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尘抬起我的左手,将它放到眼前,但一瞥之后就愣在了那里。
“伤……伤口呢?”
我赶紧将自己手从他那里夺回来,很不清楚的嘀咕了一句:“哪……哪里有什么伤口,你弄错了吧。”其中心虚的语气连我自己也不相信。
断尘站在那里没有出声,良久才说道:“是么……哦,大概是我记错了吧。我还以为那鬼王会吃了你呢,于是就先行赶到汾阳找人去了。没有及时过来救你和大哥,真是对不起。”
我茫然的抬头看向断尘,比之断枭精致的面孔多了粗犷的断尘在我面前微笑着,那笑容中居然参杂着些许的纵容。他应该也看到鬼王舔我的手了吧,好些人都看到了,虽然当时情况紧急,也许看的不是很清楚,但以断尘的功力,是应该看的很清楚的。可是,他为什么不但不追究还要这么说呢……
“怎么还要和我说对不起呢,让你这么劳师动众的……”我看了看四周又再度出现的十几个黑衣人,“是我太劳烦你们了啊。”
断尘笑了笑,摇了摇头,眼中流光溢彩。此时,朝阳迎着一抹微风升起,第一缕阳光穿透薄雾照射在断尘的身上,柔和了他那粗犷的脸廓。
断枭和断尘,这兄弟两个一个锋利如剑,冷酷暴虐;一个斯文儒雅,温柔有礼。偏偏长相居然是掉了个的――冷酷的长得精美绝伦,而温柔的则是粗犷有力,但无论是哪一个都会让人觉得这么窝心……
就在我和断尘说话的当,许清风在一旁朝我们大喊:“断少侠,小贝,你们快过来看看,断大侠快要不行了!”
我一听,差点从地上蹦起来,赶忙冲过去,断尘也在听到这话以后表情一变,紧随其后冲了上来。
“什么!什么叫做不行了!”我朝着许清风喊道。
断枭这家伙在山洞里的时候那么生龙活虎的,还把我摇的晕头转向,怎么才这么一会儿时间就会不行了呢!
许清风用手架着倒在地上的断枭,其中一只放在他的鼻子底下,“你们快看看,断大侠呼吸微弱,不住呕血,分明是内伤严重又气血翻涌,再这样下去,他体内的经脉会承受不住逆行的气血而尽断的,到时恐他一身修为不保!”
修为不保?!我记得断枭在洞里时提起他那个什么修为的时候傲视一切的表情,一定修炼的很不容易了,以至于让他这种骄傲的人都觉得可以拿出来炫耀。可是为了我,一个和他丝毫没有任何瓜葛,原本就应该永远是两条平行线的我,居然修为要毁于一旦!
不!不可以!我怎么值得他这么为我牺牲呢?!
我不顾一切的扑到他的身上,抱住他的头狠命的摇着。
“断枭……断枭!你不能这样啊!你起来,你醒来啊!你不能就这么放弃。我知道你的武功很厉害。你天天杀这个杀那个人的,一定仇人很多……要是没有了什么修为的,你肯定会被仇家杀死的!你起来啊!断枭……”我一边狠命摇他,一边大声在他耳边吼着。
仿佛是听到我的喊声似的,断枭竟然在昏迷中皱起了他好看的眉头,嘴里低低说出了一句我没有听清的话来。
我一下子像是看到希望一样将耳朵靠到他嘴边,“什么什么?断枭你说什么?我没有听清楚……你在说一遍!”
“小贝……”许清风扶开我扑在断枭身上的脑袋,“断大侠是说……你摇得他好疼……”
……无语。
是……是么,原来我刚才是摇疼他了,难怪他都皱眉了。
断尘在我身后,将一只手放在我的肩膀上,“小贝,你先去一边休息一下。哥的武功底子我最清楚,他一定不会有事的。”
我无助的转过头看向断尘,他眼中的一抹坚定抚平了心里的不安,于是,我从断枭身边退开去,把位置让给了断尘。
我这是次近距离的亲眼见证了内力的存在――只见断尘上前,用一只手覆上断枭的胸口,接着,从那只断尘的手臂里忽然传过去一股肉眼看不见,却可以很清晰感觉到的“气”。那股“气”使得断尘的衣袍像是被风吹过似的飘来飘去,连距离过近的我和许清风身上的衣服也被吹得四处飘移。
随着断尘输入到断枭体内的内力作用,断枭的脸色有了明显的好转,眼皮下的眼珠滚动了几圈之后,终于吃力的张开了,嘴角的血也不流了。
“哥,你怎么可以这么逞能!已经受了内伤,不但耗尽内力出那招,居然还硬挨鬼王一掌,若不是你修为高深,今天肯定是活不了的!”
我想起断枭那晚为了救我唯一一次拿剑劈中鬼王的情景。那么厉害的一招是要用尽内力的吗?又想到之后抱着我逃不过鬼王,后背挨了一下,原来看起来软绵绵的那掌居然使他伤的那么深。
是我……都是我!至今为止,都是为了救我……为什么?我看向已经张开眼睛的他,那双漆黑的眼瞳此时也正好看向了我。
瞥了我一眼,他迅的转过头去,从地上站起身来,对着周围站成一圈的人扫视了一眼,默默的到一边去了。
我忍不住鼓起腮帮子!你说你都伤成这样了,还耍什么帅!
断尘也是对着断枭不远处的身影叹了口气,转头问我,“小贝,你们怎么会被压在这个洞里,鬼王呢?究竟你们生了什么事?”
我支支吾吾了半天,觉得那些现代化的装备断枭知道知道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但实在不能向太多人的透露,于是把消灭鬼王的英勇壮举往断枭身上一推,然后解释了山洞是鬼王临死前弄塌的之后,就算是把事情都交代了。
我刚解释完,乾罡门的柳云便走了过来,“敢问林姑娘,那鬼王是如何死的?”
我犹豫了一会儿,朝不远处的断枭看去,他兀自打坐着,大概也许应该是听不太着这边的说话的,便稍稍压低声音对柳云说:“我不会功夫,是断枭用了那最厉害的一招一件刺中了那僵尸的脑门,它吼了几声就挂了,接着被那些大石头压住了。”
柳云听完,低头沉思了一会儿,然后再看向我问,“只是用剑刺中了头吗?呃……挂了,是不是就是说死了?”
我忍不住摸了摸额头的汗,“对……对对!挂了就是死了,这是我们家乡话。我看见的就是断枭一剑刺进了鬼王的额头……”我想起鬼王临死前额头上的四个黑洞,说是剑刺中了额头和拿枪射中了额头,这死法应该是一样的吧,我心里嘀咕。
柳云听完以后表情有点凝重,“若是只用剑刺中额头,恐怕这鬼王并没有完全死透。可惜啊……若是断大侠那剑刺进去以后不要拔出来,那么有一异物留在鬼王脑中,那鬼王虽不死怕也不会再醒了。可如今……哎!不过这山已经塌了,也就等于将鬼王镇住了。”
“柳师兄,你是说那个鬼王还没有死?”我惊疑的问,刺中了脑门还不死?
柳云沉重的点点头。
“假如有异物留在这个鬼王的脑子里的话,它不死也不会醒了?”我再问。
柳云奇怪于我激动的表情,无比认真的点了点头,“是啊,师祖当年就是将一把锋利的匕刺进了鬼王的头颅然后用镇将其镇住,只是不知为何,那匕居然被人偷偷拔了出来,所以鬼王便逃了出来,还害死了门中的长辈……”
我记得手枪中的那四颗子弹没有击穿鬼王的脑袋,应该是留在它的脑子里了……这么说来,这鬼王是再也不会醒了?除非有人给它来个开颅手术?!
我不顾柳云兀自感慨乾罡门的历史,心里对于我误打误撞的把鬼王给镇了开心不已,从此这个让我恶心的,吸过我血的家伙是再也不会出来为祸人间了!
此时,断尘听完我和柳云的对话,对他略一抱拳,“柳兄,小贝和家兄已经救出,既然这鬼王还没有死,那么你又有什么打算?若是有我效劳的地方,我一定竭尽所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