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京城已经是两天之后了。>李昭和婉贞都换了装束T;书生模样不声不响地回到宁远园中。
园中众人自然是惊喜不已,管伯和瑾儿开门时喜得说话都不利索了,赛燕和越鸽都已在园中,晓茹已经颇有点当家主母的意思,见到婉贞还福了下身道:“大人总算回来了,奴家这回也放心了。”
赛燕在一旁笑道:“我早就说过不用担心。此人福大命大,出入突厥王都尚且全身而退,还让人家王爷牵肠挂肚。区区一群乌合之众的叛党,不足挂齿。”
婉贞白了眼赛燕这么看重我啊?我这次脱险还真是承蒙赛燕的吉言。”
赛燕爽朗一笑道:“人家自然看重你,当初还想让你娶我呢,结果你不领情。如今找了这么一位天仙般的姐姐,当初分明是嫌弃人家呢。
”
越鸽凑趣过来,怎么不知道这事?李大人,你人缘好啊,连我家赛燕都看上了。可惜越鸽我还是形单影只。”
婉贞想起这里晓茹、赛燕还有李昭都是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而慕鹤、越鸽还不知道,只当李大人是梁振业的好朋友,想来梁振业也为她保守了秘密,没有告诉那两兄弟。
此时在场的只有越鸽一人蒙在鼓里,其余众人或微笑不语,或忍俊不禁,婉贞也就不打算打破这份默契,便笑道:“越鸽如此人才怎会无佳偶相伴?放心,他日必有好姻缘,到时候我们给你做媒。”
越鸽笑道:“我好大的面子,有状元公给我做媒,什么样的美人娶不来,哈哈!”
赛燕白了他一眼:“看把他得意的。”
众人叙过旧。团团坐回客厅中。开始商谈正事。
婉贞先问道:“去南边地大军班师了吧?梁振业他们回京了吗?”
赛燕答道:“本来他们和你们同时到京。不过路上也遇到了点事情。你又耽搁几天。梁大哥他们只比你早两天回来而已。”
婉贞点头。两天前李昭找到了她。而押送贡品地队伍因中途出事。更是不敢耽搁。向冀州借了兵将连夜赶回了京城。搜寻营救婉贞地事情也只能托付给冀州牧贺丹枫。贺丹枫跟婉贞等人是同科。也是相州人氏。三十左右地年纪。为人很是严谨正派。他刚从云州那边迁任。对冀州上下严加整顿。效果已经明显。但突然出了这种事情。甚至还有同僚失踪。贺丹枫很是自责愧疚。便让留守亲自护送杭州一行地队伍。他则留在冀州。由官府四处张贴缉拿流寇地告示等等措施。打算将李宛找到后再向朝廷请罪。
越鸽则比齐家疏那些人更早回到京城。到宁远园中相告李昭、晓茹等人。众人虽然着急但也不敢轻举妄动。而李昭觉得婉贞多数已经扮回女装。官府不见得能找到。他明白晓茹是颇有头脑和气度地人。阿婉寻得这位“贤内助”着实不易。有她在园中。可以放心。于是嘱咐晓茹等人在园中等候消息。不可轻易外出或会客。便与越鸽一起轻装到了冀州。
越鸽当然还不知道婉贞地真身。李昭便与他分头寻找。正因为冀州戒严。李昭排除了几处地方后小心打探。最后又回到了州府。他乔装改扮后在城中四处暗访。终于现从史家活水中流出地红叶。并知道了史家傍晚时有客人来访。于是确定了婉贞地位置。并顺利将其救出。
而越鸽在冀州听到梁振业等人已经班师回朝,并听说有了麻烦,便急忙赶回京城。众人终于聚全。
婉贞问起梁振业:“他现在人在何处?究竟是怎么回事?”西南的战事一向顺利,朝廷也是捷报频传,婉贞
也听闻一些。怎么会在班师回来的路上出问题呢?
越鸽说道:“梁大哥和凌霄将军负责左翼攻打夜郎的王城,他们那边又有吐蕃的援军又有夜郎王爷的象队,打得很辛苦。不过总算作战成功,最先攻破了夜郎王城,活捉了不少叛乱的显贵,最后都交给那个夜郎的玉龙王子处理了。
“而魏党那批人在右线,因贻误战机而毫无进展,直到王城被攻破后才开始打胜仗的。那时夜郎的叛军已经毫无斗志当然好打,这样右线的损伤就不大。
“在回程时,他们开始克扣士兵粮饷,而且主要还是克扣左翼那边人的,左翼还差点闹出兵变。梁大哥和凌霄将军去找他们理论,结果就被扣上了‘贪功冒进以至损伤过大’‘苛刻兵士以至哗变’的罪名。那位魏家的侯爷要把两人都抓起来,结果双方的亲卫兵之间生冲突。于是就先罢手,回京一起听判。”
婉贞点头,大致明白了事情的经过。现在朝廷征兵的情况比较复杂。当初就是由她提出的两税法,而梁振业提议以此为基础,修改兵役内容,增强军队实力并控制拥兵自重的现象。此次西南军中,魏党那些达官贵人带的兵将,大多是自己领地上的征来的家臣和佃农,他们当然不希望折损自己的势力。
而梁振业和凌霄等人是新进的武举,大多没什么背景,便以此为契机,实施了梁振业的募兵法,在当地挑选了一批愿意从军而且身强力壮的精兵并加以训练。这批人在战事结束后会根据功劳进行封赏,这批人便以从军为生了。
如此一来,双方优劣顿时见了分晓。而左翼这边因为功劳大、势头盛,自然成了人家的眼中钉。
婉贞点点头,明白了当下的情势:克扣粮饷只是个导火索,或只是对方的挑衅,那些老臣重将必然难以忍受这些新进的年轻武举们居然会抢在前面立了大功。而且从将到兵自成一体,便会脱离他们的控制,一旦势力壮大,极有可能跟他们对峙。军方向来是讲究资论辈、家族相继的传统。这也就导致了武将拥兵自重,父子师徒为继的局面。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么。而在外姓梁家被抄之后,军中只剩郑氏一系。郑氏是有皇后在,对皇家来说还不算军权旁落,但成宗皇帝并没有因此就放了心。
这次的矛盾不单单是梁振业等人是否冒进的问题,就像婉贞出行杭州去赈灾一样,皆是新旧两边的对抗。而眼看这一幕的就是宝座之上的成宗皇帝。
两边的矛盾会越来越激化,直到制衡的那天。
婉贞想罢,笑了笑道:“这次的事情很关键,但并非危急。”
不错,以新帝的想法现在还远不到制衡的时候。显贵们的大权在握已经影响到了新帝的势力,甚至妨碍新帝执政。那么,此时新帝必然会辅助一手培养出来的众多新官员。而且,武将那边更是紧迫。文官这边本来就分为两派,但武将几乎没有外人的立足之地。好不容易有了梁振业、凌霄等将才,成宗皇帝定然不肯轻易失去人才。
相比之下,自己这边还更紧急。已经听说了越州牧魏鸿光进京了。而自己也得立刻入朝面圣,回禀杭州之事。
必须要准备一些文牒和呈报。整个吴越地区受灾情况都很不一样,自己在杭州的所作所为即使有益于民,也要详加解释,不见得能得到那些老臣的理解。
看来自己要赌上这一把,定要博得个全胜,以壮声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