冲着尸体轻蔑地“哼”了声,取出随身带着的那张地图,扔在了尸体上。她对伊鲁基亚人命令说:“把尸体还给西庇阿,连同这张地图。切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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