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初平元年秋,天下战事稍歇,独术与表争夺荆楚甚急。
安抚了襄阳城内的世家大族,我任命满宠为襄阳令,王威为县都尉,领兵六千驻守襄阳,自己带着魏延,陈孙,蔡瑁,蔡和,庞山民率领两千五百名骑兵,七千步卒兵发宜阳,前去汇合郭嘉的大军。
而自从在江陵分开之后,郭嘉带着大军轻装急行,但在听到我派出使者说我军已经迫降襄阳贼兵,正据城而守,要求他便宜行事的时候之后。郭嘉考虑半响最后决定转道,兵锋直指刘表的大本营―宜阳,意图直接断掉刘表的根基。一路之上,黄忠亲自担当斥候先锋,将埋伏在乡间密林之处的刘表侦骑一一射落。
三日之后,郭嘉两万大军突然出现在宜阳城外。此时秋风习习,旌旗猎猎,两万大军分割成十个步兵方阵,其中又以四个方阵为前驱,在鼓声的指挥下士兵们正踏着整齐的步伐,高举着刀盾弓枪,缓缓向城门压去,而领军大将是身披明黄金甲的黄忠。只见他背负雀画弓,腰悬金环艳阳刀,怡然自得的骑在马上,神情从容不迫。
前驱过后是以六个方阵为外围将郭嘉保护在核心的后军,而郭嘉高坐华台,安居中央,面带微笑,挥洒自如,大风过处将他那士子服饰轻轻扬起,让他显得那么的自信从容。
不得不说,南阳的郡国兵历经黄巾战乱,又镇压过当地的兵乱,战力之强,气势之盛虽然比不得久镇边陲的三州精锐,但也算是一支不可多得的铁军,而自从我执掌南阳以来又让黄忠等人训练他们,如今在黄忠这员无敌猛将的带领下更让对手望而生畏。这从与城墙上那些惊慌失措,瑟瑟发抖的敌人士兵相比就可看出,他们全都沉默不言,眼神冷酷,表情整肃,令行禁止。
“传我命令,大军就地扎营,生锅造饭。另召集诸将大帐议事。”展示过军威之后,郭嘉命令说道。
“军师,主公以三千骑兵防守襄阳,危若累卵。今吾大军突袭而至,士气正锐,而敌军为我军势所震慑,正心怀恐惧,兵无战心,此正可一鼓而下,军师何故停滞不前?”程越颇感疑惑的问道。
听到程越的问话,知道身为亲卫的他自当以主公安危为重,但身为军师的郭嘉却不得不为整体的战略负责,他沉吟片刻,微笑着对着程越解释道:“子忠所言亦有道理,但兵法曾言‘强弩之末,不能穿鲁缟也’而今我军轻装急行,虽三日内抵达宜阳,但我军既无攻城器械,诸军将士又身心疲惫,若强行攻城伤亡必重,而主公所图远大,非区区一宜阳小城,实宜保存兵力,以备大用。今吾观之敌军将士已然夺气,若能有巧言之士入城劝降,或可不费一兵一卒而得宜阳。”
等到黄忠等人都入得大帐,郭嘉言道欲亲自进入宜阳迫降敌军,诸将皆言不可,但郭嘉拿出我的将令喝道:“主公授我专断之权,今吾意已决,由汉升主掌军事,各将安守营地。待吾归之后再行决断。”见到众将都已服从,郭嘉微笑着说道:“尝闻蒯子柔谦谦正人君子,今吾去,必不相难。”
宜阳城内,蒯良四下派人去召集刘磐,伊籍,向朗等人来府内议事。
见到几人还没有到来,蒯良心里焦急万分,他独自在房内来回渡着方步,脑海里回想起方才的情景:数万大军突然之间出现在城门之外犹如天降,他们都穿着代表大汉的黑衣黑甲,展眼望去宛若黑色的汪洋,而士卒们每踏一步那整齐的步伐跺在大地之上,传来的轰鸣声震得每一个守城将士都心神俱动。但更让蒯良心惊的确是敌军士卒那冷酷,视敌如死物的眼神,那是历经生死大战过后的老兵才有的眼神,而带领这些士卒的是号称袁术麾下第一大将的黄忠,传言那黄忠在荥阳城下力斩董卓三员大将,有万夫不当之勇。但就是这样的大将却不是敌人的统帅之人,中军大旗之上书写着一个“郭”字,原来是被袁术拜为军师祭酒的颍川郭嘉,昔日袁术曾与人夸赞说:奉孝有神鬼莫测之谋,吾得之,如虎生双翼,可翱翔天际也。如今袁术将麾下精锐尽数交托在郭嘉的手里,可见对他是多么的信任重用,而郭嘉带着大军不去救援襄阳,反而突袭宜阳,其必欲得之心昭然若揭。但此刻宜阳城内,在刘表大军空出之后,只有寥寥两千来人在坐城枯守。而刘使君大军焦灼在襄阳城下,屡攻不克,锐气以失,若郭嘉大军再攻克宜阳,则根基以失,一行众人不得不客居江夏黄祖处,而以郭嘉,张氏之智若使离间计,祸必起于萧蔷矣,到那时荆楚虽大却在也不能与之相争。
见到刘磐伊籍向朗等人联袂而来,蒯良按下脑中翻腾的思绪,又不在寒暄,直接问道:“而今袁术大军寇境,公等有何良策?”
此言一出,每个人各有各的表情。向朗代表着宜城内的向氏家族,对他来说不论此战何人取胜都跟他关系不大,更何况他本人又不受刘表重用所以他临危正坐,眼观眉头,缄默不言。而伊籍紧锁眉头,面有忧色,他从少年开始便追随刘表,对于刘表的志向和气度最为了解,而今面临险境,虽然他机辩无双但却是一愁莫展。而刘磐却是勃然作色,毕竟身为刘表的侄子,他深刻的了解一荣俱荣的道理,而身为留守宜城的武将,虽然明白敌我强弱分明,但若就此放弃又心有不甘。
蒯良将他们的神情看在眼里,暗自叹气思想道:袁公出兵真是及时啊!而今情况是:刘使君方入荆襄不久,士家大族都没有真心归附,正处于观望阶段。偏偏刘使君在争夺襄阳的战斗中处于劣势,有着四倍于敌的兵力又有异度为谋主竟屡番败于袁公,以致令襄阳城内原本还算中立的四大世家渐渐的倾向于袁公。如今郭嘉又带领精锐大军进犯宜城,握有数千部曲的世家如向氏等人坐地观望,暗怀二心,而深得刘使君信任的刘磐,伊籍等人却身无过千部属。如此情况,即便坐拥坚城,又能如何?
正彷徨无计之时,突然有士卒来报说有使者到来。
“必是为劝降而来,不若杀之以震军心。”刘磐沉声怒喝。
“不可,常言‘两国交兵不斩来使’且袁公与使君同为大汉臣子,若无故杀其部属使者,岂不有谋逆之嫌,不若邀其前来,问明来意。”向朗赶紧出言阻止说道。
“巨达所言有理,不若邀其前来,问一问也好。”宜城内世家大族的家主纷纷出言附和说道。
见众意不可违逆,蒯良苦笑着命令请来使者。
郭嘉听得可以入内,一路之上暗自观察,见到沿途士卒多有畏惧之色,心下恍然。待要进入蒯良的议事大厅,郭嘉驻足停下,正正衣冠,才微笑着负手跨门而入。
入得大厅,郭嘉将所有的人环视一圈,发现除了蒯良右边为首的武将怒目而视之外,其余的人并没有表现出明显的敌意,而位于蒯良左手的一众文士中还有几人颌首微笑着回视。
“颍川郭嘉郭奉孝拜见蒯公及诸位大人。”郭嘉微笑着先对蒯良躬身施礼又轮着对众人作礼。
“汝是郭嘉?”方才还面无表情的蒯良一听来的使者竟然是敌军中举足轻重的郭嘉顿时惊得从座位上立身而起,犹自不敢相信的问道。
“某正是颍川郭嘉郭奉孝,添居后将军军师祭酒。”郭嘉不顾众人惊讶的目光,施施然面对。
“大人,尝听闻袁术待其甚厚,不若下令将此人押解至城墙,逼迫敌人退军。”刘磐听到来者是郭嘉,大喜过望,急忙说道。
“不可,奉孝先生亲身前来必有要事,若强行拘执,必定惹恼袁公,尝听闻使君数败与襄阳,如若袁公携新胜之威集结南阳之众大军南下,谁人可挡其锋?不若待奉孝先生为上宾,以结两家之好。”向宠生怕蒯良听出刘磐的建议,赶紧驳斥道。
大厅之上,亲刘表的和倾向于我的两帮人就此争论不休,而双方的主脑人物郭嘉和蒯良却作壁上观。但两帮人见此情景却慢慢从理论再到争执,最后竟有大打出手的趋势。蒯良不得不怒声喝道:“大堂之上,先生面前汝等竟仿若山野村夫般撒泼斗狠,成何体统?”被训斥的两帮人各不服气的退后,重新坐定。
“不知先生到来有何贵干?”蒯良一见仅仅是郭嘉的到来就引发了己方内部巨大的震动,当下也没有好气的问。
“哈哈,吾得将军密信言道刘使君已然兵败襄阳城下,正带领溃兵往投江夏,宜城已成孤城矣。古人有云:识时务者为俊杰。子柔先生声名显达,有佐世安邦之才,吾家主公甚以为念。今大军到来,公何不举地归降,以建立功业?”郭嘉微笑着说道,言之凿凿的样子让人完全看不出他是在信口开河。
“虽然强弱分明,然使君初来乍到待某深厚,所行诸事皆委于某手。今又以家小相托,吾安肯背主而投?”蒯良回答道,心里不觉感到有些凄凉。
“既如此,若先生归降,吾必求得将军厚待景升公之后裔。”
“公请先行归去,一个时辰之后,是降是战必遣人相告。”
待郭嘉回到我军大营,便立即叫来黄忠,告诉他一个时辰之后,准备入城受降。见到黄忠和程越一副不相信的样子,郭嘉却笑而不语。
宜城内,在郭嘉走后。亲刘表的一方和亲近我的一方再次为是战是降争论起来,见此情景蒯良感到心有余而力不足,他没有想到郭嘉竟然单人匹马入城迫降,而且还让城内的本地士族与随同刘表到来的客卿之间的矛盾全面爆发。
宜城已不可再守也。蒯良心里叹道,下令准备投降之后他便命令众人散去。在向朗等人高兴的走后,蒯良又招回刘磐,伊籍二人说道:“宜城城小,不可久守。如今使君下落不明,巨达等人又阴怀二心,我等不若护着公子出城奔投江夏。”
“子柔大人既然知晓向朗等人暗怀不轨,何不命人在招其等前来,安抚刀手,正可一并杀之.。”刘磐目露厉芒,恨声说道。
“不可,如今大兵压境,城内又生祸乱,实取死之道。而我等个人生死是小,但公子琦乃主公血脉,岂可亡于此处?子柔大人之言实乃上策。不若我等就此离去?”伊籍反驳道。
“既已决定,事不宜迟,伯机速遣人告知于使君,我等二人护着公子投往江夏。”蒯良当机立断,吩咐二人说道。
郭嘉闭目养神于大帐之内,突然有斥候来报说,宜城之外有一彪人马亡命奔逃。郭嘉睁开眼,微笑着说:“总有来日,不必相追,命大军入城即可。”他出得帐门,看着远去的蒯良等人,心里说道:如若蒯氏归降,荆州大事定矣。
大军入城,得到向朗等人的热切欢迎,郭嘉一边安抚城内的豪族,一边命人给我报告消息。
而刘表在撤军途中比我要先得到消息,只见他大喝一声:“子柔误我!”便口吐鲜血从马上跌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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