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喝酒,郁树还是有点量的,那都是高中毕业那年夏天练出来的。
高考结束后,由他及付军等四个人发起,全班41个同学骑着自行车一家一家玩,到一家带走一个,到最后一家时 41个人全部到齐。都是吃了中饭吃晚饭,凑合着对付一夜后,第二天一早往另一家开拔。出发时,他还只能喝些啤酒,一个月后回到家,他已能喝七八两白酒了。
不过以前和他们在一起时,郁树酒喝得很少,一是还不很熟,二是他看到周永明特别能喝,至少一斤酒量,用王玉华的话说,他就是靠酒量进的销售科。
但这回不同,一来他高兴,二来他们五人一个一个敬他这位寿星,他再一个一个回。一来一往就是十杯,一杯五钱,十杯半斤酒就下肚了。
“你小子可以嘛!”见他镇定自若,王玉华赞道。
“他还早呢,”周永明边吃着菜边说,“我早看出来他能喝。”
“跟你老兄比差远了,我这是盛情难却。”郁树拿起酒瓶看了看,“不行,酒不够,我再去买一瓶。”
“够了,别买了,喝不少了。”肖芳小声说。
“我是喝不少了,他俩还没怎么喝呀。”他又给周永明倒满,指着张军说,“你们俩也喝两杯,别光跟我喝。”
“那好,我们俩也搞个来往。”周永明端起杯子跟张军碰了一下。
“这就对了。。。”等他们喝完,他又给满上,“你们喝,我去买。”
“我去吧。”肖芳站起来,“你刚才一气喝了那么多,快吃点菜吧。”
“还买‘泗洪特酿’噢!”他冲她背影喊了一声
……
“郁树,你运气不错嘛,”第二瓶酒喝了快一半,张军又把酒杯端到郁树面前,“我听说你一来就遇到拆迁,来,再敬你一杯,祝你早日分到新房子。”
“谢谢,”郁树跟他碰了一下仰头喝了,“还不知道哪天拆呢。”
“快了,我听说派出所已经冻结户口了。”周永明插了一句。
“食堂拆了,我们中午吃饭怎么办?”吉晓兰好像忽然想起来。
“不全拆,”郁树给张军和自己的杯子倒满酒,“我听人事科说,这次拆迁是为了把‘止马营’拓宽一点,拆不了多少。食堂大概只拆一半,正好拆到我的宿舍,这后面拆不到,不影响我们吃饭。”
“这么看来,你是真走运不是假走运。”王玉华笑着说。
“你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周永明也把酒杯端到郁树面前,“这不是你运气好,而是厂里有意把你安排到要拆的地方。也就是说,假如要拆后面而不是前面,那厂里肯定让你住到后面。”
“为什么?”郁树端起酒杯欲喝还停。
“你想啊,你是分配来的,家不在市里。”周永明喝了酒话比平时多多了,声音也比平时大,“你将来结婚,厂里肯定要为你解决房子问题,何不趁拆迁让政府来解决呢?”
“有道理,很有道理。”郁树一个劲地点着头。
“好了,话开始多了。”王玉华从郁树手中夺过酒瓶,“你们喝得差不多了,剩下的酒不准喝了,再喝就跳不起来舞了。”
但是她已经迟了。
当大家哄闹着吃完蛋糕,移走餐桌,调大音乐,踏上舞场时,三位男士满嘴的酒气让女士们无法忍受,原应从容优雅的三步、四步、伦巴、探戈等一律跳得意境全无、惨不忍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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