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无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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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那柄失去光彩的极品玄兵长剑。

“第一个!”

风在耳旁呼啸擦过,仓远嘴角是冰冷的微笑,身体爆发出最强的力量向前冲刺,而且他也并不会沿着直线飞驰,仍然不时的转化方位,虽不如‘幻影叠劲’那样诡异夸张,万山丛林掩护下,也能令他很好的躲开对方。

若单论整体实力,仓远自认最多堪比十境上层修灵士,而且防御上的不足和灵术的不能施展,让他比之尚且略有不如。

但,强大攻击的毁灭力,让他就像是一个杀戮的机器收割生命的镰刀,极具杀伤力。

仓远的纯力量攻击绝对是与众不同的。

当然,摧毁对方的同时,也要承担相当的代价!

仓远视线如出鞘刀锋凝视前方,脸庞挂着检阅死亡的冷意,双腿微曲、踏地、弹起,身影如箭穿行,此时仓远的方向直接对向那赤河上游的山涧。

既然不选择逃避,也无所畏惧。

灵儿早已钻入仓远的衣领中,躲得严严实实的,小家伙对于杀戮与血腥同肉食一样的厌恶或者害怕。

数百米高的一棵棵参天古汇成的原始森林,上演一场惊心动魄的追逐之战。

宽大厚实的浓绿树叶,或粗或细的枝桠,斑驳沧桑的树干,青苔蔓延的老树根,纷飞空中的落叶,以及偶尔经掠而过的黑羽燕……

还有洒下天空的血滴。

一切事物在眼角被拉长成模糊的光影,出现、变换、消失,一道青色影子不断变化着路线朝着远处山涧飙行,五道白色影子从各个方向紧跟追逐,更远处两道白衣身影向这边急速靠近。

风,像是音符,枝桠摇摆,叶片颤栗,回响在空旷的山林,传的很远。

嗤!嗤!

凌厉的剑气,即使不用回头也能尤为清楚的感受到,凝敛的气劲令他的衣衫紧贴在后背上。

两?剑,其一对准他左肩,其二刺向他右下腰盘。巨大的黑色长盒子跨负在背上,从后也只有这两处部位显露在外。

而黑盒藏物已显示出它的坚度。

仓远丝毫不慌。

早已凝聚于左手掌心的阴阳黑白流光,托着一米直径光芒炫丽的七星阴阳芒,七根芒锋逼射着刺目的黑白光华。疾走的弧形劲风从四面八方涌出。

“道家之道,黑暗之印!”

“封!”一声轻喝,一个漆黑的光影从七星阴阳芒中央激射而出,并急速扩大,顷刻之间已将两名白衣青年笼罩其内。

在仓远的另一侧,第三名白衣青年剑锋而至。

仓远左脚用力在地面一点,身体骤然升高,试图避开白衣青年从身前刺来一剑,然而显然来不及了。

剑锋直指他的心脏。

仓远奋力跃起。

身体上起,碧色长剑流转着炫丽的木灵流光仍然插入仓远腹部,并立刻破开仓远**,惯穿整个身体,剑端一直刺透背上黑盒子,撞到凝血刀身。

身体刺透,仓远上升之势也跟着一滞。

鲜血一下子涌了出来,强烈的刺痛让仓远脸庞变得狰狞可怕,这一刻仓远也发狠了。

只见推出‘黑暗之印’的左手覆盖着淡淡火灵之力闪电般收回,直接握住了那柄插入身体的剑身上,七星阴阳芒早已甩出,灵动的划出一条弧线从背后钻入身体。而仓远右手高举的火灵长剑由天而下,疾风一般携着一片须弥剑影劈下。

这般的疯狂,近乎于同归于尽的拼命架势一下子另那名白衣青年慌乱,尤其仓远那双布满蛛网一般血丝的瞳孔让他心脏狠狠一抽。

仓远强悍的力道不容他长剑收回,而火灵长剑‘幻影叠劲’已实实在在的落在他的头颅之上,而且用的是剑身,像是拍到西瓜一样。

头颅,是一个人防御最低的地方之一。

更何况是直接承受仓远纯力量最强攻击幻影叠劲,一瞬间头颅粉碎的彻底,碎裂的白骨,红的血液,白的脑浆,一时间全部四溅开来。

浓重的阴森与血腥一下子蔓延四方。

在白衣青年脑袋拍碎的同时,陷入黑暗之印的另两名通天峰弟子白衣青年眼前呈现的却不是黑色的光影,空间像是发生了细微的变化,眼前的景象却是没变。

在他们眼中,两柄木灵长剑皆是顺利的刺入仓远身体。

然而,这一刻出现在两人眼眸中的绝非是胜利的喜悦,而是一抹浓浓的疑惑,几分懵懂。

没有血液横飞,但又绝对不是残影。

可,长剑刺入的身体的感觉又明显的不对劲,犹如刺穿空气一般,然后才有实质性的感觉。

下一刻――

等到两人身体与树干亲密碰撞,两人这才猛然惊醒,眼前景象突然一变,仓远没了,两柄木灵长剑却是深深没入树干之中。

随即,四道目光立即向周围扫去,然后他们看到了旁边架在一条树根上的无头尸体,纯白的衣衫浸染的血液如同雪地绽放的红梅花瓣。

两人愣了。

“刘师兄!”

凄厉而愤怒的惊吼从其中一个白衣青年口中发出,惊颤山林。

另一白衣青年显得冷静、机警许多,视线仅仅一顿,立即抬升,目光一下子凝聚在头顶二十米高处一根约莫三米粗的树杈上。

先前,仓远杀死那名白衣青年后便强忍着腹部剧痛,双脚踏地再次跃起,藏身于一枝树杈树荫之中。

一旦交战,这种灵力横溢的混战,周围空间天地灵气也会变得混乱,想要凭借灵识捕捉灵力波动而发现一个人显然不会那么容易。

不过,仓远还是低估了通天峰弟子的能力。

仅仅数息之间,仓远刚刚将插入腹中的木灵长剑拔出,便被树下那名白衣青年发现了踪迹。

一柄极品玄兵,仓远可不会浪费,直接收入骷髅戒指中。

刚刚做完这些,甚至气尚未能舒一口,只见脚下三米粗的树杈已被切断,白芒耀眼的木灵剑气闪电般射出缝隙。

仓远大惊,双脚一蹬,身体骤然后退,锋利无比的剑气依旧在胸膛上由下而上,由深及浅划开一道口子,血肉横飞。

根本不敢反击,仓远双脚一落地,立刻向着远处急速逃去。

“小言,你照顾师兄尸身,我去追他!”

冰冷的话音透着一抹阴寒杀机,甚至周围空气都冷了几分,这一刻白衣青年怒极了。仓远一逃,他立即追了出去,话语还在林间回荡,人影早已消失视野。

树下,只剩下一名白衣青年呆呆地看着那具无头死尸。

万妖禁域大半年时间,十一名师兄弟一路斩杀妖兽,从未有失,今日围杀那少年却是连死两名同门。

死亡与鲜血滋养着仇恨,也将注定通天峰与仓远的不可善终。

当然,这是日后的事,仓远也顾不得那么多,此时的他只想着如何逃得性命,最好是让这些围杀他的通天峰弟子来点更深刻的教训,逼他们退却。

所以,仓远不断的变化着前行的轨迹,拼命的全速奔跑,避开遭遇对方的联杀,尽量寻求单独相遇的机会。

可论实力,这些人每一个实力都不在仓远之下,更何况是仓远重伤的情况下,即使碰到单独的白衣青年也没有讨得好处。

相反,吃亏的更多的是他自己。

接下来的十数次交锋已在仓远身上留下许多的伤口,血液染红了大半破烂的青衫,身体的消耗和伤更加重了。

出身神秘的通天峰一脉,门下弟子岂会是等闲之辈。

仓远脸色苍白,满头黑发也沾染了鲜血也显得有些凌乱,不过仓远并不担忧,他身边还有灵儿,这个充满神奇的小家伙,实在不得已,他也破罐破摔了。

“实在不行,就依靠灵儿逃跑!”

仓远暗暗思忖,心中有了决断,也就再无所顾忌了,凌厉的风呼啸在耳旁,锋利如刀一般削在脸颊上,而仓远丝毫未觉。

随着仓远最后一颗巨木上一蹬,身体已然射出那片原始森林。

面前是一片很大面积的碎石流沙铺沿的扇形平地,其中幽蓝色的赤河水沿一条曲折迂回的圆润轨迹淌过,赤水两岸暗色巨型岩石遍布。

视线抬升,然后看到两面如刀削过般陡峭的土色山崖,足有三千米之高,冲天而起,直插入云霄,极其壮观。

两面陡峰的中央,是一条幽深的山涧入口,入口很窄,仅仅二十余米宽,幽蓝平静的赤河水从其中安然淌出。

然而,仓远的目光却是凝聚在了山涧下最大的一块巨型的漆黑山石上。

巨石上,三个白衣青年背负剑而傲立其上,幽冷的目光凝视着向他们靠近过来的青衫褴褛少年。

左侧青年右肩与左脚上缠绕着白沙绷带,面色惨白,似乎受了不轻的伤。

右侧的青年年岁不大,抬起右臂已握住背后长剑,似乎随时便欲出手,白净的脸庞挂着冷傲的笑容,狭长的眼睛闪烁着玩味的精光。

这人正是通天峰擎天洞第五弟子的云剑空。

而在中央站立,略靠前半步的白衣青年正是四师兄林剑影,冷酷的脸庞十分平静,同样背负长剑,双手却负于背后。

然而就是这一人,给仓远一种极其危险的气息。

双脚用十足的力道蹬在一块块巨石上,仓远的速度丝毫不减,身形不断改变着移动轨迹,身体爆发挥到到极致。

撕裂空气的声音贴着耳旁呼啸而过。

呼!身后森林枝叶一阵颤动,四道拉长的白色身影接连射出浓绿的树荫,脚下吞吐着绿色光华呈现一个扇形向着前方的仓远聚拢追逐来。

这一刻,仓远额上已冒出冷汗。

身后四名白衣青年紧追不舍,前方唯一通道上站着另外三个白衣青年,虽未现灵力,但给仓远的感觉只强不弱,尤其中间那冷峻青年。

右手火灵长剑紧紧握住,火灵力灌注,血色长剑攒动着淡红的火焰,左手掌魂灵‘七星阴阳芒’再次浮现,徐徐旋转,体内阴阳之气急速转化,手心黑白流光涌动不息,须弥的太极图案幻影隐约浮现身后。

七星阴阳芒的中央,‘黑暗之印’迅速凝现。

“就先对付中间那人,不死也必须重伤他!”

心中立时有了打算,仓远冰冷的目光凝实前方,擒贼先擒王,这种简单道理对于自幼熟读兵书的他来说自然明白。

仓远在距离山涧入口将近五十步的时候,那块巨石上站立在右侧的年少白衣青年云剑空突然动了。

疾冲,把剑、灵力灌注!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看不出任何瑕疵,而且不见他脚下施展灵动之术,速度竟然快到极点。

身为通天峰嫡传弟子,其实力又在一般众弟子上一个层次。

仓远心脏猛然一跳,双眸中仅仅白影一闪,那白衣青年灿烂的笑脸已浮现在眼前。

碧绿色长剑吞吐着十境木灵刺目的白芒,轻盈的宛出一朵剑花,剑锋直取仓远脖颈喉咙。

仓远大惊,右手长剑阻挡已然不及,心中一狠,身体骤然扭转,完全像是一种愚蠢至极的做法。

白衣青年笑意更加浓了。

然而,很快那浓浓笑意变成了一阵错愕。

只见仓远转身之后,疾驰的碧色长剑先是斩到肩头上黑色的长盒子上。毫无阻碍,堪比下品玄兵强度的黑盒直接拉出一个口子,之后,只听铛!的一声沉沉交鸣,白衣青年手中极品玄兵木灵长剑竟然被硬物生生阻挡,再难进分毫。

结局和先前一样。

不理会云剑空的错愕,堪堪逃过一命的仓远不禁冷汗淋淋,一剑凌厉力道也被仓远不受控制的向前平飞出十数米。

“好可怕!同样是十境修为,这人绝对比先前所遇通天峰弟子明显高上一个层次!”

仓远依旧心有余悸,仅仅一次交锋他心中清楚的意识到,以他的实力绝对被这名白衣青年云剑空任意蹂躏。

脚尖猛然在一块石岩上用力一蹬,蓬!的一声,坚硬无比的石岩出现一个三寸深的凹陷,一条条裂缝从凹陷边沿向四外扩延,而仓远身体借助反弹之力,立时向上弹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