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至午时,便是贡院封闭,鸣炮大响,首场试题也随着发了下来。
不过对陈尧咨来说,他本来就才思敏捷,吟诗作对的本事十分了得,而且这诗赋上乘之作不少,所以也没必要太过雕琢,合辙押韵,有新颖之处便好。
他在这无所事事,那边高坐在大案后知举大人、通判以及编排卷宗官、誊录官已是准备忙碌起来。陈尧咨坐着也无所事事,便起身往交卷编排官而来。
周通判接过他的卷子,看了看他,只见其容颜俊秀、如鹤立鸡群般,不卑不吭,心中顿觉好感,笑道:“你可是本次州试交卷第一人了,本官倒是要仔细的瞧瞧。”说着便打开封面看他的时文――一眼看上去,见他字体简练,顾盼生风,“好字,”他见这字俊秀非常,乃有大家风范,不禁出口称赞,看了看陈尧咨,笑道:“公子字体精骨非常,非常人能比,不愧读书之人。”
说着又看了起来,这不看不紧,一看之下,眼珠子便瞪了起来,看过几句,便点了点头,又是接着往下看去。这场面一时寂静下来,众人见他如此仔细,都未出声,待将全文读完,也不管在什么场合,忍不住高声道:“好,如此好文,真字字珠玑之言,发人深省。这位公子这试论真洞见人性之本,当取在榜。”
陈尧咨笑了笑,道:“大人博学渊源,自行裁定便可。”
这时,又有人前来交卷了,只看下,原来是那王奕,他到也交卷很快。见陈尧咨交卷比他还在,不禁的哼了声,又恭敬地教上试卷,施施然的退下。
这通判大人见又有人交卷,也就随即的拿起来一观,这不看还好,这文章两人对比,周通判眉头微蹙,当即的笑出声来,道:“这文章不错,本官可当即下批文。”随即提笔挥毫几字,递给了这编排官。
这官员拿起这卷子,仔细的看来,不觉念出声来,道:“‘四围周密’,大人所批注,真是奇文了,这乃是何意啊。”
这王奕听闻给以此评判,心中不觉欣喜,看这评判,这一等可是有着落了,当即朗声道:“多谢大人评判,学生感激不尽。”说着,便施礼的往贡院外走去,往陈尧咨身旁而过,口中又是不禁哼了一声,昂首而去,得意之情洋洋洒洒。
这通判大人微微一笑,不在言语,眼望陈尧咨而来,但见他似是笑声,却又忍住了,心中似是有所知晓,旋即道:“公子为何微笑,可是知晓这评注?”
陈尧咨笑道:“大人高语,这‘四围周密’,乃是文章‘不通’也,这如何不知。”
周通判却是哈哈大笑起来,道:“你倒是聪慧,可怜那人还喜滋滋的走了,以为当得一等,这些人也读圣贤书,实为可悲也。”
陈尧咨微微笑道:“自古人皆是稂莠不齐,这位公子虽是迂腐笨拙,可却未必人人皆是如此,大人何必为此而忧虑呢?”
周通判朗声笑了,道:“此言有理,本官倒想考校一回。前日中秋,本官偶得一联无人对出,你如实能对出,本官准许你这秋试登榜,如何?”
陈尧咨笑道:“既是如此良机,学生怎能错过,请大人出联?”
州通判笑道:“既是如此,你可听好了。这上联乃是‘秋月如盘,人在冰壶影里’。你若是对出这下联,便登榜为举。”
陈尧咨心中一思量,这联确实不好对付,这乃是景色入联,需要景致相对,还挺麻烦。正是苦思之时,单见堂前一幅《春山飞鸟》图画,陈尧咨心思一转,笑道:“这倒不难,学生对这下联为:‘春山似画,鸟飞锦帐帷中。’”
周通判听此联,不禁望眼向那画儿看去,细细一看,不觉出声叫好,道:“这联确实甚合题意,这堂前春山图也可入对,公子才学非常,当能中榜,本官绝不食言。”
陈尧咨笑了,道:“大人抬爱,学生感激不尽,这对联乃是消遣而已,不必介怀,只愿大人公判而已。”
周通判不禁点头,道:“公子才学非常,又写的这般好字,想必在这成都府也是有名之人,如不是这州试皇命在身,倒想拜会一番。”
陈尧咨笑了笑,道:“大人抬爱,如是有闲至这锦官城,当拜会大人。”说着客套了几句,也便出了贡院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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