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道静心里一动,刚才仿佛听到有工人也这么喊过,不由随口问道:“那后来呢?”
“后来?后来闹到连市长办公会都开不下去了,好好一个方案,被萧何吏折腾得被迫修改了三次!”白小天恨恨地说完,脸上却突然浮起一丝感激之色:“还好段书记理解支持我,最后召开了常委会专题研究,这才算硬硬地通过了。 ”
“哦。”陈道静轻轻地点了点头。
白小天仿佛想起了当初的无限风光而有些心潮澎湃,脸上竟微微浮起了一丝红晕,目光也熠熠发光起来:“合同签完以后,黄钢重新挂牌营业,当时真是搞得轰轰烈烈,省、市领导亲自来参加典礼,东州多家报纸都在头条给予了专题报道,就连省报也在显著位置刊登了新闻,工人们都兴高采烈,那时候提起我,他们都是一脸感激的!”
“后来呢?”陈道静望着白小天脸上突然焕发出的光彩,心里不由一声叹息,忽喜忽悲,连自己的情绪都掌握不住,当这个市长也确实够难为他了。
一听后来,白小天脸上刚焕发出的光彩立刻重新黯淡了下去,目光中闪过一丝痛苦之色,语气也变得低沉起来:“唉,后来不知怎么回事,企业最终还是没能活起来。我去找丁辅仁商量,他说还需要一大块资金,如果能卖一块地回笼部分资金的话,这个企业肯定能活起来,如果没有这块资金,他只能把企业转卖出去了。,我极力劝他甚至是求他,最后总算打消了他这个念头,但他又提出跟市政府签一个出售土地的协议。”
陈道静心中隐隐有些不详的预感,丁辅仁可能在利用白小天急于出政绩的弱点来一步步把他套进去。
“其实,把企业连同土地一起卖出去本就是正常的商业行为,可一想起萧何吏那只疯狗,说真的,我真有点怵头,所以就没敢答应,可是拖了几天,丁辅仁来找我,说如果不签协议的话,他就只能将企业转出去了。”白小天说完,脸上露出一丝凛然的神色,语气也有些慷慨悲壮起来:“后来我想,只要我白小天上对得天,下对得起地,中间对得起我自己的良心,就没必要顾虑那么多!只要这是件利国利民的好事,就算被老百姓误解,我也认了!”
“签得顺利吗?”陈道静看了一眼白小天,心中又是一声叹息,她料到白小天会签,但让她好奇地是,为什么萧何吏“那只疯狗”为什么没有再拼命阻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