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花开车走了,我就拿块砖头来垫在屁股下面,一屁股地坐了下来。
路卉却指着我说,柯联,起来。你的趁着还没上楼去干活的空闲,帮我做一些事情。
我没有应声。很不满路卉指派我做工。我说,我正想蓄积力气来砸墙,你怎么还要叫我干别的活呢?
路卉说,你等下干的或,只不是眼前的活,我叫你做的工,可以厚的长期的活儿呢?
我还拗劲地站在那里不动身。
路卉说,你不听我的话,我就炒你的鱿鱼,叫你马上滚蛋。
看和听路卉的言行,真他妈的像美国佬搞外交的那样,一手那胡萝卜,一手拿大棒。她对我就是一下子给我施恩,一下子施威。妈的,她搞的是恩威兼施。她刚带我来见到高收入的工作,又以撵走我来威胁我。
我不能马上走人,我刚见到甜头,我还要舔到甜头才行。立在人家的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只得服从路卉的指挥。我就问她,你要做什么的呢?
路卉说,我要是脚不痛的话。我就不用你来帮忙的了。你过去把路花姐从她的车尾卸下来的活动帐篷抱来,我在协助你把帐篷打开,支撑上去。
帐篷支开升高了,它就想个尖顶四角的凉亭。就是节上常见的摆摊用的临时帐篷。
路卉又叫?过去把那块活动的招牌与广告合一的牌子搬到帐篷前面来竖立着。
那块牌子是用方条木和木板来做的。它做得非常的漂漂亮。它的左右两边是两根四方木柱,柱底下各横钉着一截木条,与木柱形成倒丁字形。那两截木条就是牌子的两个脚板,支撑和稳住牌子。不让它倒下来。一块宽一米高一米二的木板,钉在那两根木柱上,制成了既能立得住又能移动的牌子。木板是金黄色打底,学的是红字。
我力了牌子,就站在它的面前笑哈哈。
路卉跛走过来,拍我后肩问我疯笑啥的呢?
我说,这个牌子明明在告诉人,你这个摊子只不过是小打小闹,大本小利的清淡经营,而你却以此为荣,以此为骄傲,惟恐失去它。哈哈,多可笑的呀。
路卉指着牌子,问我,你识得它上面写的字吗?
我说,那几行字,只有小学文化的人都能念的出来,我一个大学毕业生岂有不认得的?我就读出给你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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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念完了牌子上的字,又说,你在这儿卖的这些货,又不是人们天天必需要用的东西,而且你又是在这儿偏僻角落摆卖,一天你能卖出多少货的呢?
路卉说,柯联,你懂个屁!我做这个生意,发财了,你也不知道的呢。
我笑着说,卖这些东西,你也发得财?哈哈。
路卉说,你暂先别笑掉牙。我讲了,你也许眼红得流出血来的呢。
接着,路卉就讲我听她的经营情况。她讲,一包水泥从批发市场运到这儿来,价格最贵的是30块钱左右,而我在这儿卖出去的是每包的价钱是50元。
一块大红砖运到这儿的成本是5毛钱上下,我在这儿卖的是每快大红砖是1块钱。不说那么多了,在这儿卖的东西都是几乎一元本赚一元的红利。你讲在这儿不好卖,那是你就不懂的了。你看,这栋楼总有240户人家要装修房子,他们读是需要用很多的这样的建材。他们不在这儿买,又去哪儿买的呢?现在这栋楼还没有进行入装修的高峰,你当然看到的,就是冷冷清清,无人来买,等到了他们那些户主都要装修时,你和我都忙不过来的呢。
我又问那些砂,赚钱吗?
路卉说,赚。
她有给我讲卖砂赚钱的秘诀。她讲,在这儿卖的砂是论袋卖的。一袋砂卖5块钱。而一袋只装6铲砂,平均一铲砂子价钱是8毛多钱。她跟用户讲这儿卖的砂是一立方砂子价格是150块钱,只赚用户20多元钱的。其实每方砂在这儿卖的是275块钱的。净赚他125块钱的呢。
我问她的其中奥秘。
路卉讲,她对用户说,30袋砂子就有了一个立方的砂了。这是蒙人的。一般来讲,重一百斤的33担砂子才有一方砂的。而我装的一袋砂子最多只有60斤重,按一方砂的重量来折算,一方砂子需要有55袋砂。而55袋砂,我就能卖得275块钱的了。
我感叹地说,你们真的够精的了。人常说城市人是非常的精干,想不到还被你们斩钱斩得这么的容易。
路卉说,用户明知我们在这儿卖的建是很贵的,但是,他们一天为了一两方的砂子,或为了几袋水泥跑去几十公里以外的砂场,或者是水泥厂的批发部买的呀。再说他们一天的工资是一两百块钱,买的贵一点,他们也不心疼的。要是城市里的人不是有这样的一傻劲,我们从农来的民工能有钱吃的吗?这就是人类的生物链的呀。
我有不由地哈哈笑起来,哈哈。人类的生物链也是你吃我来我吃你。不过人吃人的不是互相吃肉,而是互相吃对方身上的钱财。
我笑够了,又问路卉,你做这种欺人太甚的生意,一天能赚多少的钱?
路卉打了我一拳,说,你才欺人太甚。我做的是明码标价的买卖,又不是去强迫别人来买我的东西的。怎能将我做的买卖是欺人太甚的呢?将给你听了,你更眼红的喽。我卖这写货,一般情况下,也能赚到三四千块钱的呢。
我不由啊了一声,说,你赚得这么多的钱,路花给你一天的工资是多少?
路卉说,姐姐是给我的是五五分成,也就是除去了成本和租场地和打送给厂长的好处费之外,还有除去开支你的工资,剩下来的红利,她就和我对半分的了。
我说,那么,你姐姐为什么给我的工钱是这么少的呢?太不公平的了。
路卉说,因为你不是她的弟弟。世间上没有什么事情做得公平的。
我又问路卉,牌子上的最后两行字为什么用纸条来贴上去的呢?
路卉说,在我之前,曾有人来看过这个摊子的。但是,那几个人在卖货时,经常发生水泥被偷。水泥一丢就是十几包,好几百块钱。
我说,被偷?说不定就是看摊的人贪污钱了,谎报被偷了的呢。
路卉说,柯联你猜得对了。我姐姐后来查出被头,其实就被看摊的人偷卖掉的。看摊的人不单偷卖水泥,而且还偷卖其它的东西,只不过是砂呀砖呀,很难查出来,水泥有包数,容易清查出来,他才谎报的。所以,我姐姐在使用我之前,就用金钱来试测我的心贪不贪。我洗不贪了,她才让我来看这个摊的。
我问路卉,你来看这个摊子几年时间了,有没有发生过被盗的情况?
路卉说,我每天一下班,就把运货的平板车锁起来。那些想贪小便宜的人因为没有车拉东西上下电梯,也且不得搂抱一包水泥或拿几块砖头进电梯去,丢人显眼的。所以我一来看摊后,就没有发生过丢货的现象。
就在我们两人正谈得入迷的时候,路花又开车来到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