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团之人见此情形,忙扶住耶律彦轸,掐住他的人中虎口,使得他不至于昏却不醒。这场接见使臣的接见之朝会,也是因这比试而宣告作罢。
这契丹使团本是想以此比试作为显大辽之威仪,在出兵之事上得以拿到主动权,经陈尧咨这么一搅和,这谋略彻底失败,契丹使臣不得不回道驿馆,再作打算。
使团才告退出殿,太宗顿时扑哧的哈哈大笑起来,文武百官更是笑得前俯后仰的,年老者如王旦,也是面色通红,双肩颤抖。太宗笑道:“此次笔试,嘉谟扬我大宋国威,殊为可嘉啊。可是你这一题,却是如何得解?。”
太宗此言,文武百官也是好奇,这题随时看似简单,却无法得解,都想听陈尧咨是如何解?”
陈尧咨笑道:“此题哪里能解,他送草民一死赌局,草民送他一死题,也算扯平罢了。”
太宗双手指着他,点了点,笑着道:“就是连你也无法解出?”
陈尧咨笑道:“如若是我,见得那么多汤圆,嘴馋之下,当然偷嘴吃上一个,不就解了么?”
太宗听他如此之说,更是笑的不出声了。
吕端亦是出列奏道:“陛下,微臣以为,如陈尧咨般之才,应出入庙堂,委以重任。”
太宗笑了笑,转向陈尧咨道:“嘉谟,这吕卿可是保荐于你,这可是不多见,你可愿意。”
陈尧咨虽是知晓自己必是入得这朝堂为官,但却是不是现在。这汴京之行,虽是光阴匆匆,却是使得他成长不少。以他如今之才,却还不能出入朝堂,他还需更多的磨砺。想到此,陈尧咨对吕端施了一礼,道:“陛下,得吕大人相荐,甚是幸运,但草民却是年幼,不堪重任,当回乡苦读,叨陪鲤对,待他日功名在身,再为陛下效命,陈尧咨不敢推辞。”
太宗心里叹了叹气,道:“朕召嘉谟进京,此行不虚,朕更是得以知晓我大宋之青年俊杰。可你却不能常伴朕之左右,真甚为遗憾。”
王旦此时却是出列奏道:“陛下,圣人言,读万卷书,行万里路。陈公子虽是年少俊杰,才华横溢。但也不免太过年幼,老臣想,他即是愿回乡苦读,便是离出入朝堂不远,陛下应为此而欣喜。”
太宗听了此言,心里豁然开朗起来,笑道:“王卿此言有理,朕这是鼠目寸光,自毁长城啊。”
王旦微笑而退,向陈尧咨拱了拱手,示意其不要介意。众官都知晓这王旦乃是老好人,却是做事即为分明,看来此话不假。
陈尧咨也是施礼道:“望陛下成全。”
太宗笑道:“既是如此,朕当成人之美。但你却是屡立功勋,吐蕃之役、朝堂论策、契丹使团,哪一事不是功劳卓著,朕可是记在心上。可你也不愿做官,朕该如何赏赐,却是甚为为难。”
说道此,太宗似是眉头微蹙,手抚这额头,进入沉思。突然发现一物,心中顿时大喜,笑道:“既然你不愿为官,那真便赠一物,倒是挺配你。”
说着,便从龙袍之上,腰带之间,拿出一物,却是一块脆体通绿的玉佩,笑道:“朕便以这随身之玉相赠,也算偿你的功劳,如何?”
吕端却是出列奏道:“臣以为,如此甚好,君子如美玉,美玉配君子,陛下英明。”
陈尧咨正是心里琢磨之间,只见王旦出列笑道:“老臣附议。”
太宗微笑,走下了龙鸾台,拉着陈尧咨的手,递到他的手中,笑道:“这玉佩虽是俗物,也是朕的赏赐。你可是要好好保管,勿要让朕失望了。”
陈尧咨急忙谢恩,手捧着这翡翠玉,退下了。
太宗见此事已了,兴致甚是极高,笑道:“那这契丹之事,当如何说法啊。”
吕端奏道:“陛下,既已是与党项修好,应拒之门外,遣送回国。”
太宗笑了笑,转过头来,问道:“嘉谟,依你之见,这契丹之事,如何处理啊。”
陈尧咨笑道:“吕大人处事虽是分明,却还未完工。这契丹之事,有一字便可解决。”
太宗奇道:“何字?”
“拖,”陈尧咨言笑晏晏的道。
太宗顿时哈哈大笑起来,道:“好你个陈嘉谟,这事做得却是滴水不漏,堪称一绝。就依你之言,拖。”说罢,散朝而去。
陈尧咨心里为契丹使团默哀了几秒,这一拖,一曲云燕无消息,可是有的盼头了。想到此,心里不禁莞尔,心情舒畅的走向宫外。
太宗散朝,摆驾回宫,正走之间,却是见殿后人影闪动,不由得道:“何人在此,还不快出来。”
只见门里出来两人,这少年十六七岁,神采奕奕,双目有神,却是老成有理。
而另一人却是一少女,只见其明艳端庄,貌婉心娴,柔桡轻曼,妩媚纤弱。一身锦衣绸缎琉璃罗裙,身着洁白清淡衣,外是黄绸小褂,看的细润如脂,粉光若腻,娇媚的笑着,跑了过来,施施然行了一礼,笑道:“父皇,今儿那小童可是什么人啊,却是如此的有趣,那契丹使者都被气得吐血了。”说着裹衣掩面,轻笑起来。
太宗听得他此语,似是想起来耶律彦轸的困窘,已是忍不住的笑了起来,但还是装作板脸道:“你二人不在宫里,却是在这紫宸殿何事?”
这年轻公子吱吱呜呜,道:“是、是儿臣想散散心,便来及于此。”
太宗看了看那俏丽的女孩,道:“可是如此?”
那女孩也是困窘一般,低声道:“乃、乃是儿臣之主意,不管三哥之事。”
投资总亦是心情大好一般,道:“今日就且别过,元侃,你不日将回封地,与你母妃多想陪吧。今日这小童,便是蜀地之人,真乃是奇才。朕从未见过如此才华横溢之人。”
这女孩倒是蹙着柳眉,不屑的道:“什么才华,就是滑头些罢了。”
太宗笑道:“荆阳,这滑头说起来,谁能比得及你啊。”说着当先的哈哈大笑着,摆驾远去了,后面留下那似羞似嗔的荆阳公主。
…………
陈尧咨却是悠悠然的往宫外走去,在宫门之时,却是听闻有人叫着自己的名字,转眼一看,却是参知政事吕端吕大人,吕端紧走了几步,跟走了过来,脸上露出了笑意,走了过来。笑道:“贤侄今日可是扬我大宋威仪,老夫深感敬佩啊,真不愧柳学士的门生。”
陈尧咨有些赧然,脸红红的道:“大人过奖了,尧咨只是见不惯那些番外之人,在我朝堂之上扬威,为大宋男儿,当如此而行。”
吕端捋了捋胡须,笑道:“听贤侄此言,老夫甚为欣慰,这也可看出,陛下慧眼如炬。可是老夫仍有一事不明,望贤侄赐教。”
陈尧咨笑道:“大人严重了,赐教不敢,请大人直言?”
“这放汤圆之法,却是甚为有趣,不知此题可真无解?”
陈尧咨笑了笑;道:“大人真好学不倦,如是有解题之法,那契丹智者定能想得出,所以,只有以无解之题来送与他,也叫他知晓,这天外有天,勿要自大。”
吕端奇道:“这题真无解?”
陈尧咨笑道:“此题看似简易之极,其实暗藏玄妙,并无解法,也就是言,这根本就是不成规矩的题,他耶律彦轸就是这一生皓首穷经,也无法解出。这只不过乃是因其极度自负,太过重颜面,加之小侄那煽风点火之言,他心里憋屈,不吐血才怪。”
吕端听了,释然开来,难怪这耶律彦轸气得吐血,原是根本就是喝自己较上了劲。“
陈尧咨笑着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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