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各表一枝
作者:江幻尘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5092

段玲珑怎么也没想到,安逸之居然二话不说,熊熊的亲了下来,外面还有人呐!

利落的一转头、一抬手,没好气的说道:“你干嘛!”

“亲你!”

……这个不用说也知道吧,段玲珑翻了个白眼,用力托住安逸之的下巴,说:“你自己不痛快,少拿我来泄愤。”

下巴撑在玲珑手上,与其说是较劲,倒不如说是在玩。安逸之边晃着脑袋,边说道:“我哪里不痛快了?”

“你浑身上下,哪里都不痛快!”又不是瞎子,就他那德行,怎么看怎么像在外吃瘪、回家撒娇的小孩。

低低的一乐,安逸之往旁边一滚,仰脸朝天的看着帐子顶。半晌,抬手一遮眼,道:“玲珑,你会等我吗?”

段玲珑正忙着收拾自己的髻衣衫,闻言一愣,继而想到,他大概是因为近期不能娶他,才会这么问。

可……这让她怎么回答?

等?

谁知道上面那位,什么时候拿段家开刀?搞不好他老人家明个忽然决定,那信要不要都无所谓,先拿了钱再说。

不等?

她扭头看了看安逸之。俏红地脸蛋比女人地。还要粉嫩。但那唇抿地很紧。就连横在眼睛上地手臂。线条也绷地死硬。段玲珑对这种肢体语言再清楚不过。叹了口气。说:“我会等到。不能再等地那一天。”

“那是什么时候?”安逸之深感被糊弄了。一把捏住玲珑地手腕。

被他扯地身子一歪。却觉得此时安逸之。那种赌气地神情有些可爱。段玲珑抬手拍了拍他地脑门。说:“谁知道啊。尽人事、听天命呗。搞不好。我明天就被车撞死了呢。”

“胡说八道!”

亮晶晶地眼睛越懊恼。像只被抢了骨头地小狗。抢不回来、又不甘心。只能死死地盯着。段玲珑轻笑一声。正要说话。传来一阵敲门声。

“王爷、七小姐,醒酒汤好了。”

扯了扯手臂,床上的两人怒目对视着,眼神角力了一番,最终是段玲珑败下阵来,无力的开口:“端进来吧。”

小二进门的时候,瞧着两人都在床上,虽是一坐一躺,却还是赶忙低下头去。这一阵局促,又让安逸之挨了一个白眼。

“七小姐,三小姐说,还有三刻钟。”

玲珑还没吱声,安逸之先重重的一哼,吓得那小二赶忙退了出去,可带门的时候,却虚掩着,留了一条缝。

“关门!”

咯哒……

“哼,你们段家的下人,倒是忠心。”

甩了甩手腕,段玲珑没接他的话茬,只说道:“放手,我去给你端。”

“不喝!”吼了一句,安逸之一翻身,面朝里躺着,手却没松开。害得段玲珑一只胳膊,不得不撑在他腰上。

唉,真是个难伺候的少爷。段玲珑挺着腰,就这么扭着身子,僵在他身后,忍不住说了一句:“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说。”

“你府里的姬妾,平时都是怎么讨好你的?”跟她说说吧,也好有个准备。

一个翻身坐了起来,安逸之挑着眉毛,戏谑道:“你想知道?”

别、别激动。“……用说的就好。”

“这种事,光用说的,怎么能明白?来,我教你。”安逸之扯着她的手,就要往前凑。

“不要!”无赖!太无赖了!

几乎是玲珑的声音才落,门口就有人问道:“七小姐,有需要小的准备什么吗?”

安逸之欺身到一半,恼怒的盯着门口,恨不得把那木门也盯出几个洞来,恶狠狠的说道:“没听她说不要吗?!还不滚!”

“唉,你就当我没问,对不起了,还不成吗?别闹了啦。”真是头疼,这人怎么比小九还难搞定……

安逸之怒瞪着玲珑许久,松手、撤身,道:“过来,让我抱抱。”

两人谁都没动,安逸之重重的又加了一句:“过来!”

好吧、好吧……惹不起他这位少爷。段玲珑一边在肚子里腹诽,一边蜗牛似得靠了过去,才挪了没有半臂的距离,就被一把扯了过去,直撞得鼻子生疼。

两个人俱都是僵硬的,玲珑正琢磨着,他该不会是想这样,抱上三刻钟吧。那边安逸之就开了口,道:“你们家那个琴师,究竟是谁?”

……这个,不能说。段玲珑沉默。

等了一会,见她没有要开口的意思,安逸之又接着问道:“御香苑那个月心,又是谁?”

这个倒是能说……只是,要不要说呢?

这么一犹豫,安大爷似乎已经自己得出了结论。横在玲珑腰间的手臂,紧了紧。

“你也是来算计我的吗?”

说反了、说反了!她能算计谁?闷闷的回了一句:“不是。”

安逸之轻笑一声,道:“也是,你这么笨。”

……多谢夸奖啊!

玲珑被勒的有些疼,挣了挣。

安逸之的声音,过了许久才又响起:“玲珑……别可怜我。”

段玲珑想抬头,却被安逸之死死的按着,只觉得他的呼吸,似乎有些急促。于是乖乖的靠在他胸前,不再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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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南楚国都。

楚天阔:“东西都带齐了?”

楚天醉头也没抬的扫着手中的礼单,既然是打着庆贺人家王爷与西羌公主订婚,面子上总是要做足。

“师父回来了没?”

虽然知道皇兄只是在没话找话说,楚天醉还是拨冗回了他一句:“还没,师父的信,我昨儿个已经给你了。”

真没趣,楚天阔摸着鼻子,蹭到一旁,拖着腮帮子,凉凉的问道:“给我外甥女的礼物也带齐了?”

“是弟妹。”楚天醉的语调很平和,但声音却有如金石,掷地有声。

‘哦’了一下,楚天阔也不反驳,只接着问道:“我外甥女要是不想跟你回来,怎么办?”

核查无误,楚天醉‘啪’的一声,合上礼单,起身去检查放在桌上的木匣,里面是许多精致雅气的饰,和几朵逼真的绢花。

楚天阔见弟弟不理他,换了只手托着下颌,继续说道:“你也知道,那丫头倔的很。我当初,一定要你让她心甘情愿的来,也是有这么个意思。她不痛快,啧啧,咱们谁也别想痛快。”忽而想起自己人生中颇为‘惊险’的几天,楚天阔暗自心惊了一把,不知道把天醉和那丫头撮合到一处,究竟是对、是错……也许,是时候让造办处把宫里的椅子全换成硬木的了。

“你今天很闲是不是?”没好气的白了哥哥一眼,楚天醉开始搜心刮肺的琢磨,还有什么能送出去。玲珑不爱饰、不爱女工、不爱书法绘画、不爱鲜花……难不成要他背上几袋子南楚大米去送她?楚天醉开始头疼。

“没有啊,今儿朝上才讨论了河道整修的事,你又不是不知道。唉,天醉啊,你哥我苦啊。修河道,要银子。安抚民众,要银子。你将来娶媳妇,还得要银子。我现在天天一睁眼,就欠着人家几百两的银子啊。”

楚天阔说的甚为悲戚,楚天醉却是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准备回他的府里再去翻翻。

“诶!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要是朝中老臣看到面前这一幕,恐怕都得齐刷刷的昏厥过去。他们风度翩翩、仪表堂堂的皇帝陛下,正极其无赖的扯着弟弟的袖子,一副‘你不说,就不许走。’的劲头。

无语的转了个身,楚天醉看着自己泼皮一样的哥哥,心中很怀疑,为何后宫的一众娘娘们都能这样的迷恋他……明明就是个无赖。

“她不来,我带她来。”

这话一出,再一次坚定了楚天阔要换硬木家具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