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尔盖别柳申科夫上校!”
多洛富列夫上校气冲冲地跑向小土包后面,站在萨哈诺夫少将指定的主攻部队指挥官别柳申科夫上校面前,狠狠地道:“为什么你的骑兵还不出击,为什么?!清国人没有火炮,没有骑兵,只有该死的堡垒和步兵!”
谢尔盖面无表情地看了多洛富列夫一眼,缓缓地举起了右手,同时严厉地道:“多洛富列夫上校,你现在应该回去组织部队!不是在这里破坏既定的战役计划,不是来这里指手画脚!”
俄军进攻出阵地纵深,一个炮兵连向前推进了;在步兵和炮兵的侧翼,一个骑兵团呈冲击队列缓缓前进;火线上,两挺型的马克辛轮式机枪也开始向前移动,一次的、猛烈的进攻即将起。这,兴许是俄军在步炮骑协同进攻作战中的一次大胆尝试!
多洛富列夫显然看到了部队的作战准备,站在谢尔盖面前呐呐地说不出话来。能够被萨哈诺夫将军指定为支队主力的指挥官,谢尔盖是被信任的,也绝对不是那种依靠拍马屁博取高位的货色。他是俄德神圣同盟条约的第一批军事受益者,曾经在德国学习高级军事指挥,在整个远东也是数一数二的战术专家。这就是萨哈诺夫少将主动让出主攻方向的指挥权,率一个团在南线缓慢行动,吸聚清**队注意力的主要原因。
“您地部队在整顿后将作为第二梯队。投入到对敌军纵深阵地突击的战斗任务中。去吧,我的多廖契卡兄弟。”谢尔盖缓和了神色,还故意称呼上校的昵称,让多洛富列夫能够找到台阶下。
“是的,谢尔盖下!”
看着多洛富列夫按着指挥刀跑远,谢尔盖举起望远镜,向身边的参谋军官命令道:“开始!”
“蓬蓬!”六门75毫米野战炮喷出了黑烟和火光,以直炮弹砸向方进攻中观察到的清军三个机枪火力点。同时。处于后方地三个炮兵连18门火炮也再次炮击金城筑垒地区。
炮弹的爆炸闪光中,蓝色的人影在慌乱地躲避炮击,他们显然没有想到俄军的第三次进攻会来得如此之!
谢尔盖抿了抿薄薄的、有些干燥的嘴唇,看着远处的硝烟又一次下达命令:“步兵,向前推进三百米,让我们的机枪能够挥作用!”
黄色的人浪开始涌动起来,性格坚毅的俄国农夫们在血腥面前是勇敢地,不,是残暴的!尽管他们所接受的军事训练并不严格,也不标准。却不妨碍他们脑中在对清国的战争中赚取一些钱财的狂热想法。这,就是贵族军官们鼓吹的成果了……
在谢尔盖眼里,士兵们是赢得胜利和荣誉的工具,是自己踏上将军宝座地垫脚石。显然,眼前正是一个绝好地机会!清国的武毅军指挥官——李焘,是一位战胜八国联军、重创日军的优秀战术家。能够在大凌河东岸与这样的对手交战,无疑会为谢尔盖的升迁带来确实的保证。当然。谢尔盖从来不曾想过自己会败在那个年轻的清**人手下。
步兵们在炮火的掩护下很接近蓝衣军队地第一道防线。两挺轮式马克辛也开始向清军阵地喷射火舌。在一阵突然爆出来地“乌拉”声中,俄军两翼地骑兵动了!八百骑兵在两翼各三百米宽的攻击面上展开成一张飞移动地大网,如雷的蹄声让地面都在微微颤抖,雪亮的戈尔洛夫年式军刀反射着太阳的光芒:+露出狰狞的爪牙。
谢尔盖的脸色因为激动而而涨红,肥硕的酒糟鼻端是一片鲜红。只是,上校握住望远镜的手指却是关节白,整个手臂。不。是整个身体都在微微的抖。
军人。能够亲手策划这样一次进攻,看到这样波澜壮阔的进攻场面。怎能不激动?!
蓝衣清军的抵抗是微弱的,黄色的人潮涌进了第一道战壕,两翼的骑兵也有一部分突进金城镇街。进攻是顺利的,是相当顺利的!
谢尔盖迈着胜利者的步伐走上小土包,再次用望远镜观赏自己的战绩。此时,多洛富列夫上校也很有效率地整顿了他的步兵团,的一浪人潮开始向刚刚占领的阵地涌去。当这支部队进入阵地的时候,火炮又将威,已经在阵地上的步兵们在先期突进镇街的骑兵帮助下,会向大凌河攻击前进!
很显然,蓝衣清军尽管在前两次的战斗中打得相当优秀,可是他们还是经受不住步炮骑联合进攻。
谢尔盖在心里呐喊着:胜券在握了!此时,少将的肩章似乎已经出现在上校的双肩,一个支队的指挥权也将随着肩章的到来而到来。毫无疑问,大凌河会被攻下,锦州的征服者将是——谢尔盖别柳申科夫上校!
“轰隆隆”的爆炸声象闷雷一般滚动过来,上校惊愕地看到,筑垒地区的第一道堑壕腾起了无数道烟尘,火光乍现的同时激起高大的泥柱,黄色的人群在火光和硝烟中被撕得粉碎!
“不可能!”他大吼一声,铁青地着脸向参谋咆哮道:“命令多洛富列夫步兵团,越前线步兵持续进攻!”
一阵好像火车迎面冲来般的呼啸声由远而近,谢尔盖本能地反应过来,清军的火炮开始还击了!他顾不上保持“准将军”的风度,一个前扑趴在地上。
“咣咣”的两次猛烈的爆炸淹没了上校的身影,附近的参谋们、卫兵们被冲击波当场撕碎,又或者被弹片击成肢体不全的血人。等附近地俄军官兵冲上小土包寻找上校时。只能在两个深达一米的弹坑边找到一些焦臭的、穿着上校制服的肉块。
“打得好!给炮手记功!给张团长嘉奖!给工程营嘉奖!”李焘在二线阵地的炮队镜后手舞足蹈起来,浑然忘记自己的部队还没有完善记功嘉奖制度,所有的功勋褒奖都以银和官位来表达。
突进镇街的俄军骑兵被突然出现
吭”的火流扫倒,人和战马的尸体瞬时就填满了那几破口,多的骑兵在狭窄的地方无法提也无法展开,也无法突破机枪火力的封锁,不得不拨转马头,落荒而逃。
李焘满意地看着自己的部队。这支部队在有依托,有计划,有准备的防御战中,表现还是蛮不错的嘛!
“总统官,恩相急电!”聂宪藩带着梁黑虎等几个卫士冲上二线阵地,在呼叫着同时一挥手,卫士们一拥而上将李焘架起就走,一如那日在海光寺李焘架走刘大印地情形。
核心工事掩蔽部中,李焘恶狠狠地挣脱了梁黑虎有力的控制,冲着宪藩抱怨道:“早不来晚不来。正打得起劲儿你就来,说吧,恩相啥意思?”话音未落,他又冲着梁黑虎脾气道:“出去!出去看着!”
“恩相说,俄人态度有所松动,锦州一线以尽量不生交火为宜。”
“嘿嘿,打都打上了。哪里停得下来?继续打!打到双台河再说。”李心道。李老太爷您都是老江湖了,却还那么天真。俄国人是将信用的吗?不是,老毛使得是典型的缓兵之计,难道恩相真的没看出来?再说了,这战斗已经打响,老的辽西展方略刚刚有了眉目。停火?不打?想都别想!
:地东西咱们不懂,可别强撑着打下去。反倒坏了和谈大计。”
李焘收敛了激动的神情。在掩蔽部里走了几步。觉得自己冷静下来后,道:“维城。你说的有道理。但是,这仗还得打下去,为了武毅军打下去。”
他不能说,此时李鸿章与自己在战与和的出点上已经产生分歧!李鸿章需要的是武毅军在保存实力的前提下维持战线,给俄军制造一定的压力,给谈判桌上的他增加砝码,同时,也是为他在朝廷中地地位增加砝码!因此,战,是能不打就不打!可是李焘呢?李焘需要东北,需要独立性!需要趁着战争地时节要挟朝廷,得到多地在东北的权益。
:的提醒后,必然有所计较,因此也不再多说。
“报告!”范振仙的大嗓门响起。
李焘转头看着一身硝烟味道的一营长,点头笑道:“进来说话吧,你们打得好啊,撤退及时,反攻及时,很有章法。”
范振仙脚跟一并致礼道:“俄军全面撤退回进攻出阵地,从他们撤退行动的组织来看,似乎指挥系统出了问题。二线步兵竟然先于进攻部队撤退,恐怕是炮团那几重炮立功了。”
一旁的张云松笑了笑,插话道:49(标高)小高地很毛的前敌指挥官所在,咱们也是碰巧了。”
李焘正色道:“战争是科学,没有那么多巧合!军事地形学是相通的,无论是我们还是老毛,用的都是同一套原理。只是,老毛显然看不起咱们啊!”
“这一战下来,老毛就要重估量咱们武毅军的实力了。”张云松说着,拍拍地图又道:“再来几炮,打掉他一个两个炮兵阵地?”
“留着吧!我就知道,你是不想让炮团一分为二的!”
张云松一脸被冤枉了的神情道:“哪里?标下哪里有这心思?”
李焘笑着按住张云松的肩膀道:“干臣兄,缴获他的火炮好还是打掉他的火炮好?咱们武毅军六十个营的大编制却只有一个炮团,不想法弄点儿现成的大炮,怎么说不过去啊!等等吧,北路纵队也应该有动静了。”
张云松一想还真是这样。目前炮团的装备可以说是大清国一等一的好。为啥?从八里台开始,先后缴获75管退野炮4射炮,门,现在这些火炮成为炮团的核心装备,以前武毅军中路炮营的炮只能充当次等火力了……
“叮铃铃”地图桌上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张云松手,拿起电话“喂”了一声后,就将话筒递向李焘道:“总统官,铁良大人请您说话。”
李焘接过电话就道:“我是李焘。”
“镇台大人呐,盛京将军增来电,申饬咱们武毅军擅自征用官马,胡乱开战影响盛京将军衙门与俄军的和谈。”铁良的声音在电话里显得有些着急。
李焘眉头一挑,冲着电话吼道:“放他娘的狗屁!老不征用官马,那些马就给老毛用了;老在这里是被老毛进攻,妈的,到底是谁影响和谈?!”
铁良估计是被骂懵了,一时之间做声不得。实际上,他对二愣的李颇有些无计可施的感受。
“宝臣兄,兄弟口粗了。不过您是知道的,咱不是冲着您的,是冲着他娘的盛京将军衙门!这么多天来,他们一个公文一个招呼一点联络都没有,还让咱们武毅军接收、安排从盛京过来的难民。现在倒好,咱们在大凌河拼死拼活,他们倒在背后算起账来了?这事儿,您别管,我李直接给军机处打电报递折去!”
铁良的声音被刻意压低了,在电话里显得有些尖细:“光翰兄,关外的事情是旗人的事情,您啊还是少插手,要不闹到朝廷里面,您要吃亏的。”
“那,老撤兵回山海关去!立即撤兵!”
“别,别!”铁良的声音是带着惶急的哭音:“光翰啊,别开玩笑吓老哥我了……”
“报告!北边的大炮响了!”梁黑虎冲进掩蔽部大声吼道。
李焘朝着话筒喊了句“回头说这事儿!”就抄起望远镜冲出掩蔽部,站在高处向北边观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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