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松山绵延数千里有余,苍松翠柏植被茂密,在潜龙国这种接近西域大蛮荒之地的没落小国中,根本就不值一提,单论面积而言,它连横穿潜龙国的卧牛山系的千分之一也没有,至于险峻隐秘灵气充足更是不值一提。
它之所以能在这万千群山中被人们记住,无外乎是那条通往西域大沼泽之地的唯一通道,千里鹰愁涧,龙吟河发源卧牛山脉,绵延千万里,横穿太松山,落于鹰愁涧,归于西域蛮荒大沼泽,形成了极为罕见的东水西流现象。
龙吟河汇聚鹰愁涧狂泻而下,龙腾万里气势磅礴,离此百余里之外就能听到哗哗的水流声,声势不可谓不大;突然,一道血色灵光如利箭般从远处天空飞掠而过,一个若有若无的身影被裹在期间,在其身后百丈开外,十几道人影踩着法器驾驭遁光急速追来。
那血影中的青年看年岁不过二十五六,身穿蓝布长衫,外罩灰色披风,过耳长发散皮于肩头之上,剑眉星目鼻直口方模样甚是英俊,不过起伏的胸口和殷红的衣襟,却表明此人早已受伤颇重,如非身后有追兵紧紧逼迫的话,他想必也不会如此慌不择路。
惊慌失措的抬头瞄了一眼前方百里外的天雷劫阵,那无边无际的雷云让其浑身都不由的一颤,“天哪,难道你真的要逼我跳着九死一生的鹰愁涧吗?”无奈的摇了摇头,青年叹息一声脸上满是苍凉寂寥,最终他还是将目光落在脚下的鹰愁涧上。
这少年叫段淳,是血魂宗内堂执事,自从踏上逃亡这条路后,他早就预料到会有今天这种结局,回头看了一眼越追越近的几人,他阴砺的脸上泛起一阵嗜杀的狠意,“好,很好,既然你们不让我活命,我就让你们陪我一起去地狱作伴,”看着眼前连结丹期大修士都不敢轻易踏足的鹰愁涧,段淳脸上忽然泛起一阵阴冷的笑意。
念及至此,激飞的血影在空中一顿,直直的向左侧的鹰愁涧山崖上坠去,“周师叔,刘师叔,他在那里,这次他没得跑啦,咱们快追上去,把他抓回宗内,宗主他老人家一定会重赏咱们的,”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看到段淳竟然放弃逃亡后,顿时喜上眉梢的冲为首的周福坦和刘炜说道;
“没错,量他一个区区筑基中期的修士也不敢硬闯这鹰愁涧,刘师弟,咱们下去吧。”事到如今,平时为人阴险异常的周福坦也不由的放松了警惕,不是他托大,现在的段淳早已深受重伤,而自己和师弟刘炜又是和他同阶的存在,且身后还有十几个练气期顶峰的高手,拿下无路可退的段淳还不是手到擒来之事。
“嗯,不过周师兄,咱们下去后还是要劝劝段淳这孩子,从小看着他长大,能劝服的话还是不动手为好,”老谋深算的刘炜总觉得眼前的段淳有点不太寻常,因此他故意拖后了自己的速度。
“哼,刘师弟,你是在说笑吗,要能劝降的话,咱们还用一路从锦国追到潜龙来吗?”不屑的冷哼一声,遁光敛去,周福坦已经率领十几个高手以扇形之势将段淳困在当场。
嘿嘿嘿,未曾说话,周福坦先是一阵得意的冷笑,此时,刘炜却皱了皱眉开口道:“段淳,听我的赶快交出血咒玉简,然后再老老实实跟我们回去,我可以看在以往的情分上求宗主他老人家放你一条生路,不然的话,你就会永远从这个世界上消失的。”
看了一眼面前嚣张无比的众人,段淳手中紧握血影刀法器突然放声大笑起来,“哈哈哈哈,放过我,怎么放过我,让我的灵魂再入六道轮回,把这二十几年来苦苦修炼的法身交给那恶魔,你们想得美,我就是粉身碎骨也不会让他如愿的,”说话间,段淳英俊的面容开始扭曲起来,身体上下也同时充满了嗜杀之意。
在别人都没有注意的情况下,他放在身后的左手食指,突然射出一道微弱剑气,瞬间划破手腕,随即一道血线顺着手臂滑落到掌心处,滋,如泥牛入海般,那道血丝没入进被他紧握的圆球中不见了踪迹。
翁,鸡蛋大小的黑色圆球在吸收了鲜血后,突然泛起一层血色的光影,好在此时众人都在注意他手握血影刀法器的右手,没有人看到他面对鹰愁涧的背影,不然的话,这群家伙一定会像惊弓之鸟一样躲开,绝对不会如此咄咄逼近。
听了段淳的誓言,刘炜眉头不禁凝成了疙瘩,额前那几缕白发也不由得微微颤抖了几下,“段淳,你为何到现在仍然执迷不悟呢,其实我,”“刘师弟,别再跟他废话,大家上,”刘炜还想说些什么,但此时周福坦却有些不耐烦的打断了他,同时手一挥,率先挥动手中的法器冲了上去。
一道紫色光影从周福坦手中射出,在他掐诀下,瞬间化成一丈多长的紫色刀刃,莹光闪闪的向段淳迎头斩去,其他人见势也纷纷效仿,不甘落后的挥动法器轰杀向段淳。
嗡~~~,出人意料的事情发生啦,此时的段淳没有像以往那样用血影刀去抵挡,而是突然将藏在身后的左手挥了出来,迎向了头顶的紫色刀芒;
在众人惊愕的注视下,他挥刀斩在左臂弯处,与此同时,自废左臂的段淳将手中的血影刀法器冲着断肢一抛,整个人如流星般向身后的深涧遁去。
“啊,不好,是血暨雷子,快退,”周福坦一见眼前闪着血芒的黑色圆球后,顿时魂飞天外的惊呼道;
说话间,这家伙也顾不上什么颜面,急速倒滚着向后面遁去,可此时,一切都为时晚矣!当紫色刀刃和血影刀法器同时斩在黑色圆球上时,一道闪着电弧的血色光晕从上面升腾而起,无声无息,却蕴含无坚不摧之力的向四周扩散着。
光晕所过之处,无论是顶阶法器还是山石土木,都在以肉眼可见之势迅速的消融着,它的恐怖,恐怕只有身临其境的人才能深刻的体会到,在生命终结的一瞬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