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伊阿伯爵夫人进入王储妃在里昂市长府邸的临时房间时,我们的女主仍然在郁闷。该章节由网友上传,网特此申明
“殿下,”女教管对玛丽行了个屈膝礼,“虽然我不知道您上次是如何与王储谈那件事情的,但我想提醒您的是,您应该好好利用一下,普罗旺斯伯爵夫人已经怀孕这个消息。”
这件事,玛丽也曾想过,但她总觉得,王储似乎显得挺心事重重的了,再用这件事来为难他……
“这……不太好吧?”玛丽迟疑着。
“那么殿下为什么要与王储谈那次话呢?您完全可以耐心等着,等待王储什么时候自己想去做手术了。”
女教管着重强调了那个“想”字,玛丽明白她的意思,自己既然选择用一种相对来说较为激烈的方法促使王储接受手术,那么,就应该全身心的把这件事做好,面对可能对自己有利的消息,绝对不能放过。
那就去和王储说说吧,玛丽一边想,一边对诺伊阿伯爵夫人道了谢。
似乎看出玛丽有点儿心不在焉,女教管的语气,随即严厉了起来,“殿下,我还想告诉您,在您在这里为某件事情而愁的时候,您的丈夫,已经和一群人出去打猎了。”
玛丽直翻白眼,不过想来也是,她的丈夫要真是能因为自己的弟媳妇怀孕了而做出合理的自我反省,大概也就不会拖到此时还在逃避手术了。
然而,一直等到当晚晚宴结束之后,玛丽才有机会,同王储说上话。而她甚至还没有说到关于普罗旺斯伯爵夫人的事情,王储就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显得十分疲惫。
玛丽只能放弃了,幸好他们只在里昂休息了一晚,第二天,便再次出。但并不是走上次的来路----由于他们不用再去一次奥尔良了,因此,返回的路程是从南向北穿过勃艮第地区,最后经过枫丹白露返回凡尔赛去。
在马车上。玛丽终于有机会好好地和王储“沟通”一下了。虽然她仍然觉得很难开口。但有时候。女性巧妙地装模作样往往是战胜男性地不二法门。
“殿下听说了普罗旺斯伯爵夫人怀孕地消息了么?”玛丽这就是明显地明知故问了。
王储点了点头。“我已经让德.莱歇先生以我地名义对普罗旺斯夫妇表示祝贺了。”
“这么说。殿下。”玛丽又是一个明知故问。“那么我就不用再向他们祝贺了。是么?”
没等王储回答。玛丽又故意皱起了眉头。表现出很不耐烦地样子。“我实在讨厌这条消息。也不想向普罗旺斯伯爵夫人祝贺什么。因为我不希望她在我之前。为您地家族生下一个男孩马车里地空气似乎突然凝固了。王储显然明白玛丽要同他说些什么了。但他显然是无法给自己地妻子一个让她满意地答案。于是。只能用他惯用地沉默。妄图能蒙混过关。
“殿下。”玛丽假装并没有现自己丈夫地小小不安。依然皱着眉头继续说道。“我还记得您曾经答应过我。等到了凡尔赛。会给我一个我想要地回答地。在这之前。我不会再给您任何地压力地。”
玛丽现在的行为,简直就是给王储最沉重的压力,但她自己不承认,王储,自然也不敢硬要她承认。
于是玛丽继续说道,“但是普罗旺斯伯爵夫人那里。真是讨厌啊……”玛丽地脸上阴云密布,她看着自己的丈夫,“我真的可以不向她表示祝贺了么?”
当然不行,王储夫妇显然都必须向新生命地父母表示祝贺,哪怕这对父母,在某种意义上,凭借这件事情战胜了他们。玛丽只是想等待,耐心的等着从她丈夫嘴里说出的答案。
王储迟疑了很长时间,终于开了口。“其实。王储妃你不用亲自向他们祝贺的,可以同诺伊阿伯爵夫人说一声。让她代劳。”
诺伊阿伯爵夫人,大概现在已经做完这件事了吧,玛丽知道,她的女教管在这方面,从来都不需要自己费心的。
玛丽无声的点了点头,王储这才低声的补充道,“王储妃,我知道你很不喜欢这样的事情生,但它已经生了,所以请您不要再为此而生气了。”
不知为什么,玛丽就是不喜欢王储地这种低声求饶似的调调,王储的话音还未落,她几乎是不由自主的,立刻大声反驳道,“殿下,您其实是有办法阻止这种事情生的啊!我本来是有机会,在普罗旺斯伯爵夫人之前生下一个孩子的!”
大概是被玛丽的声调吓坏了,王储的脸上一片灰败,他的嘴唇动了动,好半天,才出声来,“王储妃,请不要这么想,我们会有……会有自己地孩子的……”
王储说完,没等玛丽回答,立刻把脸转向了窗外,他显然不想继续这样的对话了。
玛丽看着自己丈夫的后脑勺,这可怜的人,大概是被她自己逼坏了吧……不过,刚才那句话,她是不是可以理解为某种承诺了呢?
然而,有了这次“很可怕”的同车经历之后,在其后的旅途中,玛丽现,王储一直避免同她同坐一辆马车,即使必须要两人同坐一辆马车,王储也想到了对策----早早便拿了一本书在手里,似乎准备一有“风吹草动”,就依靠书本的“力量”躲过去。
玛丽觉得有些好笑,但更多的,是浓浓地悲哀,她这才现,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心目中对于自己地这个丈夫的许多看法,正在悄然生着变化,虽然王储将是未来地国王,而她应该是他背后的王后,但玛丽似乎已经开始,习惯于绕过他去思考问题了。
就拿这件反反复复被说过多少次的事情来说吧,玛丽现在,真的已经很少考虑王储的感受了。她只是需要一个他的孩子而已,至于以什么样的过程来得到这些孩子,她似乎从未想过,或压根儿不愿去想。
这样不好……玛丽暗自告诫自己,是地,她的理智仍然希望她能同王储拥有一种相对正常的夫妻生活。而她的丈夫,或能享有在他之前两代法国国王的高寿。所以,在一切之前,还是多替王储考虑考虑吧。
于是,在这段旅程的最后一点儿时间里,她对于某件事情保持着缄默,同时,她甚至尽量同王储聊点儿别地什么事情,希望通过分散他的注意力。来缓解那种一直弥漫在他们之间的紧张情绪。
就这样,又经过十来天的漫长路程,法兰西王储的出访队伍。悄无声息的回到了凡尔赛。
站在镜厅的门口,王储夫妇向一路上跟随他们的随员们表示了感谢,随后,所有人都各自散去,返回他们原来的岗位上,而王储夫妇,则各自回他们地房间去。
玛丽先洗了个热水澡,当她靠在沙上,在咖啡缭绕的香气中翻拣着这段时间收到的信地时候。同样洗了澡做了头的诺伊阿伯爵夫人,已经回到了她身边。
“殿下,国王陛下已经把王储殿下叫去说话了,陛下还派了仆人来通知您,今晚和他们一起吃晚餐。”
玛丽点点头,她正好在一堆来信中,找到一封来自于伊莎贝拉的,信封上的地址是帕尔玛城,打开先看了看日期。这封信正是他们离开帕尔玛那天写的。
伊莎贝拉先感谢了她和王储遵照她的意思,到帕尔玛城来帮助她的弟弟弟媳重归于好,然后,她告诉玛丽,由于她并没有成功的劝说王储接受手术,所以,她已经在给她的外公路易十五地信里,请求他再“管教”一下王储。
不管伊莎贝拉是怎么想的---玛丽就很奇怪,她怎么知道斐迪南和利奥波德无法说动王储的----不过。至少她的这种行为对玛丽是有益的。于是她就开始祈祷,希望路易十五能够好好使用一下他作为国王和祖父的绝对尊严。
这顿晚餐与其说是欢迎旅行归来的王储夫妇的。到不如说是给普罗旺斯伯爵夫妇提供了一个炫耀的舞台。伯爵夫人享受着众星拱月般地待遇,她一会儿同三位姑姑说笑几句,一会儿又转向了杜巴莉夫人,玛丽只觉得十分奇怪,为什么三位姑姑,没有怂恿这位新来的伯爵夫人去反抗杜巴莉夫人呢?
除了必要的见面礼之外,玛丽小心翼翼的躲着她的这位妯娌,她可不想因为什么不小心的接触,给对方提供了上演流产嫁祸之类恶俗戏码的机会。但就在这短短的见面礼的接触过程中,玛丽已然很不幸地,闻到了伯爵夫人身上那种奇奇怪怪地味道。
这一瞬间,玛丽突然想重新评估一下普罗旺斯伯爵了,能忍受着这么可怕的味道并使这个女人怀了孕,未来国王夫妇地这位敌人一定是有足够强的意志力啊。
除了国王礼节性的欢迎了王储夫妇的归来之外,真正表示出欢迎的,只有路易斯夫人。路易斯夫人瘦了很多,脸色也有些憔悴,玛丽这才听说,这位夫人在冬天开始的时候,生了一场重感冒,险些不治。
玛丽有些后怕,不免嗦嗦的同路易斯夫人说了很多要她好好保养身体的话,她甚至开始开动脑筋,想象着是不是要向她介绍一些生姜红糖茶之类的保健品了----路易斯夫人现在是她丈夫的家族里与她最亲近的人了,她不想失去她。
除了路易斯夫人问了问她在帕尔玛的侄子侄女侄媳们的情况之外,也就是阿特瓦伯爵,不着边际的问了问意大利的风土人情之类问题。玛丽甚至有冲动要告诉这小男孩,撒丁王国想把他二嫂的妹妹嫁给他,她很想看看这可怜的孩子,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最后,玛丽还是问了王储,才知道他已经把整个旅程的经过汇报给国王了。王储没有再多说什么,因而,玛丽也无从知道,国王究竟同她的丈夫说没说那个重要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