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的这番话却是把几个手下搞得目瞪口呆,原来自家大人早就发现了他们的事儿,那怎么还会……
“唉,不过我在与司徒相爷的书信往来中却注意到,尹相这样的做法竟然还在他的容忍之内,也没有吩咐我去抓他们的把柄借此发难,只是不知道他们在京中又达成什么样的妥协。不过我对这个胖子也算是了解甚深,总觉得他在此地的目的不会仅仅这么一个,这样的事情似乎还不需要他这尹相的左膀右臂在此地一呆就是八年,我总觉得他们还是有些别的阴谋之类的。不过司徒大人已经吩咐我在此事上放手,不日就调我进上京城,我也无法在有效的查下去,总是有些不甘心的。
这次他归乡,这可是我与他暗斗的最后的机会了,可惜没有司徒大人的支持,我手下只有你们几个可用之人,实在无法做什么事,所以我才想出让连云山的土匪试试水。反正这些个土匪的存在也不是什么好事,如果他们失败了,就当时魏胖子临走前帮连云山脉的治安做贡献吧。
如果他们成功了那就更好了,我们就可以看看魏胖子在此地到底还有没有别的阴谋,我总是觉得他此次归乡的事有些蹊跷,即便的时机都选的巧了些,不能不令我做疑啊。而且就算是他们没有什么别的阴谋,借这些山匪的手除了尹相的一条左膀右臂也是个不错的结果,虽然司徒大人向来不喜欢用这种方法对付政敌,不过到时候木已成舟,想必也就是说我几句罢了。”
这几个人到现在才明白自家大人的心思,这才恍然大悟,不禁暗暗佩服自家大人这招一石二鸟之计,既能为地方除害,又能不着痕迹的削了尹相的一条膀臂,实在是妙不可言。
……
且不管阳山郡这个尚不知道名字的左相一系的官员后来又与自己的手下说了些什么,此刻阳山郡的另一个地方也有些人注定要彻夜无眠,例如阳山郡守备大营的某个小校,例如阳山郡的一个著名的郎中,例如一个被大箭横贯右肩的。
阳山郡某处一个不算太大的宅院中,几个人正在辛勤的忙碌着,一间隐蔽的房间内大亮着烛火,房间的侧角有一张小床,此刻,那张床上正躺着一个浑身是血的人。再仔细看,此人的右肩处竟然被一根铁杆大箭横贯而出,也不知道他是何人,竟然在此等伤势下也没有挂掉,看那心脏还在微微的跳动着,虽然不算有力,可也能看出暂时还挂不了。
房间中除了这个床上尚昏迷不醒的人外还有两个人,一个郎中模样正在那受伤之人身上展开十八般本领,看那伤口周围插着的几根银针,应该就是他的杰作,或许这人也着实有些本领,那个伤口如此之大,在他的控制下竟然渐渐不再流血,伤者的呼吸也渐渐平缓下来,看来伤势正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此刻,那郎中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准备要帮那人把大箭取出。说实话,这个施郎中心里着实有些心惊胆战,他自认为自己的医术不俗,可是也从未处理过如此严重的伤势,眼下虽然看似他已经控制住了伤势,伤口也不再出血,可是那杆大箭还卡在胸骨里尚未取出,如果要取出大箭,也不知道那人能不能撑得过来,他心里也是在没底,顶多有四成把握,而且那人的右手铁定是要废掉的。
要说如果是一般人,救不了就救不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是眼前要救的人是谁?那可是对守备大营的小校大人相当重要之人,看小小大人对那人紧张的态度就知道这两人的关系不简单,他也不敢含糊了,万一一个不好救不了,说不准今天他施郎中就出不了这个屋门了,人家守备大营的小校杀你一个平头小郎中,杀了也没人替你说理去。所以,压力之下的施郎中浑身不断的冒出汗水,生怕一个不小心把事情搞砸了,单单擦汗的毛巾他就已经用湿了四五条,身上的汗水依然不见减少,脚下早已经是一滩汪洋,他心里这时也是后悔的要命,后悔自己贪那五十两银子深更半夜的到这儿来治病,能让小校大人毫不犹豫的出五十两银子的伤势能简单得了吗?守备大营的钱时那么好赚的吗?他只怕自己一个不好,不仅钱拿不到,还要把小命折在这里,心里就越发紧张,手下也有些发抖。
站在后边的是一个身着戎装的人,看那军服,赫然是阳山郡的守备大营的低级武官所穿的军服。看他此刻的神色,似乎比那个施郎中还要紧张,也不知道他与那伤者是何关系。
焦急的小校对于救助伤者自然是于事无补,看着干着急的他也只能在房间里来回的踱步,时不时的瞅一眼床上的伤者和正在治伤的施郎中,嘴里也在不断的嘟哝着,如果离近了还能依稀挺清楚几个词儿,“六哥,你一定要撑住,一定要活下来,如果知道是谁把你伤成这样,兄弟我一定会为你报仇的。”
原来,这床上躺着的伤者赫然就是被贺长豹射伤而未死的马六是也,至于他到底是如何在重伤之下来到了阳山郡,又是如何被这个阳山守备的小校所救,这个一脸紧张他的小校又与他是何关系,这些我们就不得而知了。
……
此刻,我们再回过头来看看贺川风的黑云寨。
此刻大黑云寨已经面貌一新,那夜为了制造混乱,贺川风他们几个可是不遗余力的放了好多把大火,放火的时候他们的心里自然是兴奋无比,还有什么事儿比破坏来的更爽快啊。不过之后他们就笑不出来了,他们自己也落草成了土匪,黑云寨变成了他们的老巢了,之前他们欢快的烧着的东西也就是间接的毁了他们今后的老巢,所以,在张伯瑞安抚完山寨原先的土匪,让他们明白自己不会被杀之后,贺长豹和贺川风就顺利的收编了这伙黑云寨的原土匪。
起初大家伙都对贺长豹是敬畏无比,毕竟他们那夜亲眼目睹贺长豹那杀人的本领,对着贺长豹他们的腿就直哆嗦。贺川风无奈,也没有让他们继续出去打劫,反正山寨的粮食和银钱虽然不多,可是也能撑一段时日,所以他就开始吩咐那些原来的土匪们和周家屯的一众人一起开始修建黑云寨。那晚贺川风他们放火卖力,着实烧了不少的东西,很多大的建设也被烧掉了,贺川风索性就让他们重新开始在内部修建。
新建的自然不是照着原来那样建造的,山寨内部的布局都被贺川风重新设计了一遍。对于他这个生于红色家族又在部队呆过不短的时间的人来说,或许让他去设计真正的建筑有些问题,开始如果说让他布局一个纯粹用于军事化的山寨来说,这件事情实在是小菜一碟。
于是,在贺长豹和张伯瑞惊愕的眼神下,一份山寨的布局设计图新鲜出炉了。或许是因为贺长豹以前在军队呆过,他一眼就看出这份布局图的很多不凡之处,当然,主要是和军队有关的,而且有很多的设计他自己都不明白它们的作用而且更让他惊讶的是贺川风那一手标准的军事化的图上作业,很多还是在贺川风的解释下他才能弄明白那图上的东西所代表的意义。(逝去手打 shouda8。com)
他只是有些不明白,从小就和他生活在一起的贺川风是在哪儿学到的这些东西。贺川风的拿手烂字他自然是知道的,那还是他小时候和屯里唯一一个识字的老人学的,不过他的字写得实在有些难看,就连贺长豹这等粗人都有些看不下去。可是除了会写字外,小风那些其他的本领又是在哪儿学的呢?贺长豹确定,他那些绘图和徒手攀岩的绝技不是自己教的,自己倒是想教,关键是自己也不会啊。从知道贺川风能徒手攀上千丈崖的时候他就在考虑这个问题,可是一直也没有想明白,或许,有心人真的是“生而知之”吧,这倒是让他坚定了不再隐居的想法。
至于张伯瑞则是外行看热闹了,不过即便是他这种外行人都能看出这个布局的不凡之处,想必贺川风设计的东西真的有自己值得推崇的地方吧。
于是,在周家屯的村民祭奠完死亡的亲人后,就开始与黑云寨的原来的土匪们一起投入火热的建设之中。
连云山脉最不缺少的就是粗大的树木和巨大的石头以及沙石,在贺长豹亲自的监督下,也无人敢偷懒。索幸这些原来的土匪们的想法也极是简单,大家伙都是被官府逼急了或不下去才到此地落了草,求的不过是吃顿饱饭睡个囫囵觉而已,眼下贺川风以及周家屯的村民们没有把愤怒转移到他们的头上,没有杀他们已经让他们感激涕零了,此刻不过是让他们出些力气,还管保吃饭,这对于他们来说可是天大的好事儿啊,求都求不来,所以他们一个个都干得很卖力,况且还有贺长豹这个他们心目中的煞神跟在背后看着,也无人敢偷工减料。
不过看他们那么辛苦的劳动,再看看他们的效率,贺川风不满意了,倒不是他觉得这些人不卖力,而是他毕竟是个后世来的人,见惯了现代化的机械作业,再看眼前的一大群人纯粹的人力劳动,心里总是觉得憋得慌。
自己好歹也是个穿越过来的人士,电话电脑咱搞不来,几个小小的滑轮组他还是能做出来的。话说他当年在热带丛林里用的弓弩上的滑轮还是自己亲自去机床上做的。
于是,在贺川风的吩咐下,山寨里几个会木工活和铁匠活的人在他的要求下,开始作出一个个圆滚滚的小轮子,还在身边留下一圈凹槽。起初大家还不明白这个少寨主费力气做出这么些个东西时干什么用的,不过接下来,贺川风亲自为大家演示了他的创作,把一伙人惊了个目瞪口呆。
轮子做好了之后,贺川风亲自把这些滑轮组组装起来,然后又吩咐大家在寨墙旁边立起一根高大的木杆,又指挥大家把那些滑轮安装到木杆上,再把事先准备好的绳子顺着滑轮的凹槽弄好,于是,一个简易的吊卸装置就出现了。
古人对于滑轮的运用出现的时间是很晚的,不过现在有贺川风这个穿越作弊器在,自然一切都不是问题。于是,接下来大家就见识了他们心中那神奇的一幕,原本被用来加固寨门和寨墙的巨大的石块和巨木在那些奇怪的轮子很绳子的帮助下,竟然几个人用极短的时间就可以拉到寨墙上。
这下大家明白了,原来少寨主不是玩而是为了帮助大家啊,这下大家对贺川风更加佩服了,即便是张伯瑞自诩见多识广,也从没见过这样方便省力的东西。要说这滑轮组难也不难,关键就是没人能想得到。张伯瑞可是能够明白这种东西的巨大作用,用来修城墙吊巨石是最好了。
有了这神奇的滑轮组的帮助,寨墙的加固速度果真快了很多,巨大的石块和粗壮的木头很快就运到了上面,大家也都干得极为卖力。
这寨墙和寨门可是山寨最后的凭依,要是这儿不够坚固被外人攻破了,那也里山寨灭亡不远了,所以在对寨墙的加固上贺川风要求的格外严格,在设计上他自己也花了好大一番功夫,寨墙上好多的设计现在虽然不一定用得上,可是以后就保不准了,所以贺川风在这上边花的功夫也是最大的。
而在这几天辛勤的劳动中,周家屯的众人也算是与这些个土匪有了深入的接触,开始逐渐的了解到土匪的事情,知道了土匪们说的黑话,也慢慢的了解到了打劫的一些套路。土匪们却是从这些原本的猎户们身上感受到了一种彪悍的气息,自然是因为那天中午贺川风让他们亲自动手杀掉仇人而引起的变化。这些也都是贺川风故意而为之的,周家屯的这些猎户们想要成为一个合格的匪徒还是任重而道远啊。
至于周家屯的那些幸存下来的小孩子,贺川风却没有让他们投入建造山寨的大军中,毕竟他们力气小,也干不了什么大事儿。贺川风有意培养这些尚是孩童的人。毕竟因为周家屯的人对于贺川风极为信服,他们也是贺川风信得过的人,这些个孩子可都是贺川风以后发展的财富啊,他可不想把这些财富白白糟蹋了。
至于到底让这些孩童们干些啥,贺川风也没有想好,他知道孩童的可塑性是极强的,可是目前一来没有人他们发展的条件,二来贺川风现在精力也不在这上边。所以他就让张伯瑞暂且充当他们的先生,教导他们识字。他让这些孩子学习自然不是为了让他们去科举、作诗什么的,而是为了以后发展的需要,不识字可是不行的,贺川风给自己规划的可不是连云山脉这一片狭窄的天空。既然做了,那就要做大做好,要不岂不是丢了自己作为一个穿越人士的脸?而想要发展壮大,人才是少不了的,贺川风就准备把这一批周家屯的孩童们发展为自己最早期的人才储备,也算是为了以后的发展未雨绸缪吧。他也特意向张伯瑞交代过,暂且只是让张伯瑞教他们短文识字,写诗做文什么的就都不要教了,对于贺川风的发展来说,那些实在是多余的不能再多余的东西了。
张伯瑞倒是有些佩服贺川风的远见,也从此事上看到了贺川风的那平凡的外表下掩藏着的野心,这么小小年纪就知道为以后的发展做打算,实在是不简单啊。所以,张伯瑞欣然接受了这份对于他来说不算重的差事。
周家屯的猎户们自然是极为愿意看到自家的孩子能够学习的,毕竟对于他们这种打了一辈子猎的人来说,读书实在是一件神圣的事情,这样,他们的心里对贺川风也就越发的感激了。
至于那一众孩童,他们从小就生活在贺川风他们的淫威之下,老大吩咐的事情哪敢不做啊,于是一个个屁颠屁颠的感紧跑去学习去了。当然,为了这几十个人学习所用的笔墨纸砚,着实把现在依然负责采购物资的张一刀心疼了一把,那可是花了一大笔钱啊,之把这个采购大总管给心疼坏了,你说你都当了土匪了,还读个什么书啊,土匪也能当秀才吗?至于贺川风,他虽然看着那慢慢缩水的银子也有些心疼,心里却也觉得这样做,花银子也花的值。
不过这群孩子里,虎子算是个例外。贺川风和虎子他们一块儿长大,他知道虎子这小子不是读书的那块料,倒是让他去练武还差不多,不练武倒有些可惜他那身力气了。恰好疤叔也看这有些憨厚的小子顺眼,就先让他跟着疤叔练两天。
疤叔练人的法子那可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按照贺川风暗暗的估计,加上他前世的经验,他偶尔能在疤叔身上感到一股子的黑暗的气息,就像前世他碰到的那些杀手,不过疤叔好像并不如他们那样浓郁。而看疤叔练人的方法,就更加确定了贺川风的猜测,那里边有好多的方法确实是训练杀手才用得上的,虽然并不如后世那般科学,也幸好虎子身子结实,也算是有股子毅力,这才能在疤叔的摧残下坚持过来。
他的表现倒是让疤叔的眼睛一亮,能在他那样的折磨下坚持过来,这小子确实有些出乎他的意料啊,也让疤叔动了惜才的心思,有意好好栽培他。他自然不知道虎子被他操练时是抱着怎样的心思,他只是想让自己以后能多帮助他的小风哥一些,不要显得太无能了,他只是想以后能对贺川风有用,才能对得起贺川风当年爬千丈崖给他才孤星草。心思单纯的虎子只知道,自己的命一辈子都是小风哥的。
疤叔自然也不知道,在贺川风明白了他杀手的身份后,也不准备让虎子再和他学下去,毕竟贺川风不想让虎子成为一个杀手,而且虎子那样的性格也不适合成为一个杀手。说白了,虎子就是个能吃苦又天生神力的人,这样的人哪是做杀手的料啊,杀手可不是能吃苦就行,也不是功夫好就行。或许在贺川风的眼里,疤叔也只是一个功夫不错的杀手,而不是一个优秀的杀手,只看疤叔选虎子作为传人就看得出来,疤叔当杀手大概就只是被训练练武杀人了,里一个合格的杀手,或许还有些距离。贺川风所处的时代,那些杀手组织可是把杀手的精髓发挥的淋漓尽致了,也无怪乎贺川风不认同疤叔是个优秀的杀手,实在是和他那个时代遇到的杀手有些差距。
疤叔又哪能知道,在贺川风的心里,他对自己的评价只是一个武功高强的杀手,而不是优秀的杀手,如果疤叔知道贺川风的评价的话,估计会郁闷到死,毕竟,他当年可是…………
至暂且不说这个。
至于后来贺川风他们救出的周家屯的那些少女,说实话,贺川风也不知道让他们干些什么。
不过杏儿不知道是发了什么神经,看到虎子跟着疤叔练武,她也不甘寂寞,也缠着疤叔要练武。疤叔向来宠爱杏儿,被她缠不过,也只好顺手教她几手,教杏儿自然不能像对虎子那样,疤叔也舍不得把那些手段用到可爱的杏儿的身上。
他虽然没有明白虎子的那番心思,倒是对杏儿的心思猜了个七七八八,许是为了以后不拖贺川风的后腿,为了能帮助贺川风做些什么吧。
杏儿七岁时救回重伤的疤叔,之后疤叔就一直看着杏儿长大,对于这小姑娘心里的那点儿心思,他还是摸得极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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