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轻轻拂过平滑的桌面,淡淡的木香传入鼻歙,桌上木尖笔、羽毛笔、木筒笔闪烁着微光,皮纸柔软而有质感,只是作为耗材的墨水、水碟,却不见纵影。
「嗯……,不知道什麽时候文具和书才会送来,听馆长刚才的说法,说不定我还有饭可吃。肚子好饿。」艾威收回指尖,将整个手掌按向腹部,摸着自己饿扁的肚子,期待馆长口中的负责人快点来。
他一面在心中盘算着以後三餐去处,若餐餐都跑来图书馆吃,会不会太夸张?相信只要自己多抄几份书卷贡献出去,也没有人会说话吧!
即然是福利,那就该充份使用!艾威打好主意坐了下来。准备利用这段空闲的时间,好好规划自己的人生蓝图。
「夺、夺……」平和的木铃声在门外响起。
「好特殊,这里是用木铃呢!大概怕太刺耳的声音会吓到抄写员,这手一抖,就一张羊皮纸毁了。」艾威发现这铃声和集合时所使用的悠扬钟声不同,不免在心中发舒了一点感想。
艾威站起来,直接开了门,没有试着盘问谁在门外,毕竟院长出去时有交待,会有人送东西进来。他心中已经认定来者就是送东西的人。就算不是,他也认不出来。不如直接了当地开门。
一名有着短短地褐色卷发的活泼男孩捧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托盘上安放着二碟小菜、一个盖着盖子的汤碗和一碗米饭。孟菲斯国位於热带多雨区,池米是本地重要的粮食。听说这种米原本是池上镇的特有植物,因为其口感圆润和食後的饱足感深受男女老少的喜爱,逐渐地成为龙腾大陆的主食。种植池米的田地则称为水田。也发展出各种加工产品,如?条、板条、麻?、咸?、菜头?等等加工食品。
时至今日,池米已经是孟菲斯国最大宗的外销产品。不过,在其他国家,池米被称为「白金」,不是等闲之人能吃得起的。造成这个结果的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交通不便。许多孟菲斯国的商人,看中了这一点,带着池米满天下的做着一本万利的生意。
「嗨!你好,我是芽兹,也是新来的工读生,你这间抄写室归我负责,以後你的餐点、还有需要取、放的书卷都由我替你跑藏书室搬。需要找我时,只要拉动响铃就可以了。」进门的芽兹放下食盘,做起自我介绍,并将自己的工作,以及需要艾威配合的事项谈妥。显得相当精明能干。但艾威觉得芽兹的笑容里,似乎有着一股公事公办的味道。
「当然,我负责的不只你这间,若是拉铃时我没进来,可能我到外头忙了,你可以将这片塔型木板放在,我回来後就知道你找我了。以後多多照顾,我是一年真班的学生。」芽兹走到门後,抽出一片塔型木板,指给艾威看,并把木板使用的意义,告诉艾威。
「以後就麻烦你照顾了。虽然看到米饭很开心,但你能不能先帮我把文具,还有书单上的书先拿一些过来,对了,院长说,写上愈前面的书愈紧急,你就先帮我拿五本过来吧!」艾威闻着饭香,却想到自己都还没出过一份工,急切羞涩中只好催促芽兹先把上工用的伙计先拿过来。有了书,自己也可以先看看,免得没事做时直能发呆。
在艾威心里,发呆是一件极浪费生命的事。他自己给自己下的人生目标,需要花很多很多的时间去做。甚至一辈子都可能做不完。为了让天上的爸爸妈妈安心,他一刻都不想浪费。
「嗯!我怕你饿,就先去厨房端食物过来了。你先吃,我利用你吃饭的时间,去张罗那些用品。不用担心,我的动作很快的。保证你吃完之前送到。」芽兹拍拍胸脯保证使命必达,又交换了一些彼此对图书馆工作的感想。就去忙接下来的工作。
果然如芽兹所说的,东西在艾威吃完饭时,就送了过来。芽兹还能顺便把碗盘收走,不用再跑一趟了。
「这个一年真班的芽兹做事真有效率!」艾威赞叹道,把书和文具摆好,他坐在书桌前,就准备开工。
书卷或书册是一种高贵的物品,人们把重要的东西写入於其中,藉以留传後世或与他人分享。各种大大小小不同等级的学院图书馆,是魔法现世中人类智慧的收藏地,哪怕是贵族富豪都不见得拥有如此多的书籍。书册,对无法透过文字学习的平民百姓来说,是带着神秘面纱的月神,朦胧而美丽。但是与魔法的尊贵不同的是,学习文字是普通人的梦想,或者是理想。毕竟,除了学院外,一般人都把自己的学识紧紧的圈在家族里,当成超越他人的宝贝。
也因此,王宫中的官吏,往往是世代相传的,最後逐渐形成贵族世家。王室和贵族组成的利益团体,垄断了国家大部分的利益,相对的,他们必须为治下的人民提供一些应用的福利。孟菲斯国在福利方面做得很好,使得艾威有了这样的想法。但是在许多艾威不知道的国家里,统治阶级的心中,治下的人民只是用来彰显自己财富的工具。
许多平民见到官途无望,纷纷走向商途。然而,龙腾大陆的城市之外,是充满各种危险和阻碍的。商途是由鲜血堆砌而成。每一个跨城走商的队伍,莫不雇佣有大批的佣兵。以减少损失。即使是雇用大汉鹏鸟进行运输的有钱商人,都不能保证自己能平安无事。天空并不是人类的领域。即使是风系魔法师,都无法在空中与飞鸟相比。
艾威的父母都识字,甚至连皮丘克叔叔都识字,这本就是一件奇怪的事。以前艾威没有跟其他人接触,觉得懂得一些字,是理所当然的。但是一路与其他平民学员同行,又经过学校报到的这一段历程。令他产生了怀疑。
这时,他才开始认真思索皮丘克叔叔临走前所说的话。难道父母身上还留有秘密?
「想这麽多做什麽,爸爸妈妈都过逝了,也不见有什麽亲戚冒出头,我就是一个孤儿了。要自立自强,让天上的爸爸妈妈安心。就算他们有什麽过去,也都过去了。」艾威敲敲自己的头,暗骂自己没事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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