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以一种十分凄惨的姿势摔在地上,头和膝盖都摔伤知道身上还有别的伤痕没有。然而,脸上依然是那种波澜不惊的表情,连眼睛都没有多眨巴一下,与身体的奇特姿势形成了奇怪的对比。米迦勒叹了口气,命令道:“站起来吧。”想起这个提线木偶智能化程度比较低,又加了句:“小心点儿。”不过,米迦勒心中不太确定,幽幽是不是能听得懂形容词。只见幽幽慢吞吞地从地上站了起来,也不知道她能不能感觉到疼痛。虽然身上有好几处擦伤,衣服也不整齐,头乱蓬蓬的,一脸狼狈的样子。她却如此端正地站着,脸上的表情也是如此端正而沉静,双眼定定地看着米迦勒,让米迦勒心中有点慌。
米迦勒想了想,问:“幽幽,你接下来想去哪里?”
幽幽没有丝毫的反应,依然静静地站着。米迦勒心里想,原来幽幽只会对“命令”有反应啊,真是个忠实的提线木偶,不会表自己意见,也会有半分虑。
看着幽幽傻傻地站着,米迦勒叹了口气。她拉起一条洁白的床单是自己床上那条,而不是幽幽床上那条被吊灯上的积灰污染过的用龙鳞刺裁下一块大方巾,然后将方巾围在头上,将整个脑袋包裹了起来,只露出两个眼睛就像二十世纪地球上的阿拉伯妇女一样。虽然这样的装扮突兀了点儿,但是可以有效地隐藏米迦勒的身体特征。想了想,米迦勒又裁下一块方巾,把幽幽的头脸也包裹了起来。两个人一起行动,总是相似的打扮比较不容易引起怀。
想了想迦勒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币,扔在了床上,这是损坏床单的赔偿。
此时有些蒙亮,米迦勒打开窗户这里距离地面并不高。这个小旅馆建造的时候相当的节约成本,每一层楼层的高度都不高,一楼还稍微有些陷入地下,因此米迦勒所在的二楼和地面的距离相当的接近。
而且,窗户下面就是一楼的个遮阳棚虽然这个遮阳棚看上去不太牢固,但是米迦勒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她轻轻巧巧地从窗口翻了出去,在遮阳棚上落了落脚,然后双手扶着遮阳棚,轻松地跳到了地上。
幽幽站窗口边,怔怔地看着米迦勒无行动。米迦勒站在地上,对着二楼的窗户轻声呼唤道:“幽幽,学我一样跳下来。”
幽幽果然学着米迦勒的样子,翻过户,在遮阳棚上落了一下脚后轻巧地落在地上。米迦勒乐了,原来还有这么一招。以后遇到无法清楚描述命令的事情的时候,只要对幽幽说:“学我的样。”那么幽幽就会学自己的样了吧?
不过,米迦勒的心中又腾起淡淡的怀。如果自己对幽幽说“从二楼跳下来。”会不会跳呢?如果自己对幽幽说“从悬崖上跳下去”,她会不会跳呢?幽幽底是真的失去了意识,还是仅仅在自己面前伪装如此呢?如果是伪装,她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压抑下这些怀疑。米迦勒轻声招呼幽幽:“跟着我走。小心不要摔倒。”然后。两人向前走去。
清晨地魔法帝国都城并不安。因为今天是大迁徙正式开始地第二日。而第一日地大迁徙只有极少数地名额。而第二日开始。每天将有三十分之一地魔法帝国民众能够踏上楼梯。来到地面。寻找光明。
因此。尽管天还没有大亮。不少人地房间中都透出亮光。尽管大迁地正式集合时间是早晨八点。可是人人都想趁着这最后地时间。在好好整理一下自己地行李和心情吧。米迦勒对于自己莽莽撞撞跑出来感到有点懊恼。为什么没有带些衣服呢?不。幸好没有带。皇宫中为自己准备地衣服都是又厚重又华贵地礼服。就连居家服也是厚重地丝缎面料。穿着那样地衣服走在平民中间。不显眼才怪。不如等到店铺开门了。用口袋里地钱去添置一些换洗衣物吧。可是。口袋中地钱又不能随便使用。唉。真令人烦恼。
米迦勒一边走一边想着心事。而幽幽则乖乖地跟在米迦勒身后。一步一步走着。脸部地表情依然呆板凝滞。
米迦勒带着幽幽拐过一条陋巷。信步向皇都城外走去。因为随着彼得和拉斯特去过一次旮旯城。所以米迦勒大致记得方向。从这里到魔法帝国地边境。乘坐马车大约是一个星期地路程。而步行则可能要一两个月吧。米迦勒准备走到偏僻点儿地地方。找个有楼梯地地方混到地面上。看看魔法帝国地人在地面上是怎么生活地。这个主意听起来也挺好玩啊。
天还没大亮。街上地人极少。米迦勒和幽幽两个身材曼妙地少女走在街上。显得有些突兀。突然。从一条小巷中拐出了两个醉汉。高声唱着不成调地歌。引起了米迦勒地侧目。米迦勒微微皱着眉头。心中感到淡淡地厌恶。这些人为什么在魔法帝国生死存亡地关键时刻。还能喝地烂醉如泥。夜夜呢?
不,或许正是因为这是关系到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才要喝的烂醉如泥吧?对瓦格雷来说,必须卯足了劲儿面对魔法帝国的危难,调动一切可以调动的力量,维持这个庞大国家的正常运转。可是对普通的平民而言,现在的时候不是除了惶惶不可终日外,什么都不能做吗?除了等待这个国家的统治的安排以外,还有什么法子呢?与其在痛苦的等待中抱持着忐忑的心情,如果能够寄情于酒精,不是更轻松一点吗?
正这么着呆的时候,这两个醉汉却注意到了米迦勒和幽幽,向着她们走来。米迦勒一扬眉毛,轻声命令幽幽“站住”。幽幽听话地停下脚步,站在米迦勒身后。
两名醉汉虽然走路摇摇晃晃是身材却十分的壮硕,看来他们业余时间的爱好,或许是摔跤或橄榄球吧。
两名醉汉
走到米迦勒和幽幽的面前中的一名口齿不清地“两个小妞儿好漂亮啊。”
米迦勒不动声色地看着他们。虽然米迦勒绝对有料理这两个醉汉的自信,但是对方还没有出手前自己抢先出手总称不上正当防卫。再说,万一,只是说万一,这两个醉汉是真心地赞美着米迦勒和幽幽呢?
米迦勒撇了撇嘴角,自嘲地想着自己怎么这时候还有开玩笑的心情的时候,两名醉汉之一已经摇摇晃晃地向幽幽扑了过去。另一名醉汉抱着胳膊站在一旁,为这名醉汉的行为兀自作着注解:“那个长得很漂亮的瓦格雷殿下也不是没做好事,他打开了男女之间不得恋爱的禁令,所以我们也可以找你们这样漂亮的小姐恋爱一下了。”
一边说着,一边向着米迦勒走来。米迦勒的眼中明显流露出鄙夷的眼神来这两个醉汉将这种行为称作恋爱啊?喂喂,你们不要搞错了,所谓恋爱,可是要双方互相喜爱才行啊。像你们这样单方面地强迫别人和你们亲热,连单相思也算不上吧。
米迦勒嘴角带着嘲弄看着这个向自己走来的醉汉角的余光撇到另一个醉汉眼看着就要扑到面无表情的幽幽身上了。米迦勒忽然想起,幽幽在旅店里面脚踢好色店主的身手不凡,脑海中不由闪过一个奇异的念头。幽幽会不会听自己的命令替自己打架呢?米迦勒不禁对自己脑海中的新鲜念头感到十分有趣退后一步,轻声对幽幽命令道:“幽幽理了这两个家伙吧。”
两个醉汉虽然了不少,口中喷射出令人厌恶的酒气是脑袋却还维持着清醒。米迦勒的命令虽然轻声,但是却清晰地传入他们的耳中。两人脸上明显露出了不服气地神情,其中一个还用力互相捏着手指的关节,出了“喀喀喀”的声音,口中语气狂妄地说:“让你们两个小妞儿瞧瞧无差别格斗冠军的实力。”
另一个在一边语气轻浮地揄着:“这样她们会更加崇拜我们吧。听说女性对男性的崇拜是恋爱的重要一环哦。”
米迦勒恶地看着两人,心中想着,原来无差别格斗届也堕落了呀。虽然她与拉雷的男友古宓随着瓦格雷解除了男女交往的禁令,这两人的交往已经公开化了的交往并不深,但是她也知道,古宓曾经是无差别格斗的冠军。虽然,很可笑的,古宓的格斗实力距离从小被当做杀手培养的拉雷,还是有着很大的一段差距。
她神情轻蔑地看着两人,顺口说着:“打赢了再来说大话吧。
”可是,她又不能确保冷地看着两个醉汉不动的幽幽真的会听她的命令帮她打架即使真的帮她打架,也不一定能打赢。所以,说出这句大话后,米迦勒笑嘻嘻地吐了吐舌头,背着双手站在一边不再言语。
此时,那个瞄准了幽幽的大汉已经到了幽幽的面前,见幽幽没有办法要反抗他的样子,一双长着长长的黑毛的手臂就向幽幽抱了过去,一双厚厚的嘴唇喷着酒气,就要吻幽幽的樱桃红唇。说时迟那时快,幽幽的一条高高踢起,踢向那个醉汉的下巴,这一踢的力量十分的强悍,那名大汉沉重的身体一下子向后飞去,重重地摔在地上。
另一名本来在向米迦勒走来醉汉看到自己的同伴被轻易地打倒在地,不经一怔,把米迦勒扔在一边,就要去帮自己的同伴报仇。只见那个摔在地上的醉汉竟然还挺经得起折腾,一下子就从地上坐了起来。只见一条血迹从他的唇边流了下来,显然那一脚让他咬到了舌头。
米迦勒轻蔑地笑了,心想:原来这名大汉的所谓无差别格斗冠军的地位,是因为他特别耐打而得来的吧。眼看着另一个醉汉就要扑向幽幽,这个大汉从地上站了起来,怒吼道:“别帮忙,看我料理了这个小妞儿!”说着,踉踉跄跄地又一次向幽幽扑去。他的踉跄,一方面是因为酒醉,一方面是因为疼痛吧。兴许他能这么快站起来,反而是因为酒醉麻痹了疼痛的缘故吧。
只见幽幽轻轻巧巧地连环踢出两脚,那名大汉又倒在了地上。
那个醉汉努力又一次从地上站起来,此时他的脸上已经有了好几块淤青,看上去面目甚是狰狞。米迦勒心中忽然隐隐掠过一阵担心,对幽幽轻声说:“小心别杀了他。”
幽幽既没有答应,也没有反对,一如过去的面无表情。此次却不再是坐等醉汉攻来,而是欺身上去,一只手抓住大汉揍过来的拳头用力一扯,另一只手在醉汉的颈侧最脆弱的地方用力一斩。那名醉汉就此昏倒在地。
米迦勒此时却开始暗暗心惊,原来幽幽的实力这么强,自己能不能打得过幽幽都还难以确定。幸好幽幽现在很听自己的话,不过会不会有一天倒戈对付自己呢?
幽幽又站在原地不动了,脸上的表情既没有得意也没有开心,就好像自己和这名醉汉的倒下毫无关系一般。另一个醉汉显然实力并不及这个倒下的醉汉,见这个醉汉倒下了,酒吓醒了一大半,连忙不断陪着不是,拖着这个醉汉走了。
米迦勒心中存着疑惑,对呆呆站着的幽幽命令道:“幽幽,走吧。”
幽幽又跟着米迦勒,如木偶般毫无感情地向前走去。此时,天空露出了淡淡的曙光,看来是天亮了,路边的一些小小的店铺,也渐渐开了门。米迦勒忽然想起了什么,对着前面那个拖着同伴的醉汉大喊着:“停下!”
那醉汉哪敢停下,不由加快了脚步。不过他拖着同伴,终究跑不快,米迦勒三两步赶上前去,挡在那个醉汉的面前,挠挠头,颇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能不能给我一些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