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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川被这句话轰得说不出话，最后是吞吞吐吐地说。「噢。」

她心里其实有点不是滋味，梵伍也说了，能在西边别院的都是很特别的学生，不是院生也不是院童而是独立的教育模式，李川隐隐知道被调到主院去其实是一种变相的降级，但要她面对这种现实毕竟很难，刚才发现感应器还能用密码也没改的兴奋感和得意马上变成冰点和难堪。

但就算是这样，李川还是动了嘴巴说出和想法不合的句子。「噢，嗯，不管怎么说，改成这样还是很漂亮的。」她说完吁了一口气，勉强抬头再看一眼被昏黄灯光照得像在发亮的玻璃，散开的光线投射在深色的走道上，色彩很快就被吸进去。

李川有点想走了。

川草为了什么把自己找到这里来这不是重点，但李川没有办法正常思考，曾经她以为自己的所有物是别人的了！她试着找个理由，但是脑袋只有难堪和空白，和川草走进去时，李川的脸冰得让她怀疑不是自己的。

本来勉强押下来的情绪终于再往楼上走时开始不受控制，现在该不会是要走到自己以前住的房间吧，李川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碍于和川草刚和好，又爱面子忍着没发火。「川草，你这是什么意思？」

川草无辜的表情彻底激怒李川。「你确定你之前说的话不是在整我？那你现在在干嘛？示威吗？」她瞪着川草，也不知道对方在想什么，反正川草一句辩驳的话也没有让李川有自己被当成笑话看的感觉，丢脸慢慢被恼羞成怒的愤怒取代，冲下楼梯就夺门而出。

她不知道自己是在气川草还是自己，李川张开眼时，出现在自己眼前的女孩子说自己叫闵幼，说李川很快就要被调去主院成为院童，然后呢？

那时的闵幼大概很可怜李川吧，没有资格在在西边别院待下去的人，成为院童后没有自暴自弃算是难得了，那也是因为李川不记得自己在西边别院时到底是怎么生活的，在那里她只认识闵幼和川草，成为院童没有多久，她也不知道自己都在干嘛，闵幼仍然是和自己待最长时间的人，然后是驰咏，接着勉强把梵伍算进来。

李川停在苗圃区，突然走不下去，现在该去哪，她不想见到闵幼，或者说，她谁都不想见。

回到房间已经快要早上，李川却一点也不累，全身的力气像是用不完，所以洗完澡换完衣服就拿着文件出门，梵伍开门时李川还张开手摆动。「助教早，吃早餐了吗？」

梵伍可能因为刚醒有点朦胧，穿着一件白色低领毛衣，头发的阴影落在脸上显得脸很小，看着李川的表情变化很慢，他本来想说什么，但最后只是笑起来。「还没。」

连续几天，李川都持续这种模式，反正梵伍好像也无所谓，李川甚至发现厨房多了很多自己喜欢的玉米片，问梵伍，梵伍说是别人送的，自己不吃，要李川帮忙吃掉，李川刚开始还安分守己不肯碰，久了懒得去餐厅，有了第一次被梵伍带去拿来玉米片来吃的经验后，李川也没这么客气了。

日子过着过着，李川的工作也到了一段落，但她总是故意在梵伍旁边晃来晃去看他在干嘛，梵伍在忙完策展的事后可能也觉得李川突然不来很怪，干脆要李川来时带早餐，虽然李川怀疑过难道是梵伍决定改邪归正不再私底下和外界往来了，不过问题无解，在这种和乐的情形下似乎也不是这么重要，梵伍继续做他的工作，李川上完课有时也会直接过来，两个人一个在书房一个在工作室居然相安无事过了半个月。

当然期间还是有不少互动，例如李川对殭尸片或生化片常常可以看好几次，梵伍也跟着看了不少，李川常常被吓得往后退，梵伍开始还没说什么，后来大概是忍不住笑出来，被李川发现念了几句又笑得更过分，李川干脆大喇喇从图书馆搬来一大堆惊悚片，等着梵伍被吓到时可以嘲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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