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回到办公室，对龙云说，龙云小朋友，我出去有点事去了，万一办公室有什么事，给支吾一声。龙云说，这会儿还能有什么事，你去吧，要是领导问起，我就说你联系信息去了。陈默笑，说，就是就是，你想出的理由比我想的充分，拜托了。

陈默赶到华天宾馆的时候，向前正在卫生间里洗澡。陈默敲了门，门一开，就见向前从卫生间里伸出一条光膀子给他开的门。陈默故意停了一下不进去，问，我以进来吗，里面没谁谁吧？向前笑着说，胡说什么，革命同志哪儿能那么低级趣味。

陈默这才进去，向前从卫生间伸出一个脑袋来，说，陈主任，委屈你先看一下电视吧，我也快成了。陈默说，你洗吧，把罪证抹掉，我能体谅，也不忙这一下。向前笑呵呵地说，什么罪证呀，这时候谁还有这个心思。陈默说，人逢喜事精神爽嘛，真的什么都没有做，你跑到宾馆来睡，家里没床呀。向前说，不瞒你，听说我任职的事儿后，县里那些人都来拜码头，不躲躲不成啊。

不一会儿，向前腰间系着毛巾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说，得罪得罪，你来得太不巧，我只能赤身露体了，我穿一下衣服。陈默笑说，打什么紧，这叫赤诚相待。向前大笑，说，陈默，什么话到你嘴里都说得好听一些。

向前穿好衣服后，给了陈默一支烟，两个相对着吞云吐雾起来。陈默说，没想到，我这婚假一休，回来时已经换了天地。向前笑了起来，说，什么换了天地呀。陈默说，我可得好好祝贺你。

接下来，两个人沉默了好一会，向前无头无尾地问，没想到吧？陈默知道他说的是钟聪，回答说，是没想到，这是怎么回事？向前说，他让别人给告了。

陈默一惊，说，一个小秘书，无职无权的，贪污###还轮不到他，能告他什么？向前笑了起来，说，陈默，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傻，市委书记的秘书，也不能说无职无权，要做点事还是可以做的，只是，要说钟聪做了什么，还真是冤枉了他。

陈默说，那是，钟聪主任虽然平时里自负了一点，在生活作风上还是清廉的。

向前一笑，说，钟聪这次出的这事，不能怪别人，只怪他自己口风不紧。据我所知，路书记确实私下和他谈了他的去向问题，他知道自己要放陇水县县委副书记，代县长，而他又是陇水县人，就把口风放出去了，其实也就是一个虚荣心的问题。结果消息一传开来，加上前些日子民间组织部的传言，陇水县的官员们就一拔一拔来拜他的码头，说句不好听的话，他也是得意忘形了吧，竟然来者不拒。结果就让人给告了个正着，哪天哪时哪些人去了他家，都给登记得清清楚楚。其实这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如今这个社会，领导上任前，地方上送几条烟，几瓶酒，预先拜个码头，也算不了什么。关键是，路由之是个好图清名的人，对部下历来比较薄情寡恩，对钟主任泄露天机很生气，所以钟聪的事就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