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凌馨轻轻躬了下身,算是施过礼了,却没有说话。
苏扶那张俊美的脸上却并没有任何怒气,则是走到南宫凌馨身边,与她并肩而立,同样望着天空中的弯月,像是陷入了沉思,缓声道:“苏扶很早就听说过公主的美貌,记得那还是很多年前的时候,可能,公主你已经没有印象了,但是对于我来说却是一辈子都忘记不了的事情,那一年我随父亲第一次来圣宫朝拜纳贡,我记得在路过南园的时候,天忽然间将下大雨,记得当时我父亲因为纳贡延迟贬了身份,我的心情本也极其糟糕,又逢大雨忽将,可想而知,我已经倒霉透到这里,苏扶话音微顿,南宫凌馨有些疑惑,却不知道苏扶到底想说什么。
苏扶却是望着天空的弯月继续说道:“不过,就在我觉得这是我一生中最糟糕的一天时,我忽然看到一名少女就躲在这南园之中,披着蓑衣,极其认真地望着面前的什么东西,当时我就在想,这一定是圣宫中的哪个小丫鬟在这里受罚!”
南宫凌馨望着苏扶那张认真的侧脸,忽然意识到了他似乎想要说什么了。
苏扶脸上洋溢着少有的幸福笑容,缓缓说道:“当我走进的时候,我发现这个小丫鬟长得很漂亮,当然,真正吸引我的并不是她杰出的容貌,而是她的心,那颗善良的心,你知道她甘愿淋雨也要留在雨中吗?”
说这话的时候,苏扶忽然将目光转向南宫凌馨,眼神之中流露而出的爱慕神采并不像是装出来的!
“因为她在为两只溺水的蝴蝶挡雨,真是丢死人了……”南宫凌馨忽然有些受不住苏扶的目光,低垂下眼帘。
苏扶眼神之中爱慕的光芒闪动,道:“怎么会丢人!你永远不会知道,当时看到这一幕对我的震撼究竟有多大!当时的我忽然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再卑微的生命也有它存在理由,无论什么困境,它们都能够顽强活下去,和这些卑微的生命比起来,我们得天独厚,又有什么理由自暴自弃呢!从那时起我就下定决心,将来这个少女一定要是我苏扶的妻子!现在,我就要如愿了……”
苏扶望着南宫凌馨那般有些泛红的面颊,眼神里流露的情感极为真挚。
“我,我其实不过觉得那些蝴蝶很可怜,没,没你说的那么伟大……”南宫凌馨低垂眼里轻声说道。
苏扶却淡然一笑,缓缓从怀中取出一个精致的金色盒子,盒子上是两只栩栩如生的金丝蝴蝶,苏扶将金色盒子缓缓打开,露出里面一件极其精美的一件步摇簪子,银丝缀玉,两只镂空的蝴蝶图案环绕在梅花珠花上,步摇末端缀有玉珠银花,简直漂亮极了!
“这是我在万湖域找最有名的首饰工匠精心制作的,本来打算大婚之后再送给你的,先前那番话我也本打算在大婚之后说的,想给你个惊喜,可是,看到你之后我就忍不住想要把心中的话说出来,想要告诉你,你在我苏扶的心中究竟有多么重要!现在,我就把它送给你,你能接受吗?”
说话之间,苏扶竟是一扯衣袍,朝着南宫凌馨跪了下去,将那精致的银花蝴蝶步摇送到南宫凌馨面前,目光炯炯且充满期待,在等待着南宫凌馨的答复。
南宫凌馨望着面前的苏扶,说心里话,今日的场景可以说是极宫内所有女人的梦想,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南宫凌馨却总感觉像是有一根刺梗在她的喉咙中,她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抬头望向苏扶那般灼灼的目光,南宫凌馨最终还是将金丝盒子接了过来,然后将身上的袍子交还给苏扶,道:“苏公子,我有些累了,就先回去休息了……”
话音落下,南宫凌馨便转身走出了亭子,只留下苏扶望着南宫凌馨离开的背影,脸上却泛着欣喜的背影,在他看来,南宫凌馨定然是因为太过羞怯才会中途离开,而且,对方既然收下了礼物,就足以说明对方对于自己是很在意的!
这就足够了!苏扶缓缓起身,望着天空的那轮弯月,心中已经在想象着迎娶南宫凌馨那天究竟会是怎样的一个场景,平生第一次,他竟是如此期待某一天快些到来。
夜色越来越深,房间之中,南宫凌馨望着桌上极其精致的银花蝴蝶步摇想得入神,甚至于连自己的姐姐进入她的房间都不知道。
南宫琉璃一把抢过桌子上的蝴蝶步摇,左看看,右看看,笑道:“呦呦呦,是情郎送的定情之物吧,还真是精美呢!”
南宫凌馨浑身一颤,飞快转身一看,竟然是自己的姐姐,脸上的失望之色一闪而逝,低声道:“姐姐……原来是你啊……”
“当然是我了,不然你以为会是谁啊?那个准驸马苏扶苏公子?”南宫琉璃一脸坏笑。
南宫凌馨却怎么也笑不出来,摇头道:“没,没有谁……”
望着自己妹妹这般魂不守舍的模样,其实南宫琉璃心中也隐隐清楚,自己这位听话的傻妹妹为何会高兴不起来,因为她傻到连自己的心都已经看不明白了……
难得严肃起来,南宫琉璃将那金丝盒子重新放置在桌子上,坐到南宫凌馨面前,缓声道:“傻妹妹,我今日来实际上有一件事情憋了好久了,现在我打算告诉你!”
“什么事情……”南宫凌馨似乎什么事情都不感兴趣,只觉得心中乱如麻。
南宫琉璃脸上没有了那种玩世不恭的表情,缓声道:“其实,我一直想要告诉你,就在半个月前的第二场比赛之中,那个名叫龙轩的人,没能从鬼血域中出来!”
南宫凌馨话音微顿,南宫琉璃却是身子莫名一颤,抬头望向自己的姐姐,这件事还从来没有人告诉过她,好像在极宫之中,所有人都没有提及过此事,除了她这位姐姐。
不过随即,南宫凌馨脸上却是一暗,道:“那,那又如何?不过是重名而已,他又不是他,那个人或许早就已经不在人世了,又或许他还活得好好的,却已经把我忘得一干二净,不过就是一个相识之人,别的什么都谈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