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饭店,杨伟惊奇地现这里面竟然还有个熟人呢,却是信用社里面那个给他拿贷款的老黄来上回贷款的时候,照规矩来说杨伟应该最少掏上两三万块的红包的,当天吃饭的时候因为手里没那么多钱,就只给了一万。等贷款下来之后说再给这老黄两万吧,却被这家伙死命地拦住了:“你伟哥要真当我是朋友是兄弟,这钱就不要出了!”说话斩钉截铁,好似这杨伟要是再提给红包的事便对他是一种侮辱。、
现在杨伟现黄主任正站在饭店里笑吟吟地等着他,赶紧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握手,笑道:“这些日子没见到,气色好了很多啊!”
黄主任还没开口说话呢,那老王便在一旁插嘴了:“要升官了那肯定是面色红润气色好嘛!”
喜恭喜……”杨伟抓着老黄的手摆了两下,松开来又是双手抱拳道:“不知道以后该怎么称呼黄主任了。”
“怎么称呼?当然还是叫老黄啊!”这黄主任眉里眼里都带着喜色,看得出来很是高兴。在乡镇呆了那么多年总算是能够往上进一步到市里去了,哪能不高兴?
话说起来这回老黄能够调到市里面去,杨伟在中间也算是帮了大忙。帮他完成了今年的贷款任务不说,这回市里做了一次突击检查,现很多乡镇的贷款虽说能够在年底前收回来,但现在都是去向不明,明显地就是工作人员单纯地为了完成任务而在里面做了手脚。最后黄主任的这个信用社便一下子冒出头来,却是的的确确落到了实处,杨家湾共大农场那是连荆州电视台都采访过的,还能有假?所以黄主任便因为业务能力强直接就上调到市里了。
“过年时候到东荆河大桥桥头找瞎子算命,说我今年有贵人相助一飞冲天,果然你伟哥就是我的贵人啊先干为敬!”这黄主任虽说也是货真价实地受过多年唯物主义思想教育的知识分子,不过长时间的郁不得志倒是让他对那些命运天注定的观点有些认同,对于大桥桥头上的那个算命的瞎子说的话还是笃信不疑的。
所以在大家一起坐下来吃饭的时候,出于对“贵人”的感激又或者说是关心,黄主任便将头转了过去看着坐在一边的老王,一脸的严肃:“本来这话我是不当说的,不过大家都是关系这么好的朋友,那我就还是说了,你老王今天这事情做的不妥当!”
“怎么不妥当了?我感觉蛮好的啊。”老王郁闷了起来,他的确是搞不清楚哪里有什么不妥。
对于这些话题,张广广是插不进去嘴的,只有闷不作声对着桌上的那些菜动猛烈进攻。而杨伟和赵静两人则是抬起头来听黄主任分析。
“你老王对于这些事还是不懂,只晓得说能够叫上那些‘流打鬼’过来捧场就是相当有面子的事情了,却不知道已经把伟哥陷到危险当中去了。刚才那么大的动静,黑社会集会一般,你当派出所那些家伙都是死人?”黄主任喝了口酒润润嗓子,又道:“平常时候没什么关系,可现在是什么情况?端午没几天了,到处都在突击性地出重拳严打确保地方安宁,你这不是明显地给那些警察上眼药吗?”
果然,这黄主任话还没说完,包间门便被人一把推开了,进来三个穿着制服的警察:“谁是杨伟?跟我们走一趟协助一下调查吧!”
对于这个“伟哥”,镇派出所的工作人员还是很关注的,平日里要是没事谁也不会吃饱了撑着去找他麻烦,可现在不是有事了吗?刚才就有好些人打电话过来报警说这王记饭店就是一个土匪窝子,大批的黑社会人员在里面聚集呢!也指不定会闹出什么事来。本来派出所的工作人员心里还觉得好笑,黑社会?不就是些一天到晚少年不知愁滋味男性荷尔蒙分泌过多在街上胡混的小年青吗?有什么大不了的。再者说来大6有黑社会吗,只怕刚露头就被人民民主专政了吧?
刚做好了打算说不理睬这些狗屁倒灶的小事,可接下来的几个电话就让这些警察紧张了起来:那些小年青都是“伟哥”的手下!要真的是存在这种所谓的老大小弟关系的话,那就是典型的涉黑团伙了,是要坚决打击摧毁的,又正好符合上面文件中说的严打精神。说不得就只有过来看看了。
尽管这几个警察说的还算是客气,不过众人却不敢往好的方向想。谁都知道那地方不是什么好去处,有事去身肉,没事他还去掉三层皮呢!所以那黄主任就在桌子底下掐了杨伟一把,示意他先不要作声,而黄主任自己则笑着站了起来,赶紧给三位警察上烟:不是刘所吗?怎么今天是你亲自带队?来来来,一起喝点。”
主任也在啊。不是听你们信用社的小张说你升职了吗,怎么还在这里?”那个刘所虽说和这黄主任不是一个系统的,但平时也打过些交道,都在一条街上,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谁不认识谁啊?再说了,自己的儿媳妇还在这信用社里面工作呢!对身后的两个年轻些的警察摇了摇头表示没什么大问题,接过烟来笑道。
小张便是这刘所的儿媳妇,这时候刘所提出来自然便是存了敲打一下黄主任的心思。老黄见事态有转机,赶紧招呼这几位爷坐下来一起吃饭,又把老王给赶到灶台上去再做几个菜来,安排好之后便道:“就这个月的事了,现在任命还没下来呢张是个好苗子,我一直都很看好她的。”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气氛自然就缓和了许多。刘所看了看围着桌子坐着的几个人,笑着问道:“老黄,这些都是生面孔啊,应该不是你们信用社的吧,你也不介绍介绍?”
“呵呵,这都是几个朋友,听说我要调到市里面了,过来给我庆祝的。”黄主任给三位警官面前的酒杯里倒满酒,堆着一脸的笑,指着张广广道:“这个你们肯定都知道,张金榜的儿子。”
“张金榜的儿子?个小子都长这么大块头了?是叫广广还是叫果果来的?”刘所很有点吃惊,起身拿手轻轻拍拍广广那张疙疙瘩瘩的脸儿,“好几年没有看到了,还认得老子吗?”
“认得认得,你是刘叔叔嘛!小时候我还经常到你家去玩的。”张广广赶紧回答。
“这个就是‘伟哥’了吧?”刘所长坐下来,看着杨伟问道。也许是因为职业的原因,眼神很是锐利。
“刘所这是在笑话我了,都是那帮‘流打鬼’在乱叫而已。”杨伟立即站了起来给一桌子人散烟。开玩笑,当着警察的面敢称自己是不是茅坑里打灯笼找死吗?尽管杨伟自己也从来就没把自己当做是辈的人物,君不见那些电视电影里面的**哥最后最后下场都凄惨无比吗?
坐下来,不用那么紧张的,现在又不是在所里。”刘所长笑道。见杨伟举杯敬自己,也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想了想又说道:“像今天这种狗屁倒灶的事以后还是最好不要再生了,社会影响不好。再者说来你自己也上过电视上过报纸,算是一个公众人物了,老是和那帮不入流的家伙混在一起算是怎么一回事?本本分分做人才是王道啊!”
这也是刘所长看在黄主任和张金榜的面子上放他一马了,要不然直接提到所里去指不定还要出上多少血才能捞出来呢!所以杨伟便和过来上菜的服务员打声招呼,叫人家帮他买几条蓝版芙蓉王回来,总算是把这事给揭了过去。
接下来有黄主任和张广广在中间穿针引线,又有杨伟的刻意奉承,一场酒喝下来,这几个穿制服的便和杨伟称兄道弟好不亲热,就差没有斩鸡头烧黄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