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傻呆呆地听着程太太,叙说着关于程俞松那天方夜谭般的故事:
“小松子出事以后,你程伯伯安排人把他送到了香港,并在那里做了最先进的易容手术,然后给他弄了一张薛鸣宇的身份证。然后,我们就失去了联系。他四处流浪,过着居无定所的日子。当他流落到四川以后,终于得到了他无罪的消息。就在他欣喜若狂打算回忆园和我们团聚的时候,汶川大地震发生了。经过了生与死的磨难,小松子对生命有了全新的认识和感悟。他决定加入抗震救灾的行列。可是,就在映秀的救灾过程中,为了救压在废墟下的学生,小松子被倒塌的房子埋住了。当消防官兵把他从废墟下救出来的时候,他已经奄奄一息。虽然捡回一条命,可是他的左腿……”程太太哽咽着说,已经泪流满面。
“虽然经过全力抢救,他保住了性命,可是他的左腿,却变成了残疾,永远也无法回到从前。当我们得知他的消息时,他已经悄悄地回到了忆园。他苦苦哀求我们不要把他的情况告诉你,他说,他希望留在你心目中的,永远是以前那个英俊潇洒的程俞松,而不是现在的这个面目全非的瘸子。看到他那落魄的样子,我和你程伯伯除了心痛,已经找不出任何的语言来形容我们的心酸和心碎。所以,我们应他的要求,给他买下了太阳岛,让他在那里度过他的一生。也对他发誓,永远不会把他的秘密告诉给你。我们大家之所以瞒着你,一是不想让你面对这残酷的一切,更为重要的是,我们已经不忍心再去伤害小松子那唯一一点点的自尊。他是那么地自卑,他怕面对你,面对你的真诚和痴情。他怕你们之间的距离,摧毁以前那段曾经美好浪漫的恋情。他说,那是他唯一可以慰藉的财富,足可以支撑他走完人生的后半辈子……为了骗你,他甚至要我们给他造了一座假坟。可菲菲,他可是真心实意地爱着你呀!我苦命的孩子!”
我的心已经痛得无法呼吸:“他凭什么,就判了我的死刑?他凭什么,就认为我是那种只看重人的外表的肤浅女人?他又凭什么,可以剥夺我这一生中视为生命的爱情?”我哭叫起来。
“菲菲,你的意思是……你……不在乎小松子现在的样子?不在乎他是个残疾的瘸子?”程太太不信任地望着我。
“我在太阳岛投湖,我在俞松的墓碑前殉情,难道,你们还不知道我对他的心?”我泪流满面。
“好孩子,我的菲菲……”程伯母紧紧地拥住我,“你真是我的好女儿!”她紧紧地拥着我,我们彼此抱头痛哭。
“小松子非常脆弱,他自卑,对自己没有信心,所以,我们不能急于求成,得慢慢来……”
“好,我不冲动,让我慢慢来化解他心灵的壁垒!”我点了点头。
在程太太的泪光中,我仿佛看到了,冰天雪地里,那迎霜傲雪的腊梅,开得那么鲜艳夺目,象征着我和程俞松浪漫缠绵、坚贞不渝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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