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腾云城,这座腾云国的皇城历经岁月峥嵘依旧屹立不倒。城内街道错落有致,交汇成一张通向四面八方的网。
风清云走在李硕身旁,感受着这座皇城的古朴气息,思绪不由回到了昔日的襄阳。那熙熙攘攘的叫卖声,那一干豪气凌云的汉子,前尘已逝,就是不知那挥剑起舞的人是否依旧在?那庐山之巅的孤坟中人可否孤独?黯然间口中轻轻吟道:“凡尘旧梦一笑间,世上已过数十年。吾欲散发随伊去,奈何倩影照水月。”
“嗯?你说什么?”一旁的李硕没有听清他口中所吟随口问道。
“没什么,想起了一些事。你说的铸器大师的铸器铺子还没到么?”风清云淡然一笑。
“马上就要到了,说起来,这位铸器大师脾气不大好,因为自身铸器技艺高超,所以难免有些高傲,等会见他你可别评价他的作品的好坏,你说好了他不会买你帐,你说他的作品差了他能和你拼老命!”李硕提醒道。
风清云应了下来,轻轻叹了口气,说要忘记前尘旧事,可又岂是随意忘记的?
沈氏铸器铺,敲敲打打的金属声不时传来,高大的烟囱矗立在半空中,白烟滚滚直喷高空。走进铺子,顿时有种自寒冬瞬间踏入酷暑的感觉,一个个赤着胳膊的壮汉拎着硕大的铁锤对着烧得泛红的铁块有节奏的敲打着,随着一声钟声,一台大平炉张开了赤红的大口,铁水像一条赤龙从这大口中钻出,带着耀眼的光芒,迸发着万朵金花。红得发白的铁水流出来,几米外烤得人脸生疼,再走近一点,皮肤像被撕裂一样疼痛难忍。
李硕与风清云走进来,一名管事模样的人走了过来,热情的朝两人拱手作礼说:“欢迎光临,小人是这家铺子的掌柜。两位贵客不知需要些什么
,我们这各式各样的兵器,盔甲,灵兽盔甲应有尽有,而且质量上乘,价格公道,信誉全腾云城无人不知。”
李硕点点头,看了看四周问掌柜:“沈大师在么?”
那掌柜的一愣,见李硕衣着不凡,上下透着贵气,知道此人是有大背景的人,随即为难道:“实在抱歉,这位先生,沈大师年事已高,已经很久没有再铸器了,他老人家性格怪癖,先生想要见沈大师,怕是有些难办。”
李硕和善的解释说:“你和沈大师说一声,就说李硕请他出来一见。”
那掌柜的见对方似是与沈大师有旧,便答应了,匆匆走向后院。
过了一会儿,那名掌柜回来客气的说:“两位,沈大师请你们过去,请随我来。”
后院不知主人用了什么手法,前面铺子的敲敲打打声如同突然被无形掐断一般,风清云随着李硕往前走,时不时看看周围的布置,一进门就看到了一个不算大的花坛,成千上万朵盛开的菊花,婀娜多姿,仪态万方,有的像曲卷的金发,有的像银色的绣球,有的像燃烧的火炬,万紫千红,争芳吐艳,在遍地的串红映衬下,展示着万种风情。花坛后面是一座怪石嶙峋的假山,上面的石头形态各异。有的似金猴挠腮,有的似老翁醉酒,有的似仙降凡尘。假山下不知是天然的还是后天凿空而成,清澈见底的一汪池水倒影着假山。假山上有着缕缕细水,水从堆叠的山石流下,水声高低扬抑,犹如琴韵。风清云不由暗自赞叹主人的品位。
很难以相信,在嘈杂无比的铸器铺后面,有着这么一个恬静幽雅的地方。
后院的尽头是一丛青翠竹林,清风扫过,竹林轻轻摇曳,发出有节奏的鸣响,就像美妙的乐音盈盈飘来。竹林旁边是一排竹屋,简洁而显得高雅。
“两位,沈大师就在里面,小人先告退了,你们慢慢聊。”那掌柜恭敬的向李硕鞠了一躬先行离去。李硕点点头示意他请便。
竹屋里的人似乎察觉到了来人,微微一阵响动,竹门吱呀的打开了,一位苍老却很是魁梧的老人走了出来。见到李硕咧开嘴,洪亮的声音震人耳膜。
“哈哈哈,李家的小子,你怎么有空来我这了?”
李硕偷偷看了风清云一眼,苦笑道:“沈老,好久未见,特地来看看你老人家啊,没想到你却已经不再铸器,安享晚年了。啧啧啧,您老可真会享受,看看这场景布置的,害得我都有种归隐山林的冲动了。”
“我呸,你小子可没那么好的心会想得起来看我这糟老头子。说吧,有什么事!”沈老爷子笑骂一声,坐到竹林下的石凳上。
李硕嘿嘿一笑,全然没了腾云学院副院长的架子,指着风清云道:“这位是我故人之子,特地前来请沈老您帮铸一柄武器。”
老人一双浑浊的眼睛闪过一丝精芒,上下打量着风清云,随即脸板了下来:“李家小子,我没听错吧?你为了一个毛还没长气的小孩子请我帮他铸器?
你当我是什么人了!嗯?”
“沈老,你先别动怒。”李硕连忙走过去在老头耳旁轻轻说了几句话。
“什么?!”老头子惊讶道,再度仔细看了看风清云,难以置信的问李硕:“你没和老子开玩笑吧?这么小就已经达到灵者的境界?”见李硕面色不似作伪,自言自语说:“我的乖乖,还有这种事,好,看在你面子上,我就帮他铸一柄趁手的武器!小子,你过来!”
风清云走了过去,老人伸手抓住他的手,捏了一捏摇头道:“我看你的手白皙顺滑,不像是常用武器的人啊。通常的灵师基本都不爱用武器,因为他们的灵兽就是武器,无论是爪,尾还是毛发,都是杀人利器,由于签了契约,用起来也很顺手,反倒是武器,基本都是自身灵兽较弱,抑或是契约灵兽不善爪牙之斗的人用来增强实力的。小娃娃,你要什么样的武器呢?”
风清云双眸一亮,口中吐出一字。“剑!”
老人皱了皱眉疑惑道:“剑?双手大剑且不论重量,光长度都比你小身子高,你怎么用?就算要用,也得过上几年才能用啊。”
风清云摇了摇头,从旁边折了一支细竹,在地上画了起来。边画边说道:“我要的剑长二十一寸三分,重量则为二至三斤,剑身较窄,双刃,是单手剑。”
沈老爷子抚着浓密的胡须看着地上画了成型的剑,眉头皱的更厉害了:“这是什么剑?从来没听说过啊,这样的剑也能算做武器?小娃娃,你不是逗我玩吧?”
风清云认真的说:“老人家,晚辈没有消遣您老之意,我的确是想请您帮我铸造这么一柄剑。”
“哼!李家小子,你自己看看,这样的东西也能叫做剑?一点杀伤力也没有,给小孩子当玩具还差不多,恕老头子技艺不精,我要是做出这么一把剑,我的老脸往哪搁?我这么多年的招牌还不被砸了?”老爷子气得胡须乱抖,拂袖道。
"这,清云啊,你,你这剑未免也太,太那个了。”李硕尴尬的对风清云说。
“这是,你们不懂这把剑如何运用。”风清云淡然说道。
“如何运用?哈哈哈,笑话,这样的剑,能怎么用?灵师灵兽之间的打斗无论是力量型还是敏捷型,你这把剑都没用!给女孩子装扮装扮还差不多!”老爷子嘲笑道。
风清云深吸一口气,看了两人一眼,后退了几步说:“今日,我就让你们看看,什么才叫做剑!”
说完,挥动着手中纤细的竹枝,一起一落间,身影晃动如风中秋蝶,挂挽劈撩,一杆竹枝在其手中如一尾青龙,地上的竹叶随之起舞,行云流水尽显宗师风范。身形妙动,飘逸如烟,剑法出尘,不似凡间物。风清云愈演愈烈,不由运用上了体内灵力,只见翠竹竟然发出金戈之声,一挥一扫中尽含威势,大有扫尽八荒**,唯我独尊的气概。
风清云此刻仿佛回到了前世的庐山之巅,孤影一人,孤坟一座,独剑一把,便是天下。剑气肆意,无数竹叶随着剑势飘舞,天地间,如同只剩下这么一道孤寂的身影与那一把翠绿的剑。
李硕与沈老目瞪口呆的看着在竹叶中如精灵一般的身影。脑袋陷入空白。
收起剑,半空中的竹叶如同被定住一般,诡异的漂浮着,风清云轻轻舒了一口气。衣袖一挥,只见那无尽的竹叶纷纷势如闪电的射人泥土中,构成大大的“剑道”二字,苍松有力,包含着博大浩然之气。
“神技,这,这是神技啊!”老人喃喃自语。风清云目光扫过此刻依然没有回过神的两人,傲然笑道:“怎么样,我画的这东西,可配得上称作剑?”
老人反应过来,如同看到稀世珍宝一般,冲过去,一双粗糙的大手直接抓住风清云激动地说:“我立马给你铸剑!立马铸剑!用最好的材料铸这把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