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清风几天前就出走了,而那天晚上我在神秘院子里受的伤并没有告诉他。经过我反复的思量,断枭那个“堂主”的称谓只能是断家堡某个秘密机构的职位,我从来也没有接触过这方面的东西,所以具体是个什么概念也说不出所以然来,索性也就没有细究下去。倒是这几天,断尘大概已经从下人口中知道了我受伤的事情,所以连着几天都来探望我,好饭好药的伺候着,那个伤口就已经好的七七八八的了。
在养伤的几天里,我一反常态,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每天都在房间里呆,因为我在考虑离开汾阳的事情。我已经违背自己一开始的意愿一路随着断枭和断尘从那个野林子里来到汾阳,并且住了很久,而且许清风也离开了这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所以让我自己一个人在这里呆着实在是无聊的可以,况且我还有一个任务在身,怎么的也得将那本武功秘籍完璧归赵,所以是无论如何也应该离开的了。
断尘在中厅的实木花桌边帮我吹着瓷碗里的苦药,抬头又看见我支棱着下巴想事情想的出神,不由微微皱了皱眉头。
“小贝,药已经吹凉了,快些喝了它吧。”
我一听这话,从思路里跳脱出来,脸色马上苦,“我得的是外伤,又没有内伤,为什么还要喝药?弄一点什么黑玉断续膏的敷敷不就行了么~”不怪我反应这么大,实在是中药彻底打败我了,那种又苦又涩的味道,能活活把我逼疯。
断尘听了不以为意的轻笑,端起药碗就来到我所坐的书桌前,“乖,虽是外伤,可流血太多也会失了气血,自然要内外夹攻补一补。另外你说的……黑玉断续膏这样的药我可没听说过,也就只能委屈你喝下它了。”
我已经被这药折磨了好几天了,今天是说什么也别想撬开我的嘴,“这药这么苦,我不要喝啦!”
断尘将药递到我面前,“谁让你往那个院子跑的,这药就当是惩罚你的大胆的,必须喝了它。”
我忿忿的朝断尘看去,现他的表情无比的坚定,“你又没有告诉我不能去那个院子,凭什么惩罚我!”
断尘表情一顿,想到貌似这话很对啊,可不就是他没和我打过招呼么,这些天他光忙自己的了,也没时间好好招呼我,心里的歉疚一下子涌上来,却更坚决让我喝下这药了。
我其实是不知道,他手里这碗药可是集这世上最好的药材熬制的。我身上那些粉末都是天下至毒,随便一种就能让人受尽痛苦而亡,却不知道为什么我愣是半点事情没有。难道是中的毒太多,而收到了以毒攻毒的效果?虽然人没出事,但他心里的担心不是我能够想象的,硬是让人搜罗了这些珍品,据说吃下后能够趋毒延年,也就免得将来毒后悔莫及。
可我哪里肯听他的话,见他半步不移的杵在我面前,就从椅子上站起来朝门口走去。
哪知道才走了一半,一条胳膊就被他拉住。
我回头看去,他好看的眉毛纠结在一起,药碗端的四平八稳的,又递到了我的鼻子底下。
我瞧他这个样子,气不打一处来,他这是想存心把我苦死吗?!以前那个断尘多温柔体贴啊,说话半句都不大声,可自打那次救了断枭冤枉我吼了我以后,居然几次三番在我面前露出了强硬的一面,有时一杠就和我杠半天,我是哪里惹他了!
好啊,他杠我也杠!他让我喝这碗苦药,我就偏不听他的,我就不喝,看他能怎么办!
想着,我便用尽浑身的力气抽出自己的手臂,头也不回的朝门外走。
果不其然,他以更加快的度把我拦在门口,“这药你一定要喝!”
我呼吸渐渐急促起来,“不喝不喝不喝!这药这么苦,我就是不喝!”
断尘一听我的声音居然比他还大,又高了几个分贝,“须知良药苦口利于病,你怎么可以这么小孩子气!喝!”说完就把药碗往我面前塞来。
我已经气炸啦!这男人怎么这么霸道!都说了不喝居然还要勉强我!于是我大手一挥,本想将他从我面前推开的,哪知此时他端药的手刚好伸到我面前,好巧不巧的,我正好挥中了那只手,竟然一把将他手里的药丸掀翻在了地上。
院子里响起了“哐当”的瓷器破碎声,而伴随着这个声音的好像还有我和他之间原本维系的好好的关系。
我脸一下子白了!心里升起一股不怎么好的预感,立即朝他看去。果然,他有点楞楞的看着地上的碎碗和旁边撒了一地的药汁,表情苦。呆了一会儿居然一句话没说就这么转身走了。
我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院子的拱门那头,不由跑到一个角落里一**坐到了地上。
我也很生气啊!我不是故意打翻那只药碗的……他干嘛非得逼我喝这么苦的药呢!
等到小环从外面回来的时候,就见我自己一个人躲在院子的一角,坐在地上使劲划着圈圈,小脸的表情要说有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疑惑了一会儿,她又瞄到我房间门口地上那团醒目的碎瓷片和药渍。
她吃了一惊,赶紧跑到我面前将我从地上拉起来。“姑娘……姑娘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摔着了?”
小环是个善良的孩子,一看我这样子居然没有想到其他的方面,而是下意识的认为我可能摔着了才打翻的药碗。
我一个人坐在那里这么久,表面上看起来像是不服气,其实内心里后悔的要死。小环是除了许清风之外这些天和我相处的最多的一个。我看她着急的样子,就眨眨眼问她:“我不是摔着了,而是……我一赌气把断尘拿给我的药给摔了……我是不是做错了?”
小环听后一愣,随即夸张的叫起来,“什么?姑娘你把我们堡主给你熬的药摔了?!”
我委屈的点点头……
她看上去一副快要晕厥过去的样子,“你……你知不知道这样一碗药值多少银子?你就这样将它摔了……难怪刚才我看见堡主在浮云院里脸色不好的练功,院子都快被毁了……”
怎么?这药值很多钱吗?我问小环。
她坚定的点头说道:“那是自然!堡主都快将咱们汾阳翻了个底朝天啦才收集到这些珍贵的药材的,光是其中的人参就是上千年的稀罕货,这都还只是那药里最普通的……听说这是古方,专门趋毒延年的,是咱们堡里祖传的呢,就是中毒快要死了的人,喝了它也能救回三分命,稀奇的不得了!”
我看向一脸不可思议的小环,她的话久久在我脑中回响~~原来如此!难怪断尘就好像和我对上了似的硬是要把这些苦兮兮的药往我嘴里塞……我居然冤枉了他!
我一把拉住还在顾自惊叹着这药神奇地方的小环,着急的问:“你刚才说你家堡主在浮云院里拆院子,是不是?”
“拆……拆院子?!没有啊,是在院子里脾气!我从来没有见到过堡主脾气的……”
丢下还在兀自碎碎念的小环,我飞快的朝浮云院里飞奔,我得去道歉啊!难怪刚才断尘说我小孩子气,不就是一碗苦药么,闭闭眼也就吞下去了,何必非要弄得这么有性格的说不喝就不喝呢!
可我到了浮云院一看,哪里还有断尘的影子。正在一旁指挥着众人收拾院子的管家老李回头一看我正站在院门口就上前来打招呼。我从他口里知道断尘接获报告,又跑出去处理要事去了,连着几天都不会在堡里的。无奈,我只有先回自己的房间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