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村民的“回赠”
作者:罗少锋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4097

sprtermark{color:#f0fafe;}能够死里逃生的不足五十人,而且大多都是满身血迹的痛苦的躺在地上。几个没有受伤,或是稍微擦伤的村民,手忙脚乱的在伤者之间忙碌着。平日趾高气昂长老,此刻颓废的躺在冰冷的角落,用那双呆滞的眼睛死死盯住洞口。外面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村民们立刻警觉的闭上嘴巴,几十双充满恐惧的眼睛紧盯着的洞口。一个稍微大胆的村民小心的走到洞口旁,往外伸出半个脑袋打量着外面。只见一个人影在崎岖的山路上向着山洞走来。

“墨耳提翁。”村民毫无感情的说道,突然那村民惊讶的叫了起来。“噢!不只是他,还有塔莉亚祭司和那个野蛮人!他们是怎么样逃出来的?”

塔莉亚尽量擦去脸上的泪痕和灰烬,快步走向那些挤在洞口迎接自己的村民。几个平日和祭司比较友好村民,迎上去询问着塔莉亚的遭遇。更多的只是木呐地站在洞中,双眼无神地注视着她。

“塔莉亚……塔莉亚……你……回来了。”沉默的长老狄俄黑德斯嘶哑地喊道。他机械地举起沾满血迹的手,无力向着塔莉亚挥动着。女孩快步穿过村民,小心的把长老扶起来。那件被鲜血浸湿的长袍,让女孩不禁哀伤的叹口气。这个顽固的老人坚持到现在,不知道要承受多大的痛苦。塔莉亚刚想伸出手为他治疗,可是却突然被长老那只染满鲜血的手死死捉住。

“村子……村子,怎么样了?”长老艰难的挤出几个字。虽然他的声音很微弱,可是这几个字却让四周的村民脆弱的神经再次绷紧。

“村子……村子……”

塔莉亚迟疑着,她看了眼将死的长老又转过头看着那些眼中充满恐惧不安的村民。她张开了嘴却说不出话,空荡荡的洞穴被一股可怕的死寂占据着。

“你们的村子和我的故乡一样……没有了。”死寂被站在洞口的克雷伯斯无情的撕碎。虽然大家心中早已猜到答案,可是当事情摆在面前,谁也无法接受。所有人都默默的瞪着冰冷的地面,心底仅存的一丝祈望也都没有了。剩下的只有失落和哀伤,几个小孩甚至放声大哭起来。

“只要你们还在这里,你们的家园依然可以再次重建。”克雷伯斯吸了口气,学着父亲的语调尝试着鼓励那些村民。可是他的话没有感动太多人,反而却换来几个埋怨的眼神。

“没了,没了,祖先留给我们最珍贵的财产,就这么败在我的手里……”狄俄黑德斯无力随下双手,空洞的双眼望着冰冷山洞顶用这破碎的声音说道。“我怎么有面目去见祖先啊。”此刻山洞里只有哀伤和绝望。长老突然把手无力放在塔莉亚手上,的绝望却平静的说到。“村子没有了——你的诺言也完了。塔莉亚……你自由了。原谅我,我只是想大家……过得好一点……”

这句话曾经是塔莉亚做梦也渴望听到。如今终于在她耳边响起了,但是她却一点也开心不起来。这一切的代价实在是太大了,大得让她无法承受。女孩捂着嘴巴,扭过头去不敢面对那双垂死的双眼。长老无神的眼睛向克雷伯斯动了一下

“异乡人……谢谢你……。”长老微弱的嘀咕道。

克雷伯斯没有说什么,只是沉重的吸了口气。他看到那个原本自傲不已的老头,朝着自己招了招手。克雷伯斯也没有多想什么,就走入山洞深处朝着即将离世的老人走去。可是让他意想不到的是,这几步却暴露了他最不想人知道秘密。长老迷糊的双眼中突然出现一团红色的东西。他瞪大了眼向要看清楚那是什么东西,迷糊之间他看到一条猩红的毒蛇盘踞在异乡人的胸口之上!

“你是……阿卡得人?”这个将死的老头,突然身体绑紧起来,瞪大的眼睛死死盯着克雷伯斯。

“阿卡得人?”

听到这几个字村民们的神经霎时绷紧。阿卡得人是一个不祥民族。他们是战争,血腥的散播者。他们踏足过的地方只会留下死亡,他们是仇杀,流血的代名词。克雷伯斯愣了下,低头一看原来被划破的上衣中显露出那该死的纹身。他暗自咒骂道,急忙想把衣服拉好。可是他的动作,让所有人都铁定认为他就是阿卡得人了。

“阿卡得人!战争散播者,你们是瘟疫——你为什么要——要出现——都是你——。”

狄俄黑德斯颤抖的手指死死指着克雷伯斯。狄俄黑德斯用尽剩余的气力想把话说完,可是一阵急促的咳嗽让他无法继续。在呛咳出一大口鲜血,这位顽固的老人无力的躺在塔莉亚怀中。人虽然死了,可是双眼依然带着生前的怨恨。看着死去的老人,还有那些村民怨恨的眼神,克雷伯斯突然觉得一种恐怖的无助感向自己袭来。他退缩往后挪动一步,机械地转向其他人试图要解释。可是村民恐惧而怨恨的眼神,让他觉得舌头肿胀无法挤出一个字。四周沉默的可怕,对于克雷伯斯来说这比面对千百个萨提更恐怖。他把目光转向墨耳提翁,可是老家伙却瑟缩身影躲避着他求助的眼神。塔莉亚?她低着头看着死在自己怀中的长老,根本无法看清楚她的表情。没有人说话,四周安静得让人压抑。那一刻克雷伯斯已经在这些人眼中得到一个信息——阿卡得人!就是你害我们村子被烧,害我们同伴被杀!

那瞬间无形的咒骂声就像无数只恼人的虫子,钻入他的大脑肆意撕咬着克雷伯斯的神经。他无声地站立在洞口,紧握的拳头压抑的愤怒让他下巴肌肉绷得紧紧的,脸涨成一片难看的红色。那些刚死里逃生的村民,脆弱的神经再次因为这个阿卡得人而绑紧。

“这不是我的错!不是我的错!”委屈的暴怒,像似火山般爆发。克雷伯斯嘴角泛着白沫,像似只发疯的野兽。他暴躁地指着这些瑟缩成团的村民叫嚣着,“我天生就带着这个该死的纹身。我……我根本……”

突然他闭上了嘴巴,或许他觉得解释是那样的苍白无力。他瞪着那些被自己吓成一团的村民,心中一个暴怒的声音在鼓动着他。紧握的拳头慢慢地举起来,直到他与那双哀伤却清澈湛蓝眼眸相遇。塔莉亚惋惜朝着他地微微摇摇头,她的动作好像无暇的雪白,融化他心中的怒火。克雷伯斯松开紧握的拳头,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好让理智再次回到大脑之中。他看了眼那些忘恩负义的土包子,脑海中像似打翻了五味瓶般。

“我……”他尝试着说什么,只是他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最后他选择了自己最常用的办法,转身飞快的逃离问题。那些村民看着那个阿卡得人消失,不少人都是放松地呼出一口气,然后继续之前的事。唯独塔莉亚看着那个野蛮人,落泊的逃离自己的视线。她沉重的叹了口气,环视身边那些村民。

“他不是什么瘟疫,他是我们的救命恩人。”塔莉亚哀伤而沉重的声音打破了洞里的哀伤。塔莉亚轻轻的合上狄俄黑德那双依然带着怨恨的双眼。祭司深深吸了口气,向着幸存者们说道。“当初是谁一再提醒我们小心萨提来袭——是他。是谁一直把警告当作儿戏——是我们。是谁在最紧急关头带领我们冲出火炕?是谁用自己性命来吸引怪物的注意,让我们可以安全逃离——都是他。要是他真的想要伤害我们,他会做这些吗?我们不可以这样以怨报德。因为我们一直都是自私自利,为了自己的**不惜损害其他人。因为我们忘记了诸神教导过的美德。所以灾难才会降临在我们身上。现在我们要做的是好好反省自己,而不是在这里埋怨。”

简短的话语却让每个村民都为自己刚才的行为而感到脸上发烫羞愧的低下头。塔莉亚整理了一下凌乱的长袍,大步走出洞口。此时的克雷伯斯正把自己的怒气,发泄在一个无辜的小树上。一个像是流过林间的小溪般悦耳的声音在他耳后响起。克雷伯斯带着一脸怒气扭过头去。一瞬间之后,他的怒气就好像赤热钢铁遇到水般迅速冷却下去。此时晨光刚好跨过积雪的山峰。金色阳光透过淡薄的银色雾气幻化成七彩的光芒。只是这光芒在那甜蜜却隐藏着一丝哀伤的笑容之下也黯然失色。克雷伯斯愣愣地看着眼前的塔莉亚,心中的怒火不知道为什么瞬间烟消云散。不过他突然想去了什么似的,飞快挪动下脚步故意不看塔莉亚。

“***!”他清了清喉咙,故意粗鲁的喊道,“算了,算了,这样的事情又不是第一次。就算是我倒霉了!”

“感谢你。”塔莉亚再次柔声说道。

“够了,够了。”克雷伯斯朝着山洞瞟了眼不屑说道,“你还是回去看看,那些土包子。不然他们谁出了问题,又要赖在我身上了。”

女孩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转过身朝着山洞走去。看着塔莉亚渐渐远去的,克雷伯斯叹了口气,这口气深沉得直到脚趾。一阵由头顶上传来的声音,让他回到现实之中。抬头只见一只猫头鹰“咕咕”的叫了几声,然后展开翅膀飞入高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