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驿馆,已是将酉时已过,陈尧咨甚感疲惫,还未吃晚饭,便在榻上双眼微闭,正是似寐似醒之间,那小厮跑了进来,笑道:“陈公子,吕大人在厅堂求见,你看是否相见。”
陈尧咨忙整理衣冠,在小厮带领之下,向正堂而来。
吕大人正一捧香茗,见陈尧咨从后堂出来,起身笑道:“老夫冒昧拜访,打扰之处,还望陈公子恕罪。”
陈尧咨连忙拱手施礼,道:“吕大人严重了,能得吕大人光临,此本是求之不得之事,小子倍感荣幸啊,小子未曾相迎,还望吕大人恕罪啊。”说完,相请之下,两人分宾而坐。
陈尧咨笑道:“吕大人政务繁忙,光临这驿馆,必是有重要之事啊。”
吕端哈哈一笑道:“不愧柳学士弟子,观人而知其意,真是才识不浅。老夫下得朝堂,便匆匆之间来此拜访,却是仆人们说,陈公子尚未归还,无奈折返而归。此次再拜访,才得以相见。”
陈尧咨歉意的道:“官家相召,尧咨不敢有违圣命,因而将至酉时才折返而归,望大人恕罪。”
吕大人笑道:“没想陈公子虽是年幼,却是如此圣眷正浓。实不相瞒,老夫此来,实为有一事相询,望得陈公子之言。”
陈尧咨自问与这吕端乃是初次相逢,并未有何相交,怎能有何事向他而言,心里自是疑惑,回道:“吕大人严重了,小子虽是仰慕大人已久,却是未曾拜访,不知大人所谓何事,小子定当知无不言。”
吕端见他甚是疑惑,心里明了,笑道:“陈公子不必如此,老夫虽是身在朝中,却是与范大人甚是相和,引为知己,这自中立兄出任剑南道节度使,便未曾相见,陈公子从成都府而来,老夫但想知晓,这老友如何。”
陈尧咨心里释然开来,心下明了,笑道:“大人严重了,大人与师伯之交,当真君子之交啊。”
“师伯,陈公子莫非真与中立兄相识?”吕端疑惑道。
陈尧咨笑道:“师伯与恩师视为知己,小子在南部县因恩师引荐,见过其面,师伯却是以其山水之画赠与小子,使得小子受宠若惊。”
“哦,真是如此,中立兄确实与柳学士相交莫逆,他以画相赠,陈公子果真是有福气之人啊。”
陈尧咨沉声道:“可是,自从去岁重阳,与王钦若相比试望江楼之后,便未曾相见,心中亦是挂念的很,今日听得大人相询,小子惭愧啊。”
吕端笑道:“既是你与中立兄为师伯之谊,老夫托大,便是叫你一声‘贤侄’了。”
陈尧咨站起身子,道:“大人此言甚是。”
吕端道:“贤侄不必如此,如贤侄回乡之日,便托得老夫之情,望相转达,就言老友挂念了。”
陈尧咨道:“大人所托,小子铭记于心。”
吕端说完,也就未在久坐,便是起身告辞,陈尧咨送于驿馆之外。
……
第二日一早,陈尧咨才用过早饭,便是在屋里看些诗集,正是起劲之时,门外小厮跑进来道:“陈公子,宫里秦总管前来,说官家相召。//”
陈尧咨放下书走了出来,便看见秦翰在院子里匆匆似地来回的走着,似很是着急,见到陈尧咨出来,急急的走了上来,面色焦急的道:“陈公子,官家正等着你呢,快跟咱家进攻去吧。”
陈尧咨笑道:“那便走吧。”
陈尧咨座上小轿子,便是一对御林军开道,向着皇宫而来。走到宫门,便有禁军侍卫前来相询问,只见秦翰从身上拿出一块令牌,那侍卫便开宫门方行了。
一行人进入正门,便向着紫宸殿而来,紫宸殿是皇帝视朝的前殿,每月朔望的朝会、郊庙典礼完成时的受贺及接见使臣都在紫宸殿举行。
来到殿前,秦翰低声道:“陈公子,今日官家相召,在这紫宸殿想必陈公子已是知晓。今日乃是皇上接见北辽使臣而来,这使臣随行有着辽国智者之称的耶律彦轸,乃是辽南院大王、南面招讨使耶律耶律斜轸胞弟。此次其出使我大宋,想以修好我大宋,相约共同出兵党项,此官家所以犹豫结党项而拒西夏者。”陛下以为,此番修好党项之策,乃是陈公子所出,便是要陈公子来实查一番了。
陈尧咨闻此,心里不由得激动起来,他还是第一次见这草原民族的。早就听闻这马上之族,民风豪放,今日当有幸得见。可转眼一想,这耶律彦轸可是难以应付,还是什么南院大王的弟弟,这官家居然让我这小小的草民来对付,还不被这高大的似墙的契丹人像小鸡似的提着。想到此,心里不禁打了个寒颤,“娘亲,这都是春天了,怎么还那么冷呢。”陈尧咨摇了摇头。
这时,秦总管急急的走了出来,道:“陈公子,官家宣你进去,咱们走吧。”
陈尧咨整理衣冠,随着这秦公公走了“大宋无人否,就以这黄口小儿来解题。”,却是见太宗已是端坐正殿,文武大臣、御史百官已是双双两立。陈尧咨左看看、右望望,不知站立到什么地方。
太宗笑道:“可是陈尧咨到了。”
陈尧咨行礼道:“草民参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太宗挥手道:“免礼吧,今日你却是头次到这紫宸殿,那就到朕的殿前站立吧。”
众位大臣听了此言,莫不惊讶,“这殿前可是御前侍卫之地,御前侍卫虽是品级不高,却是官家近侍,陈尧咨能有如此之地,真可谓娇宠之至啊。”不知他们知晓太宗与陈尧咨昨日曾并肩而行,会做何感想。
这时,秦翰道:“宣契丹使节进殿。”这一生传去,声声传响,不到片刻,便看见殿外走进一行人,当前一人,浓眉大眼,步履盎然,走到近前,昂声道:“大辽使臣,耶律沙率使节团拜见大宋皇帝陛下。
吕端出列,朗声道:“耶律沙,你在契丹,官拜何职啊。”
耶律沙回道:“南府宰相。”
“那你可知出使礼节,是契丹人皆如此傲慢无礼吗?见我朝陛下,无参拜之礼,盛气凌人,有何修好之意。”吕端听他回答,朗声呵斥,声音回响着这紫宸殿。
耶律沙笑着道:“大人勿要如此激愤,这两国修好,乃是长久之计,其利想必贵国陛下知晓,何须繁文俗礼啊。”
这时,一行人之中,走出一中年人,朗声笑道:“在下闻贵朝文采过人之士不少,特地以此行讨教一番。”
太宗见此,出声出声道:“你是何人?”
此人出列抱拳行礼,道:“在下耶律彦轸,,乃是随从使节,参拜大宋皇帝陛下。”
太宗点了点头,未再言语。
耶律彦轸笑道:“陛下,我大辽此次出使之要,一则是为修好两国,共商出兵西夏之事;二则是为这大宋年轻俊杰而来。”
太宗奇道:“此言何解?”
耶律彦轸阔步昂首道:“陛下,我大辽闻得贵国多才之人不胜计,此次有幸得访,便是要寻得才智之士,比试一番。”
太宗朗声道:“那不知贵使,这是如何的比法。”
耶律彦轸笑道:“这倒是简单之极,皇帝陛下一定喜爱。这比试有两题,皆是奇闻巧事而已。不知这满朝文武可有敢比试之人。”
吕端道:“我大宋皆是饱读诗书之人,才华横溢之辈,奇闻巧人层出不穷,你可是勿要后悔?”
耶律彦轸笑道:“如贵国能有人回答这三题,我耶律彦轸愿为其执弟子之礼。”
太宗笑道:“你契丹可是厉害之极,比试都选在我大宋这金銮殿之上了。那你可选何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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