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真的冬天,说到就到,飘飘扬扬的雪,下个不停。
我站在窗前,有些担忧的看着园子里那些药草,和那一池子荷花。唉,我那辛辛苦苦养育的药草,该如何是好?这娇娇弱弱的一池子荷花,又该如何?
“我说,王后娘娘,你就这么在意那些花花草草?”宇文亭坐在檀花凳上,懒懒散散磕着瓜子,墨玉般的眸子里,满是闲适。
“要你管!”我不回头,恨恨的回他一句,目光却落到了园子里那个花匠身上。
在这苍茫大雪中,他佝偻着身子,尽心尽意侍弄着那些花花草草。苍凉的背影,却有一丝倔强。
“他是谁?”我指指窗外。
“不就是个花匠吗?”淳维正正嘀咕,神色里满是不满,“妖女,真是个妖女!”
我笑了。
是了,当边关战火纷飞,大军兵临城下的时候,我这个契真的王后娘娘,大燕的丞相之女,甚至战争的源头,竟然还能安之若素,悠然闲适的谈论花草,谈论花匠,被称作妖女,还真是当之无愧。
可是,有些事,该来的总是要来。
就如这场战争。
男人们总是很可笑,做什么事之前总会想一些冠冕堂皇的理由,淳维正涵是,陌漓也是。打仗就是打仗,却偏偏要扯上女人。什么契真对王后不敬,什么迎回大燕圣女,我又什么时候多了圣女这一个头衔?还真真是可笑的理由。可是,我在这场战争里,究竟又算什么?一个莫须有的理由?
我的笑容愈发灿烂,与这漫天雪花格格不入。
“妖女!你笑什么?”淳维正正气恨的咬牙切齿,一双眼睛瞪得溜圆,气鼓鼓的煞是可爱。
唉,我无奈轻叹,看来我的名号,从相貌平平的女人,又要多了一个妖女。我回过头来,直直的看向这位脾气不大好的公主。难道我这个王后娘娘,就这么不招她待见吗?
“宇文将军,管好你的女人。”我眼珠一转,突然看向宇文亭,笑靥如花,“唉,想来还真是怀念将军那幽怨的样子啊。”日子久了,宇文亭见了公主,倒也不再拘谨,往日的洒脱,又恢复了本性。
宇文亭下巴差点没有掉地,眼神里又多了幽怨。
“难道不是吗?宇文将军,可是喜欢我们这位公主的紧哪。”我忍住笑意,嘴里不忘揶揄,“如若不然,我这嫂嫂做主,就将公主嫁与将军如何?”
来而不往非礼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