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所有人注视下,李云的手脚就像不要钱似地,不断向刘骰身上招呼着,很快他便开始哭爹喊娘的求饶起来。
“小祖宗,求求你别打我了,我马上就写休书,你饶了我吧!”刺骨的疼痛让刘骰再也没有了做老子的威风,此时的他只想尽量装孙子,让眼前这个近乎疯狂的小子放他一马;
虽然不明白以前看到他就像老鼠看到猫的李云,为什么会变的这么不可理喻的厉害,他的拳头为什么会这么硬,但身上的痛楚却让他无比清醒的意识到,自己要求他,不惜尊严的求他放过自己,不然再打下去,自己今天真的要一命呜呼。
“我踢死你,我踢死你,”疯狂的殴打让李云近乎疯癫,他对刘骰的告饶充耳不闻,继续狠狠的朝他身上踢去;
“云儿不可,你这么做是犯法的,快,别打啦,算妈妈求求你,”看到不断向刘骰身上踢去的李云双眸殷红似血,从呆滞中清醒的郑秀娥慌忙上前拉住他苦苦的哀求道。
“哥哥,别打了,爹已经说要放咱们走啦,你就饶了他吧,”当晓兰也扑进李云怀里的一霎那,他殷红的双目渐渐恢复了清明,同时抬起的右脚也轻轻放了下去。
“好了刘兄,既然闲侄都这么说了,你就赶快写下休书让他们母子三个离去吧,”此时,见李云身上嗜血的杀意已经褪去,那两个刚刚退到门口的壮汉,又忍不住凑上前来猫哭耗子的劝解道。
说话间,小胡子壮汉还不忘向从地上爬起来的刘骰使眼色,他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就是让刘骰别忘记先前李云说过什么都不带的话,省的他等会反悔。
“好,我马上写休书,不过男子汉大丈夫说话算话,你说不会带走家里的东西,就一个也不能带,”刘骰是什么人,刁钻耍滑的他能不明白小胡子的意思,立刻在他的搀扶下一瘸一拐的向屋内走去,不大一会工夫,他就拿着一张只有歪歪扭扭几个字的白纸走了出来。
“拿来,”李云伸手从他手中夺过休书,捡起自己放在门口的小竹篓背在背上,搀着下定决心的郑秀娥头也不回的走出了柴门扬长而去。
自始至终,小胡子和刘骰的一举一动他都看在眼里,他们在打什么鬼主意李云心知肚明,可他连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在离去的霎那,嘴角泛起一阵不屑的冷笑。
天色渐渐的黑了下来,清冷的破庙内郑月娥斜靠在供桌旁,在她怀里,晓兰眼巴巴的看着漏风的门口,旁边那堆柴草在噼噼啪啪的燃烧着,不时从中蹦出几粒荧荧的火星,在清冷漆黑的夜晚指引着少年归来的方向。
又过了片刻,“妈妈,我回来啦,太黑路滑,我只采到这几个野果,咱们就将就着先忍忍吧,明天我带你们去镇上吃大餐,”一个稚嫩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小李云手捧着几个青果从庙外走了进来,今天的变故让他成熟了不少,俨然已经成了郑秀娥母女的主心骨。
此时此刻,郑秀娥心中百感交集,思绪不自觉的又回到了七年前,那个令她永生永世也不会忘记的日子……
大雪纷飞的早晨,前去给丈夫抓药的路上她遇到了他,一个在襁褓中噢噢啼哭的婴儿,也就是她的云儿,或许是行善积德感动了上苍,又或许是他给自己的丈夫带来了好运,一年后,本无生育能力的男人,竟然在她体内播下了爱的种子。
“妈妈,你想什么呢,想的这么入神,”来到母亲身边,他笑呵呵的将最大的两个青果递给了她和晓岚,“云儿,我的云儿,”一声充满温情的呼唤,郑秀娥将李云紧紧的揽在怀里再也不肯松开,眼角流下的热泪不知不觉间打湿了少年脖颈处的衣衫……
半个月后,依旧是那条山道,还是那个背着竹篓的小男孩,只是他今天换了身崭新的青布衣衫,身旁也少了两头做伴的青牛,抬头看了看眼前的山洞,身形有些踉跄的他侧身靠在洞壁上喘息起来。
缓了好一会,伸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放下竹篓镰刀,李云从竹篓中拿起一个水壶迈步走了进去。
当天,他的赌鬼老爹刘骰顺利的接管了家里的一切,名义上,他也把李云这个不孝的忤逆子和郑月娥三人扫地出门了;
其实,到底是谁把谁扫地出门,李云的心理有本帐,就凭家里的那些破烂,根本就不够那老鬼一个月输的,那晚自己虽然除了亲手制作的药篓外,没有带走任何东西,但竹篓中有他当日采摘的水溶草便已经足够啦。
第二天,他很顺利的和母亲以及晓兰来到了翁田镇上,那株他视为唯一资本的水溶草,也被他以三寸不烂之舌跟孙掌柜讨价还价到了九两银子,有这九两银钱在手,李云总算有了安家立命的本钱。
他先用五两银子租下临街的一套房舍,找人收拾收拾,再进了少许的药草,就开了这家名为悬壶堂的小药铺。
悬壶堂只有简简单单的两间门面,路段也不是很繁华,不过好在后面有三间简洁的瓦房供他们住宿,到也很是方便;
十两银子一年,这样的租金在翁田镇上也算是十分公道的,因此急等着入住的李云并没有跟房东讨价还价,就痛快的付给了他半年的租金,至于将来吗,那要看到时候悬壶堂的发展再说。
翁田镇离这个山洞只有十几里的路程,对于整天爬山涉水的他也算不上什么,而且顺道也能采些药草可谓是一举两得,关于他救下这个残疾青年的事情太过危险,其中还有他解释不清的秘密,怕妈妈和晓兰担心,李云至今也没有敢跟她们提起此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