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一光亲自给张啸先盛了一碗饭，说，市长，您先吃碗饭，空腹喝酒伤胃，我原来就曾经为这个受过伤，到现在胃病还没有彻底治好。张啸就笑，说，一光同志，看来你是有前车之鉴了，即如此，我还是先吃点饭。说着，伸手接了饭，回过头来看见龙国用在给他斟酒，就说，国用同志坐吧，你们基层的同志一年到头和群众打交道，辛苦了，我敬你一杯酒。

龙国用忙用碗给自己斟了一碗酒，双手捧了，说，我敬领导，我敬领导，领导来我们乡检查指导工作，是我们的光荣。说着，和张啸碰了一下，一仰脖子，咕噜咕噜就喝见了底。张啸伸出来手来，要制止都来不及了。

你这个同志，喝那么猛做什么。张啸略带责备地说。龙国用却仍然捧着碗，很光荣似地亮着碗底。

李一光大笑，说，市长莫怪龙乡长，基层的干部就是这样质朴，他们以为不喝干或者喝少了对领导不够尊重，但领导同志是可以随意的，不一定要干杯。我们县里有一个女乡长给领导敬酒的段子，有点粗，却也正好体现了这种质朴。

张啸看着李一光，说，哦？

李一光说，这个吧，请龙乡长来说，他也一定知道的。

龙国用一碗酒下肚，已经有了点酒意，脸变得通红，都有点带猪肝色了。见李一光推荐自己来说段子，来了兴趣，说，这个段子是实有其事，有一次，领导到乡里来视察，这乡里的乡长是个女的，长得很漂亮，喝酒的时，女乡长敬过领导酒以后，领导又反过来主动敬女乡长酒，敬了几次，女乡长有点支持不住了，可又不敢不喝，有些无奈，于是和领导碰了杯，说，领导在上我在下，想搞几下搞几下，今天霍出去了。

张啸先是愣了一下，细细一想，不禁哈哈大笑起来。陈默和何必业也不禁捧腹，一面却在想，这个龙国用确实有些憨，第一次见面就把这种段子讲给市长听。

笑完了，张啸对李一光说，这段子不错，雅俗共赏，含而不露，陈默你说是不是，你原来是搞文学创作的，文学创作需要想像力，你臆想不出这么好的段子吧。

陈默从来没有见过张啸这么开过玩笑，知道他是真高兴，就说，艺术来源于生活，其实人的想象力永远跟不上生活中发生的故事。李一光就插嘴说，陈主任的见解英明。

接下来，张啸就偏过头去和李一光说话去了。张啸说，一光同志，我有一信观点，不知道对还是不对，在这个社会上，以其聪明，不如质朴，质朴是好事呀，现在质朴已经越来越成为一种稀缺的品质了。

李一光连连点头，说，与其聪明，不如质朴，市长的归纳，非常精辟，值得我们大家深思啊。

陈默没有插上嘴，就默默地吃着饭，一边注意观察李一光和张啸的谈话。看着李一光和张啸言笑晏晏的情形，不知为什么他突然心里有些酸酸的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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