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一名妇女,不管她之前生过多少个孩子,对于新的)所可能遇到的一切,仍然是完全无法预测,就像这一次,预产期过去了两天,玛丽的肚子还是没什么动静,以至于整个宫廷,都随之焦躁了起来。
德内穆尔博士无计可施,也只能要求王后,采用所有妇女常用的催产办法,多多活动。玛丽虽然觉得可以再等等,但经不住夫人们的请求,也只好勉强撑着自己沉重的身体,在寝宫里来来回回的绕着圈子——她实在不想出门去,让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她的大肚子上,虽然这个肚子,现在也是寝宫里所有人关注的焦点。
就这样到了十二月十六日下午,当保姆们带着孩子们来对王后做例行的问安时,小路易约瑟夫一进到王后的寝宫里,就扑过来抱住了母亲的双腿,吵嚷着要母亲抱抱他。
作为一个母亲,玛丽无法拒绝小路易约瑟夫软绵绵的要求,然而,当她在保姆的帮助下,勉强抱了抱这孩子之后,她几乎立刻就感到了不适,似乎是……闪着腰了。
这一次,胎位下沉的比上一次还要快,因此,对于玛丽来说,似乎感觉起来,生产的程序也加快了,而与之相伴的,是疼痛的程度也愈\剧烈,到了傍晚,整个凡尔赛宫都已经传遍了,王后终于又开始第三次生产了。
国王第一时间赶过来看了看,现在他唯一能帮上忙的,似乎就是正式拒绝了又一次不死心的想观看王后分娩的贵族们,事实上,这一次敢于尝试的人已经不多了,但就是对于这些“勇敢\”,国王也毫不客气。
关于这件事,玛丽之前确实同国王提起过,她明确表示自己不希望在众人的旁观下分娩,而国王本人因为已经立志做一个科学家了,也在这方面表现出足够的开明,“玛丽,你说的对,那么多人旁观必然会对你有很大影响,因此,放心吧,如果这一次还有人要来,我就亲自阻止他们。”
显然,国王不仅仅是做出承诺,他大概也像通常的演讲一样,做了一些先期准备吧,因此,在面对前来看好戏的贵族们,国王表现出足够的君主的威严。
“各位,王后已经是第三次分娩了,”国王站在王后的寝宫门外,表情因为紧张而变得严肃起来,“介于前两次都遇到了一些不测,因此,我要求你们,尽快离开这里,而且,从此以后,王后分娩将不会接待贵族们观看了。”
国王的担心并不是多余的,这位小公主,姑且先认为它是一个女孩儿吧,这一次,确实要给母亲添加不少麻烦了,大概是因为已经在母亲腹中呆足了十个月的原因,这个孩子要比之前的两个哥哥都大上一号,这对于孩子来说,是更加健康的征兆,但对于母亲来说,则不得不承受更大的痛苦了。
除了满脸严肃的德内穆尔博士之外,王后身边的夫人们则显得比较轻松,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期盼的神色,似乎那新生儿随时都有可能\出第一声的啼哭。
房间里另外一个并不轻松地人。大概就是产床上地王后了。
在怀孕地最后半个月里。德内穆尔博士就告诫过她。要对这个\育地非常好地孩子以及较为艰难地生产过程有充足地准备。而直到阵痛一波又一波地袭来地时候。玛丽才恍恍惚惚地觉得。她地前两次生产。似乎都是那么地轻而易举。
这孩子似乎更加留恋母亲那温润地子宫。因此。到了晚上十一点。她才走完预定路程地一半。而她地母亲。却似乎已经有些筋疲力尽了。
长年以来地睡眠习惯导致国王已经在王后客厅里地一张长沙\上昏昏欲睡了。他所不知道地是。寝宫里地夫人们。才刚刚进入了一种警觉地状态。德内穆尔博士刚给王后灌下了掺有兴奋剂成分地药水。而王后似乎又重新振作了起来。在助产士地引导下。一轮一轮地使着力气。
在这种情况下。人们能给予产妇地。仅仅是口头上地鼓励。当玛丽意识到自己是在这落后地时代生产时。她也同样认识到。这一次生产。同她以前所遇到地许多事情一样。还是必须要靠自己努力地。
王后寝宫地隔音效果很好。因此。这一次。玛丽并没有咬着毛巾。阵痛一下紧接着一下。而她地呻吟。也始终没有停下来过——这并不是消耗体力。甚至。玛丽觉得。在呻吟地同时。似乎疼痛能够有所缓解。
但是,不把孩子生出来,这种阵痛,永远不会停止的,而且,甚至会夺去母亲或\孩子的生命,玛丽只能不断的使劲,事实上,她所要做的,只是集中起全部的意识才能听清楚助产士的命令,至于使劲,似乎已经完全成为她这具身体的本能了。
到头来,玛丽还是要依靠这具身体,恍惚之中,她突然己的生育观,似乎并没有受到穿越生活的改变,她在骨子里,似乎还是保留着上辈子8o后中国女性的普遍思想,把生育当成一种任务,只生一个就胜利完成,但再
父母辈或\祖父母辈,也许就是“高产报国”的典型育,确实应该成为一种可持续\展的事业,对于现在的法兰西王后来说,情况也正是如此。
或许是因为分了心,玛丽居然渐渐的觉得,不是那么痛了,事实上,她并不知道,王后寝宫里的所有人,正陷入一种焦急的状态中,几乎所有人都后的神智似乎有些迷糊了,因为她的表情和眼神,都渐渐呈现出一种让人不放心的茫然。
夫人们着急了,她们努力呼唤着王后,但并没有得到回应,是的,王后的身体仍然随着助产士的喊声使着力气,但她嘴里\出的呻吟声却弱多了,这同样也不是一个好兆头。
在这关键的时候,能够保持清醒的,似乎只有德内穆尔博士了,老医生冲到王后面前,一巴掌狠狠的拍在王后那娇嫩却已经涨红了并且沾满汗水的脸颊上,“陛下,清醒过来,您的孩子就要出生了。”
火辣辣的痛……玛丽活了两辈子,这还是第一次被人掌嘴呢,她的意识终于伴随着脸颊上的疼痛飘了回来,眼睛的焦距也恢复了,她能够看清楚,德内穆尔博士正站在自己的面前。
“陛下,请加把劲儿,”老医生的脸色异常凝重,“您的孩子能否活下来,完全取决于您自己了。”
什么?玛丽的脑子里突然一激灵,她已经失去了一个孩子,决不能再失去这一个了,在这种意识的促使下,伴随着一阵几乎刺入神经的阵痛,在加上身体的本能,她终于向着身体下方,使出了整个晚上最大也是最后的一份力气。
大概是真的用力过猛了,随即,玛丽就晕了过去。
玛丽是被孩子的哭声吵醒的,同样被吵醒的,还有已经在沙\上睡了一觉的国王,寝宫的门大开着,国王正摇摇晃晃的冲进来,一边大声问着,“是男孩还是女孩?”
“是个小公主,”好几个声音同时回答着。
玛丽也听到了,因为诺阿伊伯爵夫人正在她的耳边说着同样的内容,每个人又都笑嘻嘻的,包括德内穆尔博士,虽然老医生已经走到王后面前,来做应做的那些检查了。
“陛下要多多休息,”老医生皱起了眉头,“您太累了,如果您需要的话,我可以开一点儿安眠药给您。
”
“不用,”玛丽很简短的回答,她暂时还不想睡觉,孩子被抱到国王面前去了,但是,她更希望尽快看到这个小姑娘。
“现在几点了?”玛丽看不到孩子,偏偏头去问诺阿伊伯爵夫人,事实上,她想说的是,国王怎么还没睡觉。
“将近七点了,”内宫总管回答道,看到王后脸上露出了迷惑的神情,她赶忙补充道,“陛下,今天已经是十七号,马上天就亮了。”
很快,国王那仅有的一点点由于女儿的降生而额外出现的振奋精神就完全失效了,看完孩子之后,国王已经哈欠连天了,于是,匆匆忙忙的同妻子打了个招呼之后,他迅的离开回到自己的床上去了,新生儿终于被抱到了母亲的窗前,玛丽伸出双手,接住了这个新降生的宝贝。
看起来,到是很像小王储路易费迪南德降生时的样子,玛丽到是宁愿这个女孩儿能更像自己一些,因为她丈夫家族的女性们,包括两位小姑子,都确实很难算得上是美女。
然而,更让玛丽郁闷的事情还在后头,国王居然没有和她商量,就自作主张的给小公主起了个男性的名字,弗朗索瓦,听参加洗礼的夫人们回来说起这个名字,玛丽差点儿没再次昏过去,她立刻想起了当年的《凡尔赛玫瑰》,难道,奥斯卡的原型,居然是自己的这个女儿?
然而,国王似乎有着充分的理由,“玛丽,你还记得我同你说过,上次\明的那种枪,来源于弗朗索瓦一世参加的战争么?我本来就打算让这个孩子同新\明的武器用一样的名字的,前段时间军队已经来报告,他们已经完成了新武器的测试,准备开始训练以便投入使用了,让我命名,我就把新武器命名为弗朗索瓦了,小公主也只能用这个名字了。”
“陛下完全可以给小公主多起几个名字,为什么一定要让她用这个名字呢?”玛丽毫不相让。
“好吧,玛丽,那就加上你的名字吧,玛丽弗朗索瓦,怎么样?我去和红衣主教说,”国王似乎已经做出了很大让步。
“不能改成弗朗西斯或\弗朗西斯卡么?”玛丽还是希望自己的女儿能有个地地道道的女名。
“不能,”国王很坚决,“玛丽,你要知道,法兰西军队中不能用一个女性名字的武器。”
好吧,这么说,法兰西的长公主就只能用一个男人名字了,玛丽只好点头答应,毕竟对于她的丈夫来说,自己辛辛苦苦生下来的女儿,大概比不上那个名叫弗朗索瓦的新式武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