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随着那群水泽之灵,大伙们迈着疲倦的步伐与沉重的心情,走过一段不算太长的石板小路。潺潺的水声在前方传来,两旁的榕树的根须无力低垂着,沿着平缓的斜坡大伙们能够与有机会看到那个传说中的水泽之王的样子了。所谓的水泽之王,其实就是扎根在一潭清澈的湖水中间的一棵巨大无比的榕树。他们所看见那座绿绿匆匆的小山,只是水泽之王的树冠。水泽之王有着一张极度不平凡的长脸。褐色的脸上有着不少树瘤,长脸的尾端则是覆满了苔藓。深灰色的苔藓迎风飘荡,就好像老人的灰色胡子一样丰美。一根像似浮桥般的树根,在湖水中升起。瑞娜踏着那奇怪的浮桥,走到自己主人身边低语着。看起来瑞娜应该是在告诉水泽之王,这里发生的一切。水泽之王慢慢睁开眼。那双深邃的眼睛正缓慢而严肃的打量,着自己那群所剩无几的子民,还有那四个外来的人类。
“勇敢的小女孩……”
听完瑞娜的话语,水泽之王哀伤地叹了口气。顺着水泽之王的话语,大伙们又一次把目光移向那首简陋的葬礼船上。忒亚平静地躺在木船上,交叠在胸前的双手之间点缀着一些白色的小花,还有一条木制手链。她的双眼紧闭者,陷入永久的沉睡之中。
“瑞娜,把这个小女孩好好安葬在逝者之树旁边吧。她灵魂将永远和这片土地联在一起。”瑞娜点点头,朝着站在最后面的几个水泽之灵比了手势。她们明白的点点头,开始准备葬礼需要的东西去了。处理这事之后,水泽之王把注意力传回那几个人类身上。
“你们是富尔德斯,那个老人马的派来的?”他边说边缓缓地环顾那几个人类一眼,“你们和那些,那些……”水泽之王突然有点口吃起来。
“复辟者。”瑞娜在旁边低声提醒道。
“你们和那些,那些复辟者都想拿走我的宝贝?”水泽之王没头没脑地冒出一句话。
这话一出让大伙们楞了下,“不是拿走,尊敬的水泽之王。我们只是想借用一下而已,而且富尔德斯还有一件事……”忒西勒亚走前一步试着用委婉点语气说明他们的来意。
“传送符文宝石果然成为沼泽的祸端。”
似乎水泽之王并没有听到这些话语似的,喃喃自语地嘀咕到,巨大的树冠也随着他的叹气声而沙沙作响。“这石头原本只是喀戎送给我,满足下我对外面世界的好奇心而已。那时候我还很年轻很想知道沼泽以外的世界是怎么样的。可是我只是一棵树——不过这神奇的石头倒是满足我的愿望。打开的传送门好像镜子一样……”这位水泽之王有着所有老人家都犯的小毛病——啰嗦。在克雷伯斯百无聊赖地蹲在地上哈欠连连的时候,水泽之王终于说道重点了。原来这棵老榕树也害怕在自己沉睡的时候,有人夺取自己宝物。所以他就自己先把那需要两个成年男人才能抱起的传送符文宝石敲碎成许多小碎片。这些碎片虽然还有传送能力,不过已经大大削弱了。
“这么说就算复辟者的人拿到了,也不能让他的军队随意传送了?”忒西勒亚插话道。
“是的。”水泽之王用着非常肯定的语气回答道,“一块小碎片,最多只能三天一次地把一个人传送到他希望去到的神谕之地。”水泽之王稍微活动下身体,继续用着慵懒的语气说道,“要是你们喜欢我送几粒给你们就是了。反正我也老了外面的世界,对我的吸引理也不重要了。”
事情到了这里似乎一切都变得顺利起来,就连忒西勒亚也乐观的呼出一口气。塔莉亚走前一步,准备说出他们前来沼泽的第二个目的。不过她还来不急开口,水泽之王的话语首先到来。
“你是地母的信徒?”水泽之王朝着塔莉亚问道。
塔莉亚楞下来,似乎没有想到对方会这么问自己。“我只是富尔德斯的学生。”她小心翼翼的回答吧。
“真的吗?”水泽之王声音突然严肃起来。
刚经历过生死大逃亡的大伙们,立刻嗅出到隐藏在话语中异样味道,都都下意识地靠在一起。但是塔莉亚似乎对境况还是挺有信心的,她走前一步举起富尔德斯送给自己法杖。
“这是福尔德斯送给我的……”
塔莉亚的话语还没有说完,却被水泽之王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不知所措。两根隐藏在水中树根,快如闪电般在女孩眼前掠过。瞬间塔莉亚只觉得什么都想被撕破了,然后她看见自己的麻布袋子已经落在水中之王的手中。克雷伯斯瞪了那棵老榕树一眼,看样子他是想要上去跟对方“理论”。不过其他人迅速把他拦住,似乎大家都一致认为这家伙不会个好的说客。
“奈米西斯卷轴?”水泽之王的声音让大伙们都安静下来,“你们带着复仇女神的宝物来到我的沼泽?”老榕树声音听起来似乎有点不悦。“那个老人马就只会给我找麻烦。”水泽之王有点恼怒的摇晃这巨大的脑袋。他的老树皮都皱到一起了,水泽之王抱怨地嘟囔着“早知道那家伙等我醒来,就让我做这么麻烦事情,我就装作没看见好了。”水泽之王由喉咙深处发出一个低吼声。大伙们担忧地看着被数跟像似触手般小树根缠绕住的奈米西斯卷轴,生怕这老榕树会把它扔掉。
大伙们咬着嘴唇不安变换姿势。站在水泽之王身边的瑞娜也有点难为回来看着自己的主人和那几个新认识的朋友。气氛有点紧张起来,忒西勒亚推开犹豫着不知道该说什么的塔莉亚。女巫清了清喉咙,把事情的经过简单诉说了一遍。(当然某些地方,被她有意地忽略掉。)这些话语表面上充满了对主人充满敬重,但华丽辞藻之中也暗藏另外一种含义——身为统治米西亚沼泽的主宰,居然害怕一个小小的卷轴,实在太让他们这些后辈们失望了?水泽之王,倾听了几分钟之后,在喉咙深处发出一个为难的声音。水泽之王压低嗓门,喉咙中发出阵阵发泄不满的嘟喃声。不过不论他怎么不愿意,但是他也明白,福尔德斯还是地母使者,而且自己无法离开大地的……
喋喋不休的嘀咕了好一阵子之后,水泽之王才深深地叹了口气。这口气深沉得似乎直达水泽之王的树根。
“算了,就算我欠了那个老人马的。”老榕树最后妥协道,“但是,我起码需要两天的时间。你们就先待在这里,瑞娜他们就交给你们了。”
这话一出让大伙们一直悬在半空的心,终于稳当地回到原点。
“想不到,”伊莫顿叹了口气,他瞥了眼忒西勒亚第一次用接近赞赏的语气跟对方说得,“原来你的嘴巴,要比你那些恶心的咒诅更要命。”
女巫眼睛向着亚述人稍微动了下,忒西勒亚嘴角微微上扬。“那是一定的,”她低声说,“不然我怎么能够成为雅典国王最得力的谋士呢?”这话不但让伊莫顿,甚至就连克雷伯斯和塔莉亚都朝着忒西勒亚看了眼。没过多久瑞娜也带着几个手执鲜嫩柳枝和盛满白色小花的篮子的水泽之灵,来到大伙们的身边。不用瑞娜多说,大家都知道了那些水泽之灵们已经准备好安葬忒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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