鄂尔敏在一旁说:“王爷,刚才王大人说的有道理。您是金尊玉贵之体,不要想太多。
王文光和鄂尔敏他们正陪着胤秘说话。
就在这时,那个被他们救活的女孩子醒过来了。只听她用十分微弱的声音叫着:
“水……水……”
胤秘刚要起身,王文光连忙上来说:“爷,您老先歇着,这事交给奴才好了。”说着
便走近那个女子,替她把了脉,高兴地说:“王爷,托您的福,这孩子的脉很平稳。她这
是在说胡话呢,哪里是渴呀。来,老鄂,你给她盛上一碗热肉羹来。”
鄂尔敏听了这话很是兴奋:“好好好,老王哪,你要是能把这姑娘救过来,不光是王爷高兴,也是咱们积了阴德了。”他一边说着,一边把一碗滚烫的肉羹给她灌了下去。
不一会,就见那姑娘果然睁开了眼睛。她茫然地看着周围的人们,声音微弱地问:
“我,我这是在阴曹地府里吗?”
王文光告诉她说:“姑娘你瞧,这里不还是那个破山神庙吗?告诉你吧,你被冻死了,
饿死了,可是又被我们爷给救活了。你交上好运了,知道吗?”
那姑娘忽闪着两只大眼,想了又想。突然,她好像意识到了什么,挣扎着爬起身来就要
给身边的人磕头。可是,她毕竟是太虚弱了,刚一抬头,就又倒了下去。她一个劲地喘息
着,口齿不清地说:“众位爷,你们都是好人,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我
胤秘来到她的身边问:“你叫什么名字,有家吗?为什么会倒毙在这里?”
那女子看出来了,这个问她话的人有些与众不同。她恭恭敬敬地回答说:“这位爷,小
女子是江苏的人。我姓李,叫幕雪,家里还有爹妈和一个小弟弟。去年我们那里
遭了旱灾,颗粒不收。全家都在饿肚子,更交不上县里派的官租轰莆税银子。上边来人催的
紧,爹没办法,只好把我卖给一个苏州人。原来说的是到那里学刺绣,学好了孝敬皇上的。
谁知道他却是个人贩子,要把我们这群女孩子卖到妓院去。我瞅着机会偷跑了出来,一路要
饭来到这里,不巧碰上了这场大雪。原来我想在庙里躲躲的,哪知一坐下就没能站起
来……”
胤秘听了这话,冷冷一笑说:“嗬,看不出你小小年纪倒挺会说假话!你左一套右一套
的,哄得人直想掉眼泪。不过你说得不对,也瞒不过爷的眼睛。不错,去年江苏是遭了灾。
可是万岁爷已经下诏,不但兔去了江苏省的钱粮,还派了钦差大臣会同巡抚尹继善赈济灾民。怎么还有官府派人催银子,怎么会有你说的那些人贩子?你老实说吧,你是谁家的逃奴,为什么跑了出来?我一向是救人救到底,送佛上西天的。你只要说出实话来,我自会给你作主的。”
幕雪流着泪说:“爷,我说的全是真话呀!您老要是不信,我也没办法。民女也不知道
这事的内情,好像听村里人说,您老说的那位伊大人欠了谁的银子……对对,是欠了国库的
银子。他自己还不上,就要百姓替他还。爷说的那个赈灾的事是没有的,不但没人来救灾,
原来的课税银子还得加倍收缴。伊大人的钱还不够用呢,怎么还能免了百姓的?赶明儿,爷
到下边叫个老乡一问,就知道我说的是不是实话了。”
胤秘不言声了。幕雪说的他当然知道,而且他还知道这正是当年的雍亲王、如今的雍正
皇帝、自己的四哥造的孽。康熙四十六年,四哥掌管户部。他为了清理官员们积欠的国库银
两,不知他有什么不同一般的办法,不但还清了积欠,还得了彩头。为此,雍正着实的夸奖他了一番,说他堪称模范。哦,原来他用的是羊毛出在羊身上的办法。自己欠了钱,却逼着老百姓替他还。好好好,要不是我今天亲耳听到,还真不敢小看这位伊大人哪。这就是当今雍正皇帝的德政,这就是你那过人的精明!他回过头来问:“哎,我说二位,你们谁知道这个伊大人的底细?我好像记得他是雍王府的人,是吗?”
王文光知道知道,但他不敢说。鄂尔敏比较老实,他说:“王爷,这个伊大人不是当今万岁龙潜时的门下,他是大学士尹泰之子
回过头来,他又对幕雪说:“你这小丫头大难不死,也许会有后福的。爷问你,你是愿意到北京去侍侯爷,还是愿意回家去呢?”
幕雪趴在地上磕了个头说:“爷,小女子谢谢爷的好心。可是,我家里上有父母,下有
兄弟,实在是放不下心去。我,我
“好了好了,别再说了。你有这份孝心,真比我那些个兄弟们强。爷随身没带银子,这
里有一个玉佩,你拿去用吧。”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玉佩来给了幕雪。幕雪还从来没
见过这东西哪,捧在手里看了又看,希罕得不行。等她悟过神来,要向这位将爷道谢时,却
见他己靠在墙角睡着了。
黎明时分,正在熟睡的胤秘被叫醒了。王文光报告说,前边驿站派人来接王爷来
了。胤秘看了王文光一眼,那意思是说:怎么会有驿站的人知道我下江南。王文光低下头,不敢说话了。胤秘看见,就见面前的廊沿下,站着一个浑身湿的人,可见的雨下得够大的,天也真够冷的。胤秘示意他进来回话,那人连忙磕磕绊绊地走上前来行礼说:”……驿……驿丞,高……”
胤秘一听,咳,原来是个嗑巴。他笑了:“行了行了,你别为难了,不就是高驿丞吗?
你起来吧。”
“奴奴奴,奴才高……给……爷请安!”一边说着,又打了一个千。他大概是第一
次见到身份这么高贵的王爷,有点紧张,也有点害怕。可是,越紧张、越害怕就越是说不出
话来。胤秘本来想通过他的嘴问一问事情,不料却碰上了这么一个活宝。听着他嗑巴了好大半天,才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原来是户部员外郎田文镜,打从这里经过,带来了宪令。说让他们一听到王爷的消息,就立刻派暖轿前去迎接,这位高驿丞不敢怠慢,昨晚跑了足足五十里路,才来到这里。现在暖轿就在外边,请王爷坐上轿子赶路
听到这个消息,胤秘真是觉得哭不得也笑不得了。过去他曾听人说起过田文镜此人,好
像也是从四哥府里?拔上来的。不知道雍正为什么把自己出行的消息告诉其他人,山路,这位高驿丞是怎么爬上来的呢?好好好,我这就动身,别让他们再为难了
胤秘临行前,幕雪又来到他身边磕头。经过这一夜的休息,她好像已经缓过来
了。在轿外泪光闪闪地看着胤密。就在这一瞬间,胤秘突然发现她长得很美。刚刚用雪水
洗过的脸上,泛着粉嫩的红晕,嘴角下还有两个似隐若现的酒窝。一头乌黑的头发,虽然有些散乱,同样黑得深不见底的瞳仁中带着稚气,也带着与她年龄不相符的成熟。胤秘忽然想到,自己的王府中虽然使女不少,可是却没有一个能和她相比。如果她愿意,不如把她带回去,他正要传令起轿,却听幕雪在轿外说:“恩公,李幕雪请您老留个姓名,好让小女子回去以后,给您老立个长生牌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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