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

范伍丢下这句，走到前面漆成黄色的墙壁拉下投影幕。

李川才发现整个房间就那里是空的原因。

不过光是等范伍把机器架设好这段期间，李川要用很大的意志力才能不盯着外卖的箱子看。

她饿死了。

影片动的时候也就是李川开始吃的时候，把满满的汤匙塞进嘴里时，李川的眼睛弯了起来，她对食物的热爱总是永无止尽。

事实上，她弱点极多，尤其禁不起饿，等她终于有力气享受食物的味道，才发现梵伍的筷子没动几下。

她看了一眼，然后转向屏幕，觉得手不动全身不对，终于又吞完几口饭后受不了了。「这个，助教你的不好吃吗？」

梵伍摇头。「也不是，不然妳吃吃看？」李川摇头摇地像闪电划过，见鬼，这种事梵伍敢说她不敢做，只好装作很忙转向屏幕又转回来。「他们要去干嘛？」话说完她只想一头埋到碗里去。

在助教面前，不自己看只知道问答案的人向来可耻，和闽幼拖磨习惯的李川意识到时已经来不及了。

死定了死定了，要怎么办，总不能说刚才是错觉什么的，现在多吃饭，少说话才是唯一的出路，李川完全不敢看梵伍，视线只能在盘里和屏幕之间晃来晃去。

起头没看后面要看懂也难，艺术电影的重点就是最好不要随便恍神，李川想自己最好还是不要没事找罪受了，但是为了面子，她还是装出好像有那么一回事的表情。

不过终究没看懂就这三个字，要少掉最前面那个赘字不是说说就做得到，连饭都快变得难吃了。

心不在焉，美食也变糙米，嚼起来和蜡块一样。

梵伍的声音响起。「妳不需要看懂，因为能看懂或不想懂完全看个人意愿，但画面总有会让人印象深刻的。」屏幕从建筑的顶楼放大视野，就连李川也傻了。「这是从院门口照下去的样子？」她简直要尖叫了。

这是早晨雾气散开的一瞬间，喧嚣都还没醒，天际是灰白的，只从细缝露出一点点浅蓝。

李川只到院门口几次，那里是院方严禁院童接近的地方，外界来的人从那里进入，可能来访可能谈合作，但不管身分是什么，都只能在前三栋建筑活动。

那里的气氛往往让李川觉得不舒服，可是从影片里的画面传来的感觉却完全不同。

她以为自己要被吸进去了。「真厉害，感觉根本不是同一个地方耶！」梵伍好像轻声笑了，李川忍不住转头，正好对上梵伍的视线。「先看片吧。」他说，李川愣愣地又转回去。

但一看回屏幕李川就觉得不对，她刚说的话哪里好笑了，果然梵伍这种人的眼睛都长在头顶上，啧啧。

结论，一场影片下来，李川记得的画面比里面的剧情人物还要多，一结束她还本着挑衅的心态等梵伍问问题，问什么倒是无所谓，反正应该和以往的模式差不多她猜得出来，但答案李川已经准备好了，每一个都答。「我暂时看不出来，我回去再想想。」如果说她只对画面有印象，李川想她大概是觉得自己命不够长吧。

梵伍是谁，妳没事跟他唱反调倒不如承认自己不会吧，草包总比被剪刀戳破的绣花枕头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