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守在帐外的亲卫说袁术已经安然就寝,郭嘉却不管不顾的径直闯入,而一众亲卫知道郭嘉是主公的心腹谋士,却根本没有丝毫阻拦的意思,任由他来去。
躺在踏上,袁术正是迷迷糊糊陷入半沉睡的状态,但他突然之间注意到有一个人影在从帐门外进来,心中大骇,以为有刺客潜入。袁术赶紧压抑着内心的恐慌,他装着熟睡般不经意的转过身去,轻轻地抽出腰间佩戴的利刃,借助帐内那通明的火光,反照来人的相貌举动,见到是郭嘉,他才暗自松了一口气。顿时立身而起,疑惑的问道:“奉孝深夜到来,可是有要事?”
“吾恐城内有敢死之士前来偷营,特来向主公讨要兵符!”郭嘉不做寒暄将来意立马托出。
“可!”袁术解下随身携带的兵符印绶,毫不迟疑地递给郭嘉。
“吾去也!”郭嘉朝着袁术深深地看过一眼,而后躬身退出。
回到自己的大帐,郭嘉赶紧命亲卫将黄忠和魏延二将请来,待二人都到了,才拿出从袁术那里取得的兵符印绶,命令黄忠将所有的驻防在大营外侧的军队徐徐调出,不动声色地进驻后军的营帐,又从步军中选出精锐步卒二千人,其中以长枪手和神臂营弓箭手为主在配合少量的刀盾兵,埋伏在营盘的外侧的营帐之内,以逸待劳等候前来偷营的敌军。而魏延所部抽取一千轻骑兵埋伏在城外荒野田亩之间,约定以投掷火把为号,一旦偷营的敌军出得城门,行走至大营和城门之间一半距离时,魏延所部轻骑绕道从后面将来敌后路截断,而黄忠所部以长枪手突前,弓箭手射杀敌人士卒,刀盾兵则负责灯火照明之事。
计议已定,各自分头行动。待至夜半三更,颖阳城内背对着袁术大军方向的城门有士卒将吊桥缓缓放下,而后有千余骑士驱动着战马正轻声谨慎地从吊桥走过,这些骑士为了防止战马嘶鸣的声响惊扰敌人竟用湿布将马嘴捆上,而又为达到出其不意的效果他们用柔软的棉布将马蹄裹上。一行千骑趁着没有注意赶紧脱离城门,快速行军至一阴暗无光的角落,而后观望着袁术大寨,直到确定敌人已经入睡,防备定然松懈了,才又重新骑上战马,以那白天向徐由领命的司马为突前尖峰组成一个巨大的矢锋阵朝着袁术的大营奔袭而去。
而郭嘉此刻正和黄忠二人在营帐内喝酒作乐,但见到一埋伏在幽暗深处的侦骑回报说有敌人千余骑兵出城准备偷袭营寨,郭嘉的脸上神色不动,他先是将美酒缓缓喝下,而后暗自闭目品味,待到片刻过后,方才回过味来似地对着黄忠说道:“汉升将军请满饮此杯,此酒醇香隽永,令人回味无穷实在是难得的佳酿!”
而黄忠按捺住内心的躁动陪着郭嘉坐于一旁本已是神疲力乏有昏昏欲睡的感觉,但听闻斥候回报说已经有敌骑出城前来偷营他心中顿时对郭嘉的先见之明感到敬佩,再看到郭嘉在来敌当先竟如此从容不迫,心中对郭嘉的敬重更加深一分。原以为郭嘉会命令他阻击敌人,却没有想到郭嘉竟对着说起酒经来。听着郭嘉侃侃而谈的说了大半个时辰,突然他话锋一转,眼中有一股狠厉果断。黄忠就听到一声暴喝:“汉升速速去统合士卒,令弓箭手狙杀来敌,长枪兵横亘在弓箭手身前整装待命,又命人将火把投掷于夜空当中,待文长所部绕袭至敌骑后背,而后令长枪手突击。”
闻听终于迎来了大战,黄忠顿时神色一震,他一改方才那昏昏欲睡的模样,眼中复又变得清明果毅,抱拳行礼,领命而去。
而此刻前来偷袭的徐由所部一千精骑正悄悄地靠近袁术大营的前沿地带,那领军的司马见到大寨之内一片静寂,不由得暗道一声,大功告成!却全然不知自己已经中了对方的圈套,只见他将长枪单手提起,双腿一夹马腹,脸上泛起病态的潮红,胸腔内的心脏由于以为大功就要告成竟频繁汹涌的跳动起来似有破开胸腔而出的趋势。“杀啊!”那司马见到距离敌军大帐不过百步的距离,也就顾不得在隐匿行踪,他将长枪高高举起指向前方,而后大喝一声,就当先一骑朝着袁术的前沿营帐冲去。
冲至距袁术前沿营帐约莫五十步时,仍不见袁术所部前来阻挡,那司马顿时大喜过望,赶紧命令身后诸军士将队形延展开来,呈最大的攻击波浪,然而正当他自以为得计的时候,突然听到营帐内传来一声令人惊惧的声音。
“射!”黄忠早已经将兵器衣甲披挂在身上,在见到敌人竟放弃了厚实的骑兵阵型,散乱开来,他顿时大喜过望,趁此时机命令手下千余弓箭手采用三段式抛射的战术对着前面的骑兵就是一阵猛射。
“中计也!”那司马见袁术大军已有准备,心胆俱裂,慌不迭起的对自己说道。而身边的一众骑士听到主将这么一说,顿时士气大泄。可更让他们感到绝望的是那千余弓箭手每人都毫不停息的连续射出十来只箭矢,顿时让他们感到天地间一幕幕箭雨朝着他们压来,很多人企图掉转马头,但出于惯性的力量他们必须花费上一定的时间从弓箭手射程的有效打击距离面前掠过。但黄忠亲手训练的神臂营弓箭手岂会给他们从容调整的时间?一**箭雨如同飞蝗般奔涌而至,顿时让没有厚重阵型的骑兵部队损失惨重,千余骑士顷刻间就只剩下了六百来骑,很多骑士竟是连人带马身中十余支箭矢,而更令那些骑士倍感恐惧的是借助火光他们看到袁术一方的领兵大将竟然是黄忠!自荥阳之战他阵斩徐荣帐下三员骁将使这个中年大汉在西凉军中颇有威名特别是徐荣手下的将领,望见黄忠未战便已经胆怯三分,更何况此刻已经中计更是让他们心中恐惧非常,与此同时黄忠见敌人军心士气既失,又变得毫无阵型他一边命令所部长枪手抬走营门外的鹿角拒马,列阵而出,一边取出身上披挂的雀画弓,而后从箭囊中取出一支羽箭,三点一线瞄着一名惊慌失措的敌军骑士,凝神沉气在缓缓拉动弓弦,“嗡”的一声,就见到白光一闪,那羽箭如同灵物般钻过目标人物的咽喉竟不带丝毫的血迹的消失在苍茫的夜色中,等到中箭者发觉,那咽喉中的血水早已是如同涌泉般滚滚流下,在那人不可置信的目光中将全身染上红色。而那人身边的骑士回头看见黄忠竟有如此神技,心中的恐慌更是无以复加,他们如同道路边遇到老虎的兔子般,慌忙中不曾多想只要前方有路就没命的逃跑。
然而,正在他们回逃的路上,却见到一名枣色面容的壮汉带着千余骑士组成一个方形阵将他们的归路拦腰截断,而此刻徐由所部的领军司马回头瞥见黄忠正领着大军追来,他暗中提起一口气对自己说道:那黄忠自己肯定不敌,但这名不见经传的枣面大汉未必是自己的对手。念想至此,那司马兵行险招,带着余下的骑兵朝着魏延杀来。
而魏延见对方困兽犹斗,竟欲强行冲阵,暗自骂道:真乃蠢材!便领着身后骑士正面迎上来敌。此刻那司马知道若不能透阵而出必定葬身在此地于是他已经别无他念,双手拿着长枪,驱马加速朝着魏延奔去,待二人临近了,那司马欺身而上一枪捅向魏延的腰肋,全力以赴的一击让那长枪的去势奔若闪电,又夹裹着凌烈的气劲扎向魏延。
而魏延见对手搏命似地一击,眼中露出凝重的神色,见那锐利的枪尖由远及近,逐渐变大,他却侧过身去举重若轻般的用青龙刀的刀柄轻轻朝着枪尖一磕,顿时让那势如蛟龙出的长枪偏离了方向,而后顺势刀劈而下宛若一匹白练,正是艺高人胆大,看得两边的将士无不惊心动魄。而那司马本来见到魏延轻敌若此,心中暗喜顿生,却不料自己与那枣脸大将之间武艺悬殊竟如此之大,那枪一刺空,他心里就暗叫不好,但还没有等他回过神来,青龙刀临头斩下,霎时间,一颗人头伴随着一股血箭冲天而起。
“贼将已死,还不早降?”魏延伸手将那司马的脑袋接住,浑然不顾那脖颈断裂之处滴落的血珠顺着他的手臂滑落将他半个身子都侵得鲜红宛若一尊从地狱归来的杀神般瞪大了眼球对着眼前的敌骑发出震天的怒吼!
而此刻黄忠也带着枪弓复合兵种赶来,将剩余的敌军骑兵合围在当场,而他们听到魏延那震天的暴喝声传来,也一边行军一边大声的呼喊道:“降!降!降!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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