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阳县西北林家铺驻有由宋朝投降军队组成的,人数有三百多。驻守之地,是一片开阔地,方圆三里没有村落。
东面有一道山梁,不高。北面是条小河,此时正直冬季,河水已经干枯。西面是平坦地,在南面过去十里有一支金国本族兵马,近千人,有军马半数。
再往南是陈店,驻有千人左右的金军,是由多个民族组成,战力可当。往东是桐柏县,驻有汉人组成的两千人军。
西北是泌阳县驻有千人,全数骑兵,不易进攻。唐州驻有三万余金国本族兵马,战力强悍。
赵武仔细聆听着刘默道述情报,思来想去,觉得还是这支叛军可以拿来做试刀。当下命队伍分散前往林家铺外围集结。
由于是大年三十,这个一年一度最重要的节日,不光是汉人,就连金国以及各个少数民族军也是欢喜的庆祝这个喜庆的节日。
一年多的剿灭所谓的义军,整个蔡州、唐州、颍州第一次出现和平景色。从十月底开始,这三州已很少再出现义军袭扰。
故此,在这个喜庆的日子里,除了和南宋接壤处驻军外,其他各处防守就显得极为懒散。正因为如此,第一营才得以顺利潜入林家铺外围。
第一营七百余人趴伏在林家铺军营外,静静等候着长官的军令。一更、二更,当三更梆声从军营内传出。
伏在荒草中的赵武伸动下冻僵的臂膀,手臂高举,又猛地放下。随着他的手臂放下,等候多时的旗牌班班长立即吹响号角。
‘呜~~~’
随着号角吹响,隐藏在各处的一营士兵,挥枪杀出。守卫营门的金军还未反应过来,就已被伪装成‘山贼’的一营士兵践踏在脚下。
烽火动天地,中原板荡;
大义在心中,挺身而上;
生死共一场,热血屏障;
身后有亲人,不能够退让;
不能退让。
***
“胡闹,堂堂枣阳知军也跟着一个半大的孩子胡闹,限你三天之内,把赵武等人召回。”
枣阳军衙内,襄阳府知府,京西路帅司安抚使赵方正怒气冲冲训斥着孟宗政。
赵武等人在唐州和蔡州一带闹腾两月有余,在两州境内先后作案二十几起,金军前前后后已损失数千人。
闹得现在金军都不敢单兵出外,尤其是夜晚,巡逻兵都是几百人一起,排成长长一队。而金国骑兵更是昼伏夜出,深怕被‘山贼’截杀而救援不到。#手打吧随风手打 #
原本金军已准备年初大军北调防守蒙古,可现在倒好,因为境内有股流窜‘山贼’四处袭扰。
金国朝廷内主战派又开始吵嚷,最初制定的撤回大军的计划,不得不做改变。金军又从归德府和河南府分调两万人入两州,势做全歼境内叛军之势。
但碍于主战派吵嚷,谁也不敢保证金军不会南下。在这种情势下,知府赵方急匆匆连夜赶到枣阳。
原本赵武出军唐州的事他就知道,只是当时碍于孟宗政这个老将军的面,他没驳回罢了。现在事态闹大。
一旦此事捅到上面,到时别说这个京西安抚使的职位不保,恐怕全家也会跟着遭殃,要知道现在朝政可是由主和派执掌。
谁也不愿意在这个时候,触了霉头。起初改建新军制,赵方驳回了。谁知道孟宗政吃错了什么药,一二再再而三的上书,赵方碍于情面,这才算给过了。
这次赵武又大胆的带着新军去两州搅和,刚开始赵方还纳闷呢。不是说两州境内义军已全部被剿灭吗,怎么现在又冒出这么一支。
等询问驻守枣阳与襄阳交界的赵奎,这才知道,原来早两月前,枣阳就潜过境一支近七百人的队伍。
赵方何许人也,联想到枣阳,立即就想到了那个孟宗政力荐的新军。当下就率人直奔枣阳。
“大人,这不是前段时间在鬼头山抓着的奸细招认金军将于立夏之时进袭枣阳嘛,下官也是不得已加紧训练军队。”
这个赵方是知道的,从嘉定十年至今,金人每年都要挑起点战事,好像不和襄阳打仗,他们都很难捱过年去。
由于四川之变,至今仍未恢复,朝廷出于大面着想,每年都会就近从各路抽调精锐去四川。闹得现在京西路可战之兵已不多。
这些年由于主和派占据了朝政,军队不但没有增加,反而是在逐渐减少。这个时候,要有一支精锐之师,才可担此重任。
“狡辩,如果此事要是让上面知道,我想后果会是什么样,你不会不明白吧。”
这个孟宗政和扈再兴同为京西路两棵擎天大柱,如果京西路缺少这两员大将,历来金军南下结果将无法预料。
尤其是孟宗政组建的忠义军至今还在邓州一带,金军始终未能全歼。对于这个被金人唤作‘孟爷爷’的孟宗政,赵方那是有说不出的敬佩。
无论是指挥战事,还是治理民政,他都是个能手。可赵方闹不明白的,为什么年纪一大把的孟宗政,现在竟然跟着一个孩子胡闹。
“这个不用担心,下官早有计较,赵武那营是整个枣阳唯一一营没有刺字的。起初组建前部就是想着又朝一日曹旭会北上。只是没有料到,曹旭有心无胆。”
赵方一愣,遂即笑了笑:“你呀。”
停顿了一下,赵方方才又道:“现在事态闹大了,你快传令命赵武部,即刻潜回,并且不能使金人发觉。另外,我们要做好随时战斗的准备。”
“怎么,金人还不死心,还想南下?”孟宗政觉得不大可能啊,虽说金军调动频繁,但北地有蒙古威胁,按说是该全力北进啊。
“这也只是猜测,防患于未然吧。”
***
金国唐州桐柏县一处荒山枯树林内。
“吗的,朝廷都是些软蛋。”恭郎朝地上啐了口口水,漫骂道。
赵武接过恭郎递回的密信,划亮火廉对着密信,直到看着密信化为灰烬,这才开口说道:“食君禄,听其令。没办法,咱们既然为朝廷官军,就要听令,召集弟兄们,即刻分散,伪装潜回。”
恭郎将大刀狠狠的插进土里,又不甘心的拔出,带着一身怒气向林子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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