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里的路程说远其实也并不是很远,如果骑术不错的话,像驰行在官道上,虽说枣阳的官道只是简易的铺整下,只比普通路平坦点,但最多也就一个时辰左右的时间,可曹旭足足骑了一个半时辰才到。^^百度搜,手打吧阅读本书最新章节 **
期间孟宗政是走走停停,等待曹旭。曹旭又不敢让都统制等候自己,只有强忍着疲惫,强撑下去。寅时就起来带兵出营训练,卯时又快马奔到枣阳,气还没喘匀,这又快马奔向洄塘。像曹旭以前生活在北边,义军里哪有多少战马,所以也没什么骑兵,他们军官也就骑匹马代步而已。
从军至今,像今天这样骑马狂奔的时候,还真没几次。今个可真把曹旭累坏了。豆大的汗挤满额头,早上新换的干净官服,这会也全都汗透,又经尘土飞扬,此刻已全然没有一个官样,乍一看还以为是从田间刚回来的民夫呢。
远远的望见了右军步军第一将营寨,曹旭这才算是松了口气,看着脸不红气不喘,一副气定神闲的悠哉模样知军大人,曹旭不禁感到双颊燥热。猛抹了把汗,放慢了马速跟随着孟宗政进入大营。
亲兵递交了腰牌,守门军兵查验后,立即飞快奔入大营禀告正将孟珙。孟宗政是知军总领枣阳军左右步军都统制一职,守门军兵未必认识他,但腰牌和官服却标识着身份,稍微有点智商的军兵都知道这是正将的父亲。所以,孟宗政在亲随递交腰牌后,就策马直奔中军大营。
一路上曹旭仔细观瞧这座军营,大小足有两里左右,估计最少也有五六百人。而沿途那些军兵的神情,更是让曹旭这个老行伍震撼。不愧是精锐部队,就连军兵的神情都不一样,身形中透露着不怒自威的肃然杀气,看样子自己的兵还要多加训练啊!
来到中军大营前,曹旭下马随同孟宗政一同进入中军营内。这中军大营可比自己那中军大营阔气的多了,右侧有一座模拟战场地形的沙盘,左侧有几排各式军甲,中间摆放着两排座椅,在上首还有几个人围着正座后面,挂于墙壁上地图前,对着地图指指点点。
虽然太阳高照,但此营内却让人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精锐就是精锐,就连大营内散发出的气质都不同,曹旭由衷的感概。
孟宗政来到正座前,一屁股坐在上面,深咳几声。正饶有兴致研究着战术的孟珙等人这才发现有人在身后,看清楚来人之后。孟珙忙挥去众将,在回首间还狠狠的瞪了一眼门口正尴尬的军兵,这才笑着向孟宗政施行官礼,待官礼过后,又施一父子之礼。
孟宗政也不待众将是否退出营外,直接站起来向孟珙吼道:“天高皇帝远了是吧,半年不回家也就算了,听说最近你开始排除异己,提拔心腹了。怎么着,想养私家兵吗?”
这话说得含蓄,如果说白点,那就是结党营私,在大宋军营内结党是禁止的,这代表着有叛逆的苗头,一经发现,定会严厉处理。不过孟宗政却不怕,在枣阳军里,尤其是孟珙所领这将里,基本都是跟随孟珙多年的生死兄弟,那交情都是拿命换来的。
提拔心腹,其实孟珙也没提拔几个,就是前些日子,有几个亲近的兄弟获得了不大不小的战功,由此孟珙为他们请得了队将,还有一个是准备将。但这都是经过您老人家允许的啊,心里有苦,但父亲训示,就是错的也是对的,这是孟珙一贯心态,在他心中孝道要高过皇帝。半年没有回家,那是因为最近金国兵马活动频繁,他片刻不敢离开军营。
孟宗政骂了半天,孟珙愣是一句没敢回,等孟宗政骂完了,气消的差不多了。孟珙这才敢开口询问:“不知父亲大人此来?”
孟宗政没好气的回道:“我来干嘛,你说我来干嘛,还不是你那些亲兵惹出的祸子。”说到这孟宗政腾的站起,指着孟珙的鼻子说道:“我说你小子,是不是忘记鄂王的教训了,老子还没敢养亲兵呢,你这到养起了亲兵家将,是不是嫌这官做的过瘾啊?”
孟珙头点得跟小鸡啄米般:“父亲教训的是,儿这就把亲兵遣散各营。”
“尽快,别让朝廷抓着咱们的把柄,为父是武人出身,最不招文臣儒士待见了。”
“是,是,儿谨记教诲。”
“听说,今个你派人去左军步军第二将前部拿人了是吗?”孟宗政接过军兵送来的茶水,随手划开茶碗盖?上一口,相似随意一问。
孟珙一听,心下咯噔一下,暗忖道:那厮刚被拿进营内还没半个时辰,父亲大人就从三十里外赶来,这事情未免太蹊跷了吧,那小子究竟是什么人?
看孟珙愣在那里,孟宗政就知道准没错,遂放下茶碗,起身向外走去:“陪为父去看看那半大的孩子。”
“是。”孟珙虽然摸不清赵武的来路,但父之命不可违,虽很想为兄弟们讨回公道,但事已至此,孟珙只求父亲不要追责。
昨晚那两名亲兵回来,一身伤痕,虽然他们如实禀报了,说是如实,只是听着不那么假而已。其中也掺杂了些许水份,只是比赵武这边掺杂要少的多,不过这事确实是两名亲兵的错,这是不可否认的事实。
有此一点,足可以判定他们的罪责,而赵武虽是在被亲兵辱骂后,不亮明身份就与之斗殴,同样犯了军规。但孟珙知道其父的秉性,如此这般事,最终错的肯定会是两名亲兵,毕竟欺负老妇在前,又欺负弱小在后,不被重责就要烧高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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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今个你要是弄不死老子,老子就要弄死你们。”
“呵呵,嘴还挺硬啊,老四,给他来点甜头吧。”
“嘿嘿,我来。”
在中军大营东北角一座营房内,四面没有窗户,营房内自然透不得一丝光亮,但烧的红热的火炭却把营房照得如同白昼。这座营房是用来关押战俘和审理战俘的地方,走到门口处,迎面就会扑来一阵酸臭味。往里走,两侧墙壁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刑具。
昨天被打的那两名亲兵此刻正坐在一张案几前,手里端着水酒,瞅着面前的十字木架。十字木架旁边分别左右两架铁盆,盆内木炭正烧得通红。在十字木架前站着三名同样也是褐色的军服,这会他们正冲着绑在十字木架上的赵武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