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1-07-05
雄伟的雅典渐渐消失在脑后,前方曙光已经把光明再次带来大地。 首发--无弹出广告天空晴朗而清澈,让人可以清晰看到远处沐浴在晨光之中的雄山峻岭。脚下的路有坚硬的石板变成尘土飞扬的泥地,最后连曲折的古道也淹没的荒草之中。大伙们已经走了整整两天。虽然他们有沼泽之王送给他们传送符文宝石,但底比斯的神谕之地早就没有了。所以他们唯一的选择只能是步行前往底比斯城。
越过一段将近干枯的河谷,他们找到一处隐藏在杂草之中的简陋的石梯。沿着石梯蜿蜒向上,大伙们爬上了一处低矮的丘陵。初夏的阳光刚好由乌云之间露出身影。镶嵌着红边的太阳为眼前的平原带来五彩缤纷的光芒。格尔里斯独自走在最前面。除了背上的盾牌与武器相互碰撞的声响之外,他似乎没有发出过其他声音。越过脚下的乱石,士兵长扭过头来飞快地打量一眼前身后的那些所谓的同伴们。这些人之中,他唯一能够相信的只有塔莉亚,但如今他们之间却有着一道鸿沟。昔日那些美好童年——格尔里斯痛苦地摇了摇头。正当他在黯然叹息的时候,耳边却传来不知名的乐曲声。他抬起头刚好看到,迎面而来的伊莫顿。后者顺手摘下一块叶子,贴在嘴边吹凑着格尔里斯所听到奇怪乐曲。
“这曲子叫什么来的?”格尔里斯用着感兴趣的语气问,试着忘记刚才的苦闷。
亚述人松开贴在嘴边的叶子,朝着格尔里斯笑了笑。告诉他这是亚述人的童谣,几乎每个孩子都会的。
士兵长明白的点点头,“就这样吹出来?”他指了指亚述人手中的叶子说,“我从没见过原来野蛮——你们也有音乐的……。”格尔里斯声音下意识地下沉下去,仿佛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伊莫顿脸上的笑容不见了。他的眼睛由手中叶子转向格尔里斯,“让我告诉你吧,我曾经看见过那些皮肤像似黑炭那的人。他们可以用木棒在石头上敲出最让人热血的音乐。我也看过埃及人用一根芦苇,就能吹凑出感人肺腑的歌曲。但希腊人的音乐——。”他只是朝着对方失望的耸耸肩。
在格尔里斯试着说些什么的时候,亚述人已经由他身边挤过,古老的童谣再次响起。看着亚述人的背影,格尔里斯只能摇了摇头沉默地跟在后面。这时候后面的人也赶上来了,但仿佛有意识地跟格尔里斯保持这距离。
塔莉亚拿着富尔德斯送她的法杖,低着头沉默走着。虽然她嘴边坚持着不要再看前面那家伙一眼,但无论怎么样他们都曾有过一段共同的美好童年时光。克雷伯斯跟在塔莉亚旁边,一脸关切地注视着自己的同伴,担心她是否由那场痛苦的战斗中恢复过来。刚开始的时候塔莉亚心神还有点恍惚,但是现在女孩脸上僵硬的线条已经舒缓了不少,至少她会不时冒出几句话语来。想到这里阿卡得人才安心的叹了口气,这时候忒西勒亚尾随而上超过了克雷伯斯。
“你不用担心那女孩,她要比你想象的要坚强。”就在擦肩而过的时候忒西勒亚,冷冷在他耳边嘀咕了一句。要是忒西勒亚不说这话,克雷伯斯真的会放下心来。但是现在她这么,反而让他皱起了眉头。阿卡得人厌恶地瞟了一眼女巫,快步追上前面的塔莉亚。
“你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吗?”当他们并肩而行的时候,塔莉亚向着克雷伯斯问道。
阿卡得人关切地看了她一眼,心中那些话语转了一圈最后又回到那句,“这几天你过得还好吧?”
“你已经问了我四次了。”塔莉亚看着身旁阿卡得人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和之前三次的答案一样,还可以吧。忒西勒亚虽然不是一个热情的主人,但是也没有亏待我。”阿卡得人犹豫了一下,还是怀疑挑起眉毛。面对着朋友的疑惑,塔莉亚只是如有所思的笑了笑。她拍了拍克雷伯斯的肩膀,“谢谢你的关心,我真的没有事了。”她稍微停了一下,仿佛在思考着什么接着她再次开口道,“过去这几天,我一直在回想着我们这段艰辛的旅程。我们历尽这么多危险与辛劳,有好几次我们都是与死神擦肩而过。有人说过否极泰来。但是最后我们似乎什么也没有得到,反而还附上了无辜者的性命……”
“那个傻瓜吕波托斯,我早跟他说过……”克雷伯斯难过地叹了口气。
“还有忒亚,和那些死在战场的人。”女孩凄凉吸了口气继续低声说道,“一开始我觉得诸神是不是在给自己开了个残酷的玩笑。我只是很单纯的想要找到自己的姐姐而已,只是事情怎么却会突然发展到这样的地步呢……”女孩不自觉地紧握的手中法杖,似乎在承受着记忆中的磨难。“不过慢慢了人渐渐冷静下来,有些事情的看法也改变了。‘或许这一切只是一场考验’,有一天我突然这么样想道,就算是最伟大的赫拉克勒斯也承受过被驱逐,杀死挚爱的孩子,甚至卖身为奴的遭遇。与伟人相比我的痛苦又算是什么呢?生活不相信泪水,也不会怜悯懦弱的失败者。既然在斯巴达的时候我没有选择回家,那么我也该有承受这一切的力量。”
“福尔德斯曾经问过我,‘我认识自己吗?’我现在也无法回答她,但是我突然认同她那句话,‘属于你的责任,你是无法逃避的。或许你能逃避一天两天,但是最后你终归要面对它。’所以面对着这一切,我不得不尽力让自己坚强起来……”
“责任……”克雷伯斯在心中重复着。他抬起头注视着那双清澈,却不带任何感情的湛蓝眼眸。他艰难吞咽一下,仿佛是在消化着塔莉亚的话语。
“力量也代表着你的责任。如果你没有能力面对责任,那你的力量也将不复存在。”阿卡得人突然想起了尼奥达斯在临走时跟他说过的话。克雷伯斯抿着嘴唇陷入了自己的沉思之中,然后他感觉到塔莉亚拍了拍他的肩膀。抬头一看前面的忒西勒亚正朝着他打着手势。阿卡得人这才意识到自己跟塔莉亚已经落后许多了,他不得不加快脚步。
这天黄昏时候他们找到一条小村子,但是看起来这里早已被人洗劫一空。昏暗的泥路上空无一人,四处都被肆意抢掠之后留下的痕迹,地上还留着发黑的血迹。街道两旁的房屋更是让人惨不忍睹,看上去没有一间能由野蛮的掠夺中庆幸的。破烂的木门在夜风中发出一阵让人牙根发酸的声音,里面的东西能拿走的基本都被拿走,不能的只剩下一地残骸。他们匆匆地在狼籍的路上走过,不时有老鼠惊恐地由他们脚边逃窜。
“先找间完整点的房子过一夜吧。”穿过一间被烧毁的房子时候克雷伯斯建议道,“这个环境下,摸黑赶路我觉得不是什么好事情。”
其他人也同意点点头。一阵子之后大伙们在村头找到一间外墙已经被熏黑的平房。虽然木门已经歪到一边去了,但是看起来还能避风挡雨凑合着过一晚的。他们全挤进这狭小的房子中。在格尔里斯摆弄一下之后,破落的木门总算是合上了。伊莫顿把翻倒的桌子搬回原位,塔莉亚把窗户关上,女巫蹲在火炉边上忙着点起一堆篝火。克雷伯斯和伊莫顿围着桌子坐在一起,聊着明天要走的路还有一些琐碎的小事。塔莉亚盘腿坐在用些干枯的稻草充当的临时床子上,按摩着小腿酸痛的肌肉。女孩随手建起几根稻草,下意识的编织起来。在村子里的每个孩子都会用细长稻草或是芦苇,编织成各种小玩意的。没多久一只稻草蚱蜢就在塔莉亚手中诞生了,她看着手中的小玩意,心中却是一阵说不清的辛酸。过去都是她的姐姐还有格尔里斯做这些小玩意给她,然后三个孩子会围在老牧羊人身边,吵着让他讲故事……
“哎,挺不错嘛。”一个声音打断了塔莉亚心酸的回忆。她抬起头看见克雷伯斯蹲在自己面前,打量着自己手中稻草蚱蜢。“你喜欢的话,给你。”塔莉亚淡淡的说道。
阿卡得人笑了笑毫不客气接过那只稻草蚱蜢细细端详了一阵子。“几根稻草居然能变成这番模样,不如你教我怎么做了。”克雷伯斯随即在挑出几根稻草,满脸笑意地递给塔莉亚。
“好吧,”塔莉亚对着他露出了微笑,顺手接过稻草,“看好了,首先先把它们这样扭一下……。”
“等等,”阿卡得人急忙又找来几根稻草,“是这样那这根扭到这面对吧?”
坐在一旁的格尔里斯扭过头沉默地看着他们。克雷伯斯的双手似乎只会用来打架,至于干其他的活…………塔莉亚失望的摇摇头告诉那家伙弄反了,只是这个学生实在有点太笨拙了,最好女孩不得不手把手的教导。此刻这小小玩意,已经让两个年轻人肩膀靠着肩膀。
格尔里斯有点出神的看着塔莉亚。许多年前这些小玩意都是自己做给塔莉亚的,一晃眼这个小妹妹已经在教其他人了。想到这里士兵长不禁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接着他的思绪被亚述人递过来的干肉块打断了。
“我听了许多传言说底比斯人很会酿酒的。传说那里酿出酒连天上小鸟都飞下来偷喝。我很好奇想知道是不是真的。”伊莫顿蹲下来,看了眼士兵长好奇的问道。
格尔里斯笑着摇摇头坦白的说,“我没有听过你说的故事,不过底比斯的酒确实比其他地方的要好。”他咬了口干肉开始说着些和底比斯人酿酒的有关的事。伊莫顿静静的坐在旁边聆听着格尔里斯的话语,不时还会问上几句。
“唉……”最好亚述人惋惜了叹了口气,“真该死的,我为什么要去斯巴达这个鸟不生蛋的地方,早知道我就该去底比斯了。漂亮的小妞加上美酒……”伊莫顿在空气中比划了一个完美的手势。
“野蛮人还是野蛮人,脑子里只有女人和酒。”当然这些话只会出现在格尔里斯的脑海之中。表面上他还是露出一点友善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