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三十即将临近,赵武也学着其他文官的样子,带着丰厚的礼品前往枣阳县城。这一年多来,多亏了曹旭还有这位知军大人的赏识,要不然别说现在的职位,恐怕早就在枣阳战中丢了小命。
枣阳县城经过五月一战,城墙损坏严重,后虽经加固修理,但因公费不足,也只把缺口给堵了堵,该修葺的地方着重修葺一遍。
走在街道上,各处正张灯结彩,准备迎接新年,一片喜庆之象,好像战火从没降临枣阳一样。
骑在马背上的赵武不禁感概道:“何日能够马放南山,刀枪入库,呈现汉唐盛世呢!”
“杀光金狗,斩尽邪恶,就是咱们享受太平的时候。”跟随而来的恭郎也随口插那么一句。
“是啊,想要享受太平盛世,首先就要肃清威胁,这一切都还需要军人的职责。”
恭郎拍着胸脯说道:“只要武哥一句话,俺愿做先锋,替你肃清前方路障。”
武哥是这几个亲近之人的对他的昵称称呼,刘默比他小,又是结拜的生死弟兄,而恭郎、尚冰几人也是亲近之人,年龄却比赵武大。
为了不给上面有拉帮结派的想法,上位吧,这个也不适合。想来想去就想出这么个名字,既不用直呼其名,也可理其意。
这几个亲近之人的心思,赵武是明白的。经过了数十次战斗和这些日子的相处,赵武的威信已经深入他们心中。
只怕此时朝廷若来调离第四将,只要赵武不同意,这些个上层军官就敢反水,反正他们这些个都是无家无室的,在意不了那么多。
“呵呵,咱又不是朝廷,代表不了朝廷来做决断,武将嘛,在国家有难的时候,以死报国,这就是最大的报答了,别的也不是咱们小喽?该想的。”
恭郎不是傻子,自然明白赵武的意思,当下闭嘴不再言及,扯些其他无关痒痛的话题。拉着两辆货物的大车,转过几条街道,终于来到军衙门前。
这军衙是知军孟宗正的住所,也担任着处理军务的地方。而县衙则是处理民政的地方。赵武递交上官牌,自有军兵进去通传。现在赵武身有武职,也兼任着文职,这官牌就像是身份证明一样,只不过它比官印的权力差多了。
从军兵那里打听到,从十二月二十起,就有各处官员以及乡绅富贵前来军衙送礼,结果都被孟宗正给回绝了,闭门不见。
据说自孟宗正执掌枣阳军政以来年年如此,这样的话,赵武就心里打小鼓了,别连你一手捧出来的也不见吧!
就在赵武心里打小鼓的时候,前去通传的军兵回来了:“大人有请,只是这礼品年货要暂放门前,稍后还要带回去。”
“带回去?”
‘我带哪去?这礼物不要,独把我招进去,别不是要训斥了吧。’赵武心里七上八下的跟着军兵来到了内堂,自从赵武第一次见孟宗正起,还从没被他真正的训斥过,这第一次被孟宗正训斥,赵武对这位不怎么了解,还不知道脾气会有多大。
“卑职赵武见过知军大人。”
孟宗正正在看书,听得赵武报号,掩过书卷,看了一眼,轻声道:“起来吧,都是粗鄙武人,学什么文绉绉!”
孟宗正将书卷放于桌上,示意赵武坐下。
赵武忙拱手说道:“卑职诚惶诚恐,岂敢在大人面前就座。”
“让你坐,你就坐,再文绉绉的,我立马让人把你扔出去。”
孟宗正是武将出身,直到现在还是一身的武职,就连兼任个县令,称呼也叫知军。故此他最讨厌人跟他文绉绉的。
赵武道了声是,屁股挪到右手边的椅子上,也只敢坐下半个屁股。这些也是他从书上翻到的,说这是什么下官参见上官的礼节。
虽然赵武也讨厌这些,但这些个规矩,却是官场上的规则,他一个小兵出身的人,有何本事去违背。
“李家河贸易打理的不错,我已向知府大人请了奖赏,相信不日就将送到。”
“这一切都是大人教导有方,卑职也只是按意行事罢了。”说这话时,赵武只觉得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来人,把赵武给我扔出去。”
都讲了不要文绉绉的,赵武还给他文绉绉的,一点都不直爽,和孟宗正听到的简直是两个人,这不禁使得孟宗正有点火大。
门外立即走进来两名军汉,赵武忙换做满面笑容眺望孟宗正,手则向外猛挥。两名军汉,看这样子,又看了看孟宗正,只见孟宗正扬手轻抬,两人忙退出堂外。
“卑职错了,大人原谅。”
这下赵武说完,干脆直接将整个屁股坐到了椅子上。看见这一幕,孟宗正倒是欣许的点点头。
“这样才对嘛,我最恨人家跟我文绉绉。”
之后孟宗正问些关于军队训练和装备等情况,又随意问了几句李家河贸易的事,赵武如数对答,除了用骡子换马和走私外,他都交待了。
对于走私的事,赵武倒不敢打包票能瞒过去,但这用骡子换马的事,想必应该能瞒过去吧,就连金人都没发现,朝廷也自然不会发现了。
其实这事,在枣阳和京西路,该知道的都知道,只有赵武还蒙在鼓里,自作聪明。要不是他换来马匹是全部投入到军营,恐怕不用帅司来找,孟宗正就直接把他给撸了。
“对了,给你介绍个人,不知道你还记得不。”
赵武望着孟宗正,挠了挠头,在随后孟宗正的拍掌中,从帘子后面走出一名大汉,一身的戎装,不过仔细看的话,或许就会发现这大汉的手臂却极其细腻白皙。
“这位是?”
“怎么将军不记得在下了?枣阳门外知军二公子,还记得吗?”那汉子提醒着赵武。
赵武使劲回忆枣阳战当时的情况,却就是想不出从哪里蹦出来个二公子了!
“我草你吗,老子管你是谁,快给老子让路。”
这声音乍一听,赵武怀疑是不是自己吃错药了,乱说一通。但遂即想想不对啊,我嘴都没张,怎么可能是我说的呢!在脑海里扒拉半天,终于从一个被遗弃的角落想起了来到这里第一次爆出的后世粗口。
“你就是那个二公子?”
话音刚落,就听那汉子身后爆出一阵大笑:“哈哈哈,这是小女而已,知军可没什么二公子了啊。”
“小女?二公子?”
赵武越来越糊涂了,这明明是个爷们,除了身材稍微苗条外,其他各处哪点像女人。下巴处还有点点胡须呢,尤其是这声音更是雄性十足,别不是孟宗正匡我的吧!
“知军大人,这明明……”
“哈哈哈哈。”孟宗正瞅着赵武,只是大笑不语。
只见那和赵武身高差不多的大汉,右手压左手,左手按在左胯骨上,双腿并拢屈膝,微低头。
“待小女子更衣再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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