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仓远醒来,已然是第二天正午。[ 小月手打]
大脑是昏昏沉沉,双眉皱了皱,微微睁开双眼,他已是躺在岳府自己房间的大床上。
这张床,不知多少年他已没有用来睡觉。也只有每一次受伤才会压在上面。
受过多少次伤,他也早忘记了。
仓远嘴角浮起一抹笑容,笑的很轻松怡然,不论如何,他终究是活着。
活着,是最好的结果。
明媚的阳光穿过轻纱一般薄的镂空纸窗,散射在整个房间的各个角落,一片亮堂。温煦而清凉的、源自春末夏初的风吹过打开的窗沿,轻柔摇曳着拉开两边的床头纱帐。
灵儿蜷缩着毛茸茸的躯体睡着他的枕畔,细软的绒毛摩挲着仓远的脸颊,随着小家伙肚皮的一起一伏,一动一动的拂动。
仓远又不由回想起那晚上的恶战。
冰凌箭矢穿透心脏,金灵破击斩破身体,三根土灵之藤在脑袋上轰出一个大洞。可他并没有因此死亡,覆盖阴冷冰凉的水灵长剑一入体便被仓远体内温玉碟散发的奇妙气息包裹,只剩下水灵剑身。
全身的冰寒水灵的毁灭之力也被温玉碟同化吸纳。加之仓远蜕变成银色体质的强韧,以及五行修灵使得心脏中凝聚了本源的火原力和大量的火灵力。水灵长剑仅仅在心脏上穿透一个口子,然后从前胸刺出。
心脏却并没有因此崩溃,所以他伤而未死。
回想起前事,仓远不胜唏嘘,那一战本来是可以轻松取胜,可是结局却是大相径庭。灵术合击的威力也让仓远印象难灭。
想着,身体空虚之感再次升起,眉头皱了皱,终于熬不过眼皮还是缓缓合上,大脑重归于模糊状态。
精神力与灵力透支太大了。
这并非仓远的伤势造成,而是施展祭水之印的后遗症。道家封印,即使是初级封印,以仓远如今的实力境界,辅助以魂灵七星阴阳芒依旧太勉强。当然其效果也是颇为不错,封印之中,仓远很轻易的九拳便将九个鬼脸黑衣人头颅砸成稀巴烂。
不知过了多久,浑浑噩噩之间,他听到了房间内错杂的脚步声,脚步很轻,却夹杂着急切,然后有几个人来到他床帷前。
仓远努力的掀起一丝眼皮,看到了师傅岳江流的身影,看到了平清水,岳曲、岳幽两个,还有岳江流另一边的女孩。
“她、她怎么来了……”
这是仓远最后意识,然后再次昏了过去。
……
岳府大宅,仓远的房间内。
岳江流坐在床沿,一只手轻搭仓远手腕经脉,眉头微皱。
“二叔、哥哥怎么样了?”半响,旁边岳曲小声的问道,其他几人也都看着岳江流。
“还不错,伤口倒是恢复的很快,应该是消耗太大造成的昏迷!”岳江流回头,轻声说道,同时他自己也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当时看到仓远心口穿透一柄长剑,整个头颅都被血液包裹,岳江流实实被吓住了,死亡对仓远也不是第一次了,岳江流可生怕他再次死去。不过此时观察,仓远破损的心脏,身上的伤口,以及头颅的裂缝和破洞都渐渐愈合,只是灵力恢复却是缓慢,而且精神也十分衰弱。
仓远的恐怖的恢复力他也是知道的。
“走吧,都出去!”
岳江流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来,招呼几人离开了房间。
“二叔,是谁把哥哥打伤的,这么可恶!”除了房门,岳幽皱着小鼻子气哼哼的声音传来。
“哥哥这么厉害,肯定是些卑鄙的手段!”
说话的是岳曲。
而走在最后的那女孩是西门悦灵。
……
当出房门一刻,西门悦灵又一次回头一瞥,那双清澈的眼眸依旧那样空灵。
他,到底怎样一个人?西门悦灵曾经听来过仓远的传闻,好坏姑且不说,此时却是在风赤城中受了这么重的伤,而且据岳江流提起居然是十名修灵高手的围攻。而他,不过一个书院的学生而已。
微微有些走神,前边已响起岳幽的声音“大小姐,怎么了?”
西门悦灵淡静的脸颊不禁一红,然后急步走出……
……
当仓远再次醒来,已经是新的一天的清晨了。。。他的精神也恢复了许多。
微微挪动身子,感觉身体有了一些力气,便咬着牙起身下床。站在房间内为晃动身形,稳了稳,长舒了一口气。
“以我如今修为,施展初级封印还是太勉强了!”
仓远检查一下身体,摇头轻叹,这里修为包括灵力境界与太极之道的感悟程度。
当时仓远先受金灵破击一击,又被冰凌剑穿透心脏,同时土灵藤剑在头颅砸出一个大窟窿,接连的细雨般密集的攻击,仓远陷入无尽被动,压抑的精神,也没有作多想,直接便施展出祭水之印。
呼――
当仓远目光移到一旁方形木桌上,其上放着他的两弯一模一样的寒月牙,只不过双月没有了寒气萦绕,也没有晶莹光泽,静静地如蓝玉躺着。
微微一怔,这时他才想起那一战不仅仅是火灵长剑被击飞,双月也跌落地上。
仓远露出一抹苦笑。那一战可谓是仓远最吃瘪,最窝囊的战斗了。
心神凝聚,心念一动,只见桌面两弯月牙微微颤动,绽放出丝丝光华与寒气,然后――
咻!咻!
两弯晶莹弧光,双月闪烁间消失在仓远手心。跟着仓远身体猛地一晃,险些跌倒在地。
此时他的精神还是极虚弱的。
收回双月,那张桌面上除去自己的水灵长剑,还剩余十八柄玄兵,其中九柄长剑,九柄短刃,不过仅有那柄金色阔剑是极品玄兵,其它八柄皆属上品。而九柄短刃只有三柄上品,其它仅是中品。
“看来一柄长剑,一柄短刃便是这些人的装备了!”仓远暗暗思索,然后轻叹一口气,“又是一个很大的组织啊!”
……
又是两天过去,仓远精神状态已是大好了。
只不过身体的空乏,以及耗损一空的五行灵力还需要一定时间的恢复,仓远也不担心。
尽管脸色苍白,但正常的活动还是十分轻松的,所以仓远也不会浪费时间,那也战斗对他影响还是很大的。
先机,必须主动出击,掌握先机!
这是他实力的特点,同样是缺点。
这一日,仓远来到藏书阁。
……
书阁三层,岳江流的书房。
“小远,气色不错,怎么不在家里好好休息几日,书阁的事我这几天看着点就成,也没什么大的事!”岳江流话语中暗含几分批评,不过他也知道,仓远是不会听他的。
“没什么,在书阁看书也是一样!”仓远摇头。
岳江流无奈一笑,“好,那我也懒得管你!”话锋一转,岳江流又道:“小远,那日围攻你的,你可是知道什么人?”
仓远摇头。
“这九人都是黑衣袍,鬼脸面具,五个土灵高手,三个水灵高手,还有一个是金灵高手,其中三人修为启灵十境,六人九境!”仓远淡道,那些人实力他还是很清楚的。
岳江流点头,“三名十境,六名九境,而且是设计好的围杀,对你的实力也有大致的了解,不留余力的杀招,小远,你觉得这伙人怎样?”
“出自一个很大组织!”仓远说道。只有拥有严肃纪律,而且体系庞大的组织才能培养出如此规模素质的杀手。
“不错!”岳江流颇为赞赏道。
“小远,看来这些人对你早有监视了,密谋而击杀,而且执行的是必杀的命令,不过最后还是被你小子全干掉了!”岳江流赞叹道,曾几何时,他这徒弟已经变得愈加神秘,即使岳江流与仓远可谓是看着后者的成长,可依旧越来越模糊了。
不过,这些既是秘密,岳江流也懒得问他。
“你啊,活脱脱就是一个小怪物!”岳江流仍不禁笑骂一句。
仓远只能无奈苦笑。他知道岳江流指什么,可他不想说。有些事情,也只能他自己知道,在他身上这些旁人眼中闻所未闻的东西也是经历一步步的磨难,一次次的生死徘徊才得到的,不足为外人道。
仓远想了一下,又道:“师傅,这些时日我对五系灵术想了很多,也知道自己的弱点,我也在一直思考和研究灵术战斗,不过我还是想直接看一下各种灵术的秘籍,……”
仓远实力基于身体,特长近搏,而灵术却是远攻。
“这算什么,你不是有一块白玉令牌的吗?”岳江流闻言笑道,“你可是书院藏书阁的副阁主,令牌也是院主大人亲制,这玉牌内布有厉害的禁制阵法,持令牌可以进入九层书阁任何一间书室!”
仓远点头。这些他其实也是知道,只不过是和岳江流打声招呼。仓远潜意识仍是将自己定位以书院弟子,而他副阁主的身份其实完全并驾与五行灵院掌院,在书院已是具有很大权力和权限。
岳江流饮一口茶水,又道:“小远,你研究灵力难免有什么疑问,可以直接去询问五个灵院的掌院,火灵院的火老头文中火自是不必说了,金灵院的张负山,木灵院王驭钟,土灵院陈度,水灵院赵横,这五个人数百年的苦研五行灵力、灵术,对于修灵基础与理论的理解是整个书院最深刻、也最广泛的,即使我与大哥也是大有不如!”
仓远点点头,术业专攻,不同人有不同轨迹,也不可比。
“我与其他四个掌院打声招呼,你直接过去问就行了!也别客气!”岳江流淡笑道。
仓远道:“我不会客气!”
两人闲聊一会。
最后,岳江流话语又扯到那围杀仓远的九人身上,“小远,你可知九人来历?”
仓远摇头,目光看向岳江流。师傅这般说,必是已经知晓。
岳江流手掌一翻,一块巴掌大的方形黑色令牌递到仓远面前,只见令牌正一面写了一个‘十’字,另一面则是鹰首图案。
仓远看着岳江流,不解道:“这是?”
“暗鹰令,我从一个黑衣人身上搜到的!”岳江流淡道,“那个金灵十境的黑衣人应该是个小头目。”
“暗鹰令?”仓远又疑惑了,他从未听过,“师傅您知道他们是什么组织?”
岳江流点头,“小远,这九个鬼脸黑衣人都是暗鹰组的精英成员,而这暗鹰组隶属飘雪帝国,皇宫大内!”
“皇宫?大内?”仓远一阵惊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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