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杨跟杨雪好好沟通一番,杨雪最后还是同意了李杨的提议,由于村里人对施工队的人很反感,李杨和杨雪商定,程文高也就不要暂时出面了,孙洋马上停职检查,由杨雪代表省水工局出面,刘诚、李杨、马三宝、赵红各自代表建管局、乡政府对死者亲属表示慰问,先商量办理后事,再由骆刚和程安出面协调责任划分和赔偿的事。
吕存宝因为妹妹的事命丧当场,这让吕艳悲痛欲绝,她一个人坐在小卖部发楞了好几个小时,眼泪早已哭干,跟孙洋的事从心底里她并没有觉得什么,她从小长大就因为个头高而受到大家的嘲弄,跟孙洋接触,孙洋的细心让她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快乐,后来发生的事是她始料未及的,孙洋已婚,这让她有些不知所措,未婚就发生那种事在农村已经是新闻了,又加上孙洋已经结婚,这事在村里人看来就是项目部的坏家伙骗了人家姑娘,况且吕艳除了个子高,身体健康没有什么毛病,所以村里人倒是对吕艳有些同情,对孙洋这些项目部的工人有些憎恶。吕艳发楞闷坐得腿都有些发麻,她脑中总是浮现着吕存宝被撞了的那一瞬间,慢慢地她心底有了个决定。
吕存生和几个亲戚还有邻居、村民都守在停放吕存宝的地方,由于这起事件发生的太过于突然,吕存生充满愤怒而又心底悲痛,他心底只有一个念头要抓住刘满,要让项目部的人付出代价,他默默地守在哪儿。吕彬是省城《都市日报》的记者,也是吕存生远房叔叔的儿子,他这次本来是到定远采风,到定远后想到李子溪水库已经开建,自己也好几年没到李子坝去看看了,便顺道到李子坝来转转,没想到就碰上这件事,也许是新闻人的职业习惯,他在愤怒的同时更多的是在搜集素材,他想用自己手中的笔为弱势的远房堂哥伸张正义,村里的人知道吕彬是省城的记者,大家也都寄希望于他,于是你一嘴我一舌,吕彬也就掌握了大量有关工程建设施工队与村民冲突的琐碎事情,他惭惭有了一个初步判断,省水工局项目部在这起事件中绝对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而作为项目法人的建管局也没有尽到管理责任,所以才会让事件不断升级直至命案发生,有了这个认识,他给吕家长辈提了建议,人走不能复生,凶手如果抓住了自然有法律严惩,当前就是要跟建管局、项目部的人谈补偿,当然这事得由他们主动来谈,至于数额,吕彬给吕家的那位长辈说了个数字,让他灵活掌握。吕彬还有急事要回省城,走之前他把自己的电话号码都留了下来,说是有什么变化直接跟他联系,他会一直关注这件事。吕彬其实早有考虑,从这起事件他看到了各级官员对老百姓的漠视,吕艳的事情发生后省水工局项目部领导就没过问过,而且那个孙洋还照常上班,刘满打了吕存宝,这事项目部也没有及时进行处理,就是在这样的松懈管理下才会发生这样的极端事件,而且现在还弄不清楚刘满到底受没受指使,也许抓住刘满又能发现新的东西。吕彬作为大报记者,还是留有心记的,走之前他找了赵春,询问了省水工局项目部和建管局领导的情况,赵春对程文高也没什么好感,所以说到省水工局项目部,他也是一肚子不满,谈到建管局,他说现场人又少,他们能管过来吗,建管局的李局长当过秦川乡副乡长,是个干实事的人,但是他来得太晚了,要是他在现场没准这事就不会发生。赵春说得都是事实,吕彬更加坚信了自己的判断,他有急事连夜返回了定远。
骆刚带着县局刑侦大队的人调查取证了一番,李杨抽空问他情况,骆刚说“从现场反映情况看,事情的起因由吕艳的事引起,又加上刘满之前就跟吕存宝有冲突,况且村民跟项目部工人在一些小事上有摩擦,项目部和建管局都没有采取及时有效的措施消除这些矛盾,最终引发了冲突,至于刘满是否受人指使,我询问了项目部和村上的人,施工队的人说刘满开车过来前跟刘强说过话,刘强说‘他只是让刘满开车过去看看,一会儿工人还想着回去吃饭’,抓不住刘满,这话就无从印证”,李杨分析,刘强多半安排刘满过来吓唬村民,如果说刘强指使刘满撞人,他也有些不相信刘强能有这么大胆,至于刘满开车撞人的动机,要么就是刹车失灵或车子失控,要么就是刘满想撞人吓唬村民,他心里认为车子开过去老乡肯定会躲开,没曾想就真撞死了人了,真正的原因只有刘满清楚。
骆刚把基本情况跟王伟进行了汇报,刘诚也跟王伟谈了建管局的处理意见,王伟基本同意。于是刘诚、骆刚一行人便在马三宝、赵红和赵春陪同下一起跟吕存生商谈,吕存生什么话也不说,只是不断重复要抓住凶手,要给自己兄弟报仇。刘诚、李杨、杨雪只好跟吕家长辈交谈,按处理小组的意见,先按当地风俗习惯送葬,费用由省水工局项目部承担,至于其他的等县局的最后结论,吕家长辈最初没啃声,最后撂了句话,说“人都走了,吕存宝一家还有两个未成年的孩子,不解决他们的扶养问题,这送葬的事就没法谈,至于其他方面他不愿再开口,只说就看政府怎么处理了”。杨雪也开始发怵起来,这死人不安生,活人就没法安生,可是这事米宝刚说了,“撞人是个人行为,项目部没任何人指使他们去干这事,所以项目部该承担什么责任就承担什么责任,但也不能把所有的屎盆子都扣在项目部头上”,所以杨雪也不好表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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