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记住小说网的网址) (请记住小说网的网址) “邓卿”赵杞失声道沸-腾_)他盯着邓素,眼珠仿佛要凸出来
曹迪转头看过来,赵杞浑身如坠冰谷,他似意识到什么,嘴张得大大的,什么都没说出来虽然是炎炎盛夏,气氛却冷得像万载的寒冰,却又带着一股让人窒息的焦灼裨将亲兵早已屏退,中军帐里只闻三人长短不一的呼吸,每一秒都好像一年那么漫长
“邓大人好胆气”
沉默了片刻,曹迪忽然笑道,仿佛坚冰一样的空气,在这一瞬间化开,邓素面沉似水,赵杞的背上却已凉浸浸一片“倘若前几日邓大人前来,说不定便要那样了”曹迪缓缓道,“刚刚斥候来报,辽军前锋五千骑已经进抵鄂州城下,大军转瞬便到”他脸上难得浮现一丝苦笑,“这议和之事,当从进行了”
“啊?这么快?”赵杞大惊邓素却道:“刘延庆怎么办?”
“这个交给老夫来办”曹迪口气傲然,赵杞不禁打了个寒战邓素一愣,追问道:“用赵行德出掌东南行营之事?”曹迪虎目落在他身,上下打量了片刻,忽然道:“邓大人胆大包身,可不曾想过亲自出掌东南行营吗?”他口气里带着一丝嘲讽,邓素的眉头皱起不待他推辞,曹迪又道:“赵行德出身河北,受王彦的赏识提携,由他接手东南行营,也不为唐突但是,但当仿照朝廷换帅旧例,除了东南行营旧将部属,他带亲随须在二十人以内”
邓素微一沉吟,赵杞紧张地看着他,邓素点了点头道:“好”
“好”曹迪紧跟着道二人目光相对,曹迪道:“耶律大石大军进逼,为防腹背受敌,背水一战,我军大队将撤往江东,兵战凶危,还望邓大人好生守在陛下身边,勿要失职陛下乃万金之躯,铸成大错,可就悔之晚矣老夫这里还有军务要安排”言罢,曹迪躬身告退
为了防止动摇军心,曹迪一直严密地封锁着辽国大军前锋的出现的消息,然而,西京行营盘根错节,在累代世交的将领中间没有秘密辽国大军到来的消息,甚至比退往江南的军令传得快,伴随着各种各样的谣言,仿佛野火一样在襄阳大军中蔓延,刚刚还在全力攻打鄂州的宋军各部,顿失了战意
“契丹兵马杀过来了”
“退得慢了,就要做枉死鬼”
“官家已经准备退往广南路了”
赵杞送曹迪到大殿门外,见大江北岸,一队队兵马正拥挤在码头边争抢船只过江若在平常,只觉得是军纪不靖而已,此时此刻,赵杞却平生一股悲凉之意,摇头道:“败退,败退,退到何处是个了局,再不振作,朕有何面对见列祖列宗于地下”他转身对邓素道:“说服陈东等人,并力为国之事,就全托付邓卿了”
邓素拱手领旨,他遥望着滔滔江水中拥挤的船只,长长叹了一口气此时此刻,竟有一些筋疲力竭的感觉大宋江河日下,到底如何才能挽回乾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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鄂州城头,赵行德心情复杂地看着襄阳大军争先恐后地渡过长江,每一军每一营都生恐被落在了后面,在抢渡的大军旁边,甚至根本没有兵马护卫占地甚广的江北营盘仿佛一个乱糟糟的蜂窝,发出各种各样的嘈杂喧天,只见人出,不见人入就连汉阳城中也不断有人马涌出虽然辽兵南下是迟早的事情,但事情没真正来临之前,总有人心存侥幸,现在则又好像天塌了一般惊慌失措
除了军队外,还有不少百姓也仓皇渡向江东鄂州的百姓在襄阳大军到来之前大都逃散,军中民夫是沿途左近被裹挟而来的,还有从襄阳一路跟随大军南下的军兵眷属宽阔的江面上,除了大大小小船只之外,还漂浮着各色垃圾,在码头附近,有不少落水的人在江水中挣扎有两艘船因载得太多,经不起波涛而在大江中沉没,坐船的大都是西京军卒,不同水性,惨叫和呼救声,鄂州城头上听得清清楚楚
“这么混乱,老子带五千骑就够踏平了,”马睿摇了摇头,又问道,“童将军已经问了几次,打还不是不打?”襄阳大军忽然千帆竞渡,百舸争流,当时到把童云杰吓了一跳,汉军水师炮船虽然厉害,但架不住蚁多咬死象,于是一边暂且退后和宋军水师拉开距离,一边用旗语向赵行德询问处置
“南下的辽军到了”赵行德脸色凝重,“通知童将军,等待襄阳大军退尽,准备打大仗”他虽没得到确切消息,却已有**分笃定城下的襄阳大军,连攻城也不顾了,仿佛吃了败仗一样退回营寨若不是尚有将领竭力维持军纪,士气颓丧到了极点的军卒甚至可能立刻掉头,继续往南逃窜,逃到没有辽军的地方,把城池、土地和百姓留给辽兵
汉阳城和鄂州遥遥相对,一群骑兵簇拥着一个将军从汉阳城涌到江边的码头上,这伙亲兵横行惯了,一到码头边如狼似虎地搜集船只然而,此时此刻,谁都嫌爹娘少生了两条腿,船只是救命的,谁又能让出来?襄阳大军中多是世代从军的,平常被克扣些军饷,差来差去使唤倒也罢了,但到了这时候,谁肯相让?几乎片刻之间,好几拨人马都亮出兵刃,为了争夺船只真刀真枪地火并起来原来还有些家眷百姓聚集在码头上,见着情形,顿时哭爹喊娘的四散奔逃
“他***,”童云杰骂道,“他们连汉阳也不守了?”
“大将弃城而走,守也难守住”赵行德的语气平静地可怕他恨不得立刻将这弃城而逃之将斩了汉阳与鄂州夹江相对,若守住两城,以火炮封锁江面,则死死卡在了辽军自汉水下江南的通路同时,汉阳在江北岸,以之为依托,可以和辽军有攻有守,不至于太被动然而,襄阳这守城的大将连辽军都还没望见,居然便弃城而逃了
“砰——”赵行德的拳头狠狠砸在坚硬的城垣上
正走上前来的相府腾吏邱安世吓了一跳,躬身道:“陈相公有要事请赵将军前去相商”
“我去去就来”赵行德转身对马睿道,“马兄要看牢城下这些家伙”他跟随相府腾吏下了清远门,赵行德原以为陈东招他去相府商议应对之策,身边也没带卫士,谁知这腾吏带路径直向着东城内的东圃,若非这邱安世乃是赵行德熟识的腾吏,几乎要怀疑他的居心
“丞相见我,为何要在东圃?”赵行德心下思量,笑问道:“陈相公莫不是邀了贵客?”
“小吏不知”邱安世恭敬道,“不过,陈相公只是吩咐在下在东圃订了一僻静的雅室”
“哦”赵行德点了点头,也不再多问,跟随邱安世径入东圃这东圃乃子城外有数的酒楼,往来人等繁杂,陈东一向轻车简从,院门外只三两个卫士邱安世将赵行德带到门口,自己却恭敬地在院外相候
雅室并不大,赵行德迈步入内,只见陈东和曹良史二人已在室内相候,神情微微有些异样桌面上摆了四副茶盏,另一人背对着房门,似正在欣赏挂在墙上的腾画这情景,仿佛当初在汴梁太学中得闲宴饮,却和当下紧张的气氛格格不入赵行德心中微感诧异,却见那人转过身来,笑道:“元直兄,别来无恙?”
“邓守一?”赵行德惊道,眼中的笑意一闪即逝,看了看陈东和曹良史二人,疑问道,“邓兄所来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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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相公,请上船了”
阳逻堡码头上,曹迪仿佛被恍然惊醒,他“哦”了一身,在亲兵的簇拥下,抬步踏上船板身为西京行营都部署,曹迪于水战之道并不擅长,甚至对水隐隐带着厌恶,然而,此时此刻,这江水竟成为十数万大军来以存身的依靠
江上风大,部将请节帅回船舱中,曹迪挥了挥手,裹着军袍站在船头楼船剧烈晃动了几下,驶离码头缓缓向对岸而去移师江东险些演变成一场溃退,让他暗暗庆幸,答应邓素这后辈腾生的议和若是不然,就算吞并了刘延庆的东南行营,恐怕也挡不住耶律大石“赵行德、韩世忠、岳飞的锐气正盛,和这几个后辈联兵,兴许还有挽回之机”
船行不多时便到了,不少将士都回头望了望江面对岸,这水面并不太宽,但不知何时能够回去自从襄阳陷落后,南行大军与西京的联系就被辽军切断了
曹迪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和平常一样喜怒不形于色,然而,忽然间仿佛老了几岁
“大帅,划分营盘的事情,刘延庆答应两家一起商量”部属上前秉道
“好”曹迪重重点了点头,下定了决心,“你等照计行事”他向来看不上邓素,现在却赞了他一声,年纪轻轻,却能知道轻重邓素和鄂州议和的往来,除了没有避开曹迪无所不在的耳目之外,对别人瞒得死死的,东南行营都部署刘延庆压根儿也不知道大敌当前,刘延庆也绝不会想到,曹迪居然会突然向他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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