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天与海已经在夕阳的最好的光辉之中融合成一体。波光粼粼的海面上闪耀着太阳最后光辉。时间在慢慢流逝,如血的夕阳也渐渐落幕。绚丽的晚霞也最后的狂欢过后,也由灿烂的金黄变成暗淡的血红。夕阳很美,却是一种让人痛心的凄美。
克雷柏斯独自坐在大石上,清凉的海风不时轻抚着他严肃的脸容。眼前的景色很美,但他却没有心情去理会这些诗情画意。眼下虽然他们脱险了,但这里是哪里没有人能告诉他,而且他们现在连吃喝都难以解决。现在唯一的防身东西只剩下那把尼奥达斯送给他的短剑。接下来的路要怎么走呢?克雷柏斯脸上一遍迷茫。阿卡得人重重地叹了口气站了起来,顺手拿起那个湿漉漉的麻布包,跳下石头向着破船走去。放在船舱门口的衣服不见了,仅有的一点淡水也没了,想必塔莉亚已经起来。
“我们要出发了,要快点离开这里。”他朝着里面喊了一声。
而里面的人却只是不紧不慢的回到他一句。看着渐渐被黑暗笼罩的大地,克雷柏斯恨不得马上就拉她出来。还好就在他想这么样做的时候。塔莉亚终于由船舱里走了出来。
“这是你的袋子吧?现在我们要走了。”把麻布袋子递给塔莉亚之后,阿卡得人伸手就要拉住她的手。不过后者极力摆脱他粗鲁的大手冷冷的嘀咕了句,“我自己会走。”
一路上两人无言的一前一后走在沙滩上。塔莉亚一直不敢正视阿卡得人。因为每次看见他的样子,她都会想到这个家伙怎么样把,自己身上的衣服一件件的脱去。光想象就足以让她羞愧万分。也许那家伙说得是对的。不过要是可以选择的话,她更宁愿死掉也不愿意让他碰一下。身后的黑暗像似野狗一样疯狂的追逐着仅剩的光明。当两人刚离开沙滩爬上那块巨大岩石,天空与大地都被黑暗笼罩住。
“好了,今晚我们就在这里过夜。记得无论你看到这么都不要发出声音来。”克雷柏斯警告着,然后疲软的躺在冰冷的石头上,今天实在把累垮他了。
“我们就睡在这么一点点地方上面?怎么不回到那破船上面?”塔莉亚抗议道,脚下这块石头顶多只能挤下三个小孩。这不是摆明了要占自己便宜吗?
“要是你喜欢的话,你可以回去的。但是你不会见到明天的太阳。”克雷柏斯闭着眼嘀咕道,“要是你想知道为什么,午夜时候自己看看。我保证你更宁愿挤在这里。”说完阿卡得人翻过身去,不再理会她的抗议声……
夜晚的海岸冷得让人难以入睡,塔莉亚瑟缩着身子坐在一边。一阵冰冷的海风吹来,让她觉得连牙齿也在颤抖着。那个阿卡得人也下意识地把身体卷所成一团。塔莉亚开始后悔自己怎么没有把那块破布也带上。现在她只能靠着呼出的暖气,让双手维持着一点温暖感觉。海岸上渐渐被一层厚重的雾气包裹起来,苍白的月色也被乌云覆盖起来。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让塔莉亚觉得更之寒冷而且恐怖。迷糊之间她似乎听到有人在哭泣,一个非常哀伤的哭泣声。或许是自己太累了,塔莉亚边安慰着自己边不安向后挪动着。可是远处那零星的哭泣声渐渐多起来,似乎有很多人在哭泣,仔细一听有老的少的男的女的。
那哭泣声让塔莉亚觉得后背传来丝丝寒意。她不安咽了下口水,伸手要去摇醒熟睡的克雷柏斯。可是眼角闪出一点亮光让她停下手来,塔莉亚把目光转向那点点的蓝色亮光。在厚重的雾气中隐约之间冒出一团诡异的蓝色幽光。紧接着又是另外一团然后是更多,显然那些哭泣声就是它们发出的。眼前的诡异景象让塔莉亚倒吸一口冷气。她开始拼命的摇晃着身边的克雷柏斯。几乎是同时之间脚下那些诡异的光团,也在这时不停变换着。一种奇怪的感觉让塔莉亚觉得既是害怕优势好奇,她停下手来伸长了脖子想要看清楚那都是些什么东西。
那些光团一轮奇妙的变换之后最后化作一个又一个人。确切来说只能称它们是“人形”。不只是因为他们那散发着幽暗蓝光的透明身体,而是因为根本没有脚!下半身只是一团让人窒息的暗淡白光。就算在偶尔出现的月色下,也无法看清他们的容貌,或许他们根本没有脸。他们在海岸上随意徘徊着,时而哭泣时而咒骂。
“不要去看它们,装着什么也没有看见。不然你会被它们吸引慢慢走向大海,最后你就成为他们一份子。”克雷柏斯突如其来的的警告,吓得塔莉亚差点整个人都弹了起来。
“这些是溺死者的幽灵。他们被大海吞没之后,却无法前往死者的国度。只能在他们生前最后停留的地方徘徊。勾引路过的水手什么的,用活人的生命来换取他们对生命的渴望。但是这些渴望是永远无法得到满足的,所以他们只能不停吸引活人加入他们。”克雷柏斯悄悄探起头盯着海岸上的幽灵说道。由语气可以听出他根本没有睡着。他冒险朝着那些幽灵看了眼,压低声音说,“这些都是我来希腊时候,那些旅行商人和水手跟我说的。我也亲眼看过一次,结果第二天我们队伍中少了两个人。”
“那我们现在怎么做才好?”塔莉亚边紧张的捉住他的手,边指着一个幽灵战抖着说道。“看看,那只要走过来了。”
“安静,控制你的呼吸,就装作它们不存在。太阳出来得时候它们就消失的。”话虽然这么说,可是一大群幽灵在脚下游荡,谁可以不当作一回事呢?
夜依然继续着——诡异而哀伤的哭泣和无尽的咒骂声也在继续着。
最后连那么一点点的月光也被诸神吝啬收回,海岸上就剩下那些散发幽暗亮光的身影。时间似乎没有挪动过脚步,这样的夜晚根本无法入睡。塔莉亚瑟缩在冰冷的石块上。她尝试过用手堵住耳朵不起听那些哭泣声。可是让她沮丧的是,那哭泣声似乎由她心底发出的而不是由耳边传来。
“喂,可以说话吗?我睡不着。”塔莉亚轻轻的推了下依然侧卧着的阿卡得人,压低声音战战兢兢的问道。
“恩,小声一点,不说是最好的。”
“说一点你以前的事,在你来到希腊之前的事。”这个时候分散自己的注意力是消磨时间最好办法了。
“我以前的事,上次不是说过了吗?没有什么好说的,都是些出不场面的事。”克雷柏斯翻过身来平躺在石块上望着黑暗的天空,他顿了一下继续说到,“嗨,对了你说你要去找你姐姐。那你姐姐是个怎么样的人?”
女孩犹豫了一阵子似乎不是太想回答他的问题似的。看到对方不是太想说,克雷柏斯预料之中耸耸肩,他伸了个懒腰准备继续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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