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出去的上半身由于跑的太快的惯性,一直飞出去几步远才掉落下了,砸在了倒数第二个人的身上,那个被近乎于腰斩的人似乎才反应过来,这才爆发出一声堪比爆炸的尖叫声,而那依然停留在原地的下半身也没有倒下去,就那样顽强的伫立着,然后向天空肆意挥洒喷放着淋漓的鲜血。
杨德胜和马庆才刚刚爬上去一米来高,被这么一吓,直接又滑了下来,他们两人此刻虽然吓得手脚发抖,不过话说人在危难时总会爆发出远超平常的潜力,所以他们两个强行克制住心里的恐惧,赶紧抓住绳子奋力的放上爬,只要爬出去就不用面对后面的那个魔鬼了,出去了就是老林子,到时候往里边一钻,任谁也找不出来,所以两人都可劲的爬,速度竟然也远超他们平日里的水准。
至于后面依然在跑动的两个人,靠后边的那个人被最后边那个人的半截身子一砸,先是感到身上似乎沾了水,变得湿拉拉的,随后才听到同伴那类似于鬼哭狼嚎的嚎叫声,他心里一惊,知道后面的那个疤脸人已经追上来了,而且貌似已经解决了他的一个同伴。心里惊惧的他也不敢回头看,脚下似乎也又生出一股力道,速度竟然又快了几分。
不过被老疤盯上的他显然不会就这么轻易的逃脱了,要不岂不是显得我们的老疤很小白?
于是,尚未跑出五步远的他忽然感到自己漂了起来,似乎飞的很高很高,他脑子里还在疑惑,我怎么会飞起来啊?不过还没来得及想的他就觉得自己又以更加快速的速度掉了下来,在脑袋失去最后一丝意识前,他眼角的余光似乎看到了一具无头的尸体。奇怪,上边的衣服怎么看的那么眼熟呢,怎么越看越像自己刚刚换的那一件?
远处刚刚过来的一众人,无论是黑云寨的前小喽啰们还是周家屯的猎户们们,看着第一个已经被腰斩却尚在疼痛着大声哭吼而上半身的伤口处尚能看到一截截的肠道和肚子里的内脏在往外掉落着,再加上下半身的半截身子一直在直立着向天空挥洒鲜血,一众人竟然都有了恶心的感觉,有几个人早已经忍受不了这样的气氛在地下呕吐起来,这下可不得了,恰好一个头颅冲天飞起,其他人也大都不甘落后的跟着吐起来,便是没有什么东西可吐也蹲着干呕。一时间前寨的寨墙近处,一股秽气冲天而起,也就只有少数几个人能在这样,高速行进中的老疤虽然要解决掉这几个人,可是也不忘用眼角的余光观察周围,并暗暗把那几个虽然皱着眉头却表现尚算是镇定的几个人的长相记下来,而且还在心里默默道,这些人大概就是小风口中一直念叨着的人才吧。
至于爬到寨墙半中间的杨德胜和马庆看到第二个弟兄被砍掉脑袋后,手里一滑,差点又从绳子上掉下来,所幸他们两个反应尚算是敏捷,刚刚滑了一小截就又把住了绳子才没有掉下去,赶紧头也不回的闷劲往上爬,再也不敢往后看,对同伴的惨叫声也是充耳不闻。
贺长豹速度本就很快,虽然此刻没有用全力,但是连着杀了两个人也没有让他的速度降下来,反倒是离三个人里边的最后一个也就是跑在最前边的那个越来越近了。
前边的那个人听着后边的惨叫,知道自己后边的同伴只怕已经遇害了,他只盼后边的那两个人能够多给他争取一点时间,让他能够跑到他们预先放好的身子那儿,这样他就有机会出去了,便是后边的那两个能包挡不住那个恐怖的疤脸人,但是在他想来,要杀死两个人多少要费一番功夫吧。
不过他显然高估了他同伴的能力,也看轻了老疤杀人的水平,杀掉那两个人完全没有浪费掉老疤的时间,速度都是一丝不减的继续追向他。
其实按照老疤以前的身份和出手的习惯,他是不会像今天这样杀人的,毕竟无论是腰斩还是砍头其实都算是比较费力的招式,可是老疤以前杀人却是完全的技术型,怎么省力怎么杀,手法也是无所不用其极,像今天这样的手段明显不是他的风格。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他今天本就是为了震慑人心的,不用出这些血淋淋的手段只怕以后还是压不住手下的这群兔崽子们。
眼看得那人就要跑到寨墙下,寨墙上的几根绳子也是遥遥在望,就在这个人心里一喜,脚下生风就要跑上去时,乐极生悲了,老疤又怎么会让这样一个没什么大本事的小喽啰在自己的眼皮子地下开溜呢,说不定到时候还要让贺长豹讽刺几口的。
所以,就在那个人距离寨墙已经不过三两米,觉得绳子已经在触手可及的地方时,那人心里一喜,心道,只要自己爬上寨墙,到时候就摆脱了那个恐怖的疤脸人了,到时候任你轻功再好,总不至于能从高高的寨墙上跃过去吧,而只要出了山寨,偌大的连云山脉岂不是人自己逍遥,即便是那人功夫在厉害又有何用。这样想着,他的嘴角貌似也扬起一丝笑容。
不过很显然,现实是很打击人的,尤其喜欢愚弄他这样既没有实力有心里不安分的人,特别是当他碰上老疤这样实力完全不能衡量的牛X人物。
于是,还在后边被第一个人肚子里掉出来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恶心的要吐的一众人再一次见到老疤出刀。不过这次老疤显然不想再弄出那样漫天鲜血恶心人的场景,所以这次只是在接近那人的时候,长刀从那人背后的最侧灌入。熟知人体骨骼构造的老疤出的刀自然是精准无比,准确的从那人后背处两块骨头的骨缝间透过,刺如心脏四分后就没有再用力,经验丰富的老疤自然知道,刺入心脏的刀是完全不必刺透的,具体刺入几分能致人于死地老疤也是清清楚楚,所以他没有浪费一丝的力道,这才有些接近于他以前杀人的风格。
那人在欣喜中被老疤的刀刺入,似乎还没有感觉到疼痛,依然跑出了三步,直到右手就要触摸到寨墙上的绳子时才不甘心的倒在了地上,两眼兀自睁的大圆,似乎难以相信自己就这么倒下了,临死前尚发出不甘心的惨叫。眼看得求生之路就在眼前,他却只能不甘心的倒下,也难怪心中悲愤,不过要怪也只能怪他们心里的淫、念。
不过没有人听到,老疤在拔出刀的时候依然微微叹了一声:好久不用刀,终究还是有些手生了呀,看来自己这些年来确实有些惫懒了。老疤竟是在责怪自己刚刚用力多了一分,让刀尖多刺入了一点,这对于以前对力道掌控的无比纯熟的他无疑是难以想象的,所以老疤也不禁感叹自己在周家屯的这些年,终究还是把功夫搁下了,也暗暗的做了某些决定。
这次后边的人心里在好过些,看到老疤没有弄出那样恐怖的屠宰场式的杀人方式,他们也暗暗松了一口气。至于杨德胜和马庆,听到惨叫声的时候他们就知道他们的最后一个弟兄也死掉了,不过他们现在哪有时间管别人的死活,他们两个倒是有些感谢后边的三个人给他们两个争取到了时间,此刻两人已经快要爬到寨墙上,距离顶端不过不足两米远而已,所以两人心里都是激动异常,心里还在庆幸自己二人就要虎口脱险了,不过二人此刻还是有些疑惑,怎么不见原先等着的那二十多个弟兄啊,他们为何独自先出去了而且也没有留下人接应自己等人,要是有人接应的话也不至于这么狼狈不堪啊。
不过两人显然高兴的过早了,有老疤在,怎么会让他们这两个小喽啰轻易的逃走了呢,那岂不是太看不起老疤的水平了。于是,在距离顶端只有一米多远的地方,杨德胜和马庆两个人都杯具了。
杨德胜以前还算是练过几招,感觉要比马庆敏锐的多,攀爬的速度也比马庆稍微快了一些,眼看得一只手就要够到寨墙的上沿,忽然觉得背后传来一阵风声,耳中也能听到刺耳的尖啸声,心中暗道不好的他只来得及转身往背后看了一眼,就被迎面射来的大刀贯穿右胸钉在了寨墙的顶端,一时未死的他被胸部那刺骨的疼痛折磨的大声惨叫起来。
原来老疤在杀了下边的最后一个人之后,之前往寨墙的远方退了几米远,然后对着正在向上的杨德胜扔出了手中的长刀,当然,用扔这个词儿是不对的,应该是投才对,于是可怜的杨德胜就这样被钉在了摘墙上。即便是离得这么远,老疤的出手依然很有分寸,长刀准确的从杨德胜的脏器之间的缝隙穿了过去又从背后穿出。这样的伤如果能够得到及时救治的话还是有希望活的,不过很显然,黑云寨里绝对没有人会生出救他的心思,所以他被钉在身边,便是流血也会流到死。这也是老疤想要的目的,这个人在上边钉着,反正一时半会儿也死不了,正好用来震慑黑云寨以前的一众喽啰,这便是老疤不把他一下子杀死的原因。
还在努力向上爬的马庆此刻距离顶端也不过两米多远,听到杨德胜的惨叫,尚未来得及仰头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就被杨德胜伤口洒出的鲜血滴了一脸,再看看被钉在寨墙上的杨德胜的惨状,耳听这杨德胜和那个被腰斩之人越来越无力的惨叫声,心头一凉,再也提不起往上爬的心气,抓着绳子的手也发起抖来,加上绳子被鲜血一淋也变的湿滑起来,所以马庆的手一脱,就顺势朝着下边掉落下去。或许在掉落的半空中,他心里还在转动着什么样的不甘心的念头,至于这么高摔下去,不死也得是个残废。
不过已经投出手中长刀的老疤似乎并不准备让这个长相猥琐的人就这样掉下去摔死,随手抄起旁边一根用来搭建寨子的铁棍,一端似乎为了某些作用而显得有些尖锐。老疤随手抄起铁棍就朝着往下掉落的马庆投了过去。
于是,质量超过五斤的铁棍就带着呼啸的风声,在一群人目瞪口呆的眼光中把就要掉下去马庆钉在了寨墙的中部。下落的惯性让他的身体在被铁棍贯穿了钉在摘墙上时依然止不住坠落的趋势要往下掉,于是他被贯穿的伤口处,随着铁棒和重力的较量而被撕扯出一道长长地口子,血肉白骨一点点的消磨更让马庆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直到铁棒被卡到锁骨处才停止,这可比杨德胜要痛苦的多。他本就不是坚韧之人,所以口中的惨叫声越加大了,身体也随着铁棒在寨墙上的颤动而上下摇摆,直把远处的一众黑云寨的小喽啰们吓得一个个脸色苍白,便是周家屯的猎户们也像看怪物一样的眼光看着老疤,仿佛不认识他一样。要说他们和老疤在一起也生活了这么多年,怎么就没有发现老疤是一个这样恐怖的人呢。
至于周家屯的族长周仓海却是在感叹,怪不得小风走的时候把处理这些人的事交给老疤来做,想必是他早已经知道了老疤的实力吧。他此时更加感慨的却是,周家屯这样一个小山屯,怎么就让贺长豹和老疤这样两个大高手隐居在此,定然是周家屯的祖宗显灵了吧。
这些话说来话长,其实从老疤启动杀第一个人开始到现在也没有多长时间,直到马庆也被钉在寨墙上的时候,那个第一个被腰斩之人才断了呼吸,下半身也随着的鲜血喷涌而倒了下去,周围被喷射出一道圆弧形的鲜血带。
相信日后无论是谁对黑云寨生出反叛之心,最先想到的肯定就是今天五人被杀的屠宰场式的恐怖场景,相信他们定然会好好掂量掂量,自己是不是能够承受那个一脸冷酷的疤面男人的怒火,这却恰是老疤和贺川风他们一心想要得到的震慑人心的目的。而且看情况,显然比预期预料的要好得多,如果不是他们几个对后寨的女眷起了歹心,老疤顶多也就是露两手震慑一下他们,是断然不会下杀手的,要怪也只能怪他们自己了。
马庆的伤势要比杨德胜严重的多,所以大约惨叫了一盏茶的的功夫,声音就渐渐弱了下去,直到毫无动静,杨德胜身体素质好的多,被大刀贯穿的伤口也是老疤特意控制的,所以一直撑了半个多时辰才鲜血流干而死。那半个时辰之内,黑云寨前寨的小喽啰们时不时的都能清楚的听到杨德胜那惨烈的叫声,声音里透露出的痛苦让他们听得都觉得害怕,被指派去收拾尸体和清理场地的几个人更是一个个面如菜色,第一个被腰斩之人可是把肚子里的脏器都洒落出来了,有老疤在一旁看着的他们也不敢偷懒,还得认认真真的把掉落出来的脏器一截截的收拾好清理掉,想必他们今后的几天看到肉食绝对会恶心死的。老疤已经决定,回来时一定要向贺川风好好建议,这几天一定要给他们好好改善生活,餐餐加肉,让他们看到肉就想到今天的情景,好好的长长记性,不至于以后做了什么蠢事。
……
贺川风他们回来的时候已经接近于天黑,不过前世常年做杀人勾当的贺川风还是隔着老远就嗅到了寨里透出的血腥气。
他倒是完全不担心黑云寨里边会出什么大事,有老疤那样的大高手坐镇,想出大事都难。那么就是那些他们早已经在掌握中的人真的趁他们离开的时候准备捣乱而爆发冲突了,流血的自然只能是他们。开始他还有些奇怪,他虽然说让疤叔便宜行事,可是按照他对老疤的了解,大开杀戒还是不会的,那么就只能是他们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才让老疤大开杀戒的。
刚刚进入山寨是,寨墙前依稀还能看到鲜血的痕迹,眼尖的人甚至还看到了一小截没有被收拾干净的肠道,贺川风让他们先自己散了,让他们去了寨里的让好好交流一下各自的见闻。心里却暗道,过了这次,黑云寨以后的管理想必会轻松很多,而胆敢生出叛逃心思的人想必短时间内也是不会有了。至于长时间吗,来自后世的贺川风自然深明一个管理者应该怎么做,纯粹的**肯定是使不得的,打一巴掌给个甜枣才是正道。眼下选择武力立威也是迫不得已而为之,毕竟现在情况特殊,他们这些外来者要是没有一些震慑的手段,那帮小喽啰可不会服他们,而且眼下贺川风他们的时间又不多,贺川风也没有和他们慢慢磨下去的想法,所以也只能暂时用这样的手段去震慑了。
不过要管理好一个团队,显然不能长久的用这样的方法,物极必反,这样长久下去迟早要出乱子,所以具体怎么做才能管理好这个山寨就要看贺川风日后的做法了。
打发走跟在身边的一众小喽啰后,贺川风此刻却是叫着虎子一起去研究钉在寨墙上的两具尸体。
虎子似乎打小就不怕看到这种流血和死亡的场景,所以虽然年仅十四岁的他面对着两具尸体和一滩鲜血的他却全无少年人应有的胆怯和害怕,至于贺川风,前世早就见惯了生死的他对于杀人和被杀早就看透了,被他直接或间接杀死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看到尸体对他来说简直比吃饭还轻松。
现在这两具尸体还不适合取下来,在这里挂两天的效果更好,所以贺川风他们也没有把尸体取下来,而是直接顺着绳子往上爬,这对贺川风这种徒手攀岩如走平地的人来说自然是轻松无比,虎子靠着力气大也能勉强爬上去一段距离,不过他心中却有些不解:
“小风哥,他们两个已经死了,我们为何还要上来看啊,不过是两具尸体而已,有什么好看的。”
说话间贺川风已经顺着绳子爬过了钉在寨墙中间的马庆,贺川风只是瞟了一眼就没有再看,而是继续抓着绳子往上爬,听到虎子的问话,看着虎子用笨拙的姿势抓着绳子,吃力的爬,贺川风笑了笑:
“虎子啊,看来你和疤叔学这么多天依然没有什么长进啊,这尸体上的学问可大着呢,以后你可是要和疤叔好好学才是,能有疤叔的三成本事就足够了。”
听贺川风提到他和老疤学习,虎子不禁有些脸红。他打小就知道自己是个怪胎,力大无穷,除了贺川风这个更怪的胎能够勉强压制他,即便是大人比其他来也要逊色很多,所以他的力量也一直被他视为法宝。不过跟着老疤的那段日子,他算是体会到了什么叫英雄无用武之地的感受,你力大又如何,可是你打不到我,你力大又如何,我借着你的力打你,于是,即使是在老疤手下留情的情况下,虎子也是整天被折磨的筋疲力尽浑身发软。此刻贺川风提到,他不禁有些尴尬,不过他知道贺川风说的肯定是有道理的,所以也认真记下了。
贺川风在说话间已经到了杨德胜被钉死的旁边,用绳子在腰上打了一个活扣把自己固定在半空中,又把虎子也拉上来固定住,然后对着尸体开始研究:
“虎子你看这伤口的位置,端的是奇妙无比,从这儿贯入,人一般是不会很快死掉的,这周围的伤口想必是这人挣扎的时候弄出来的,我们看这个位置,刀尖恰好从两个脏器之间贯入,不会马上让人致死,只这份眼力就让人佩服无比啊,所以你要和疤叔好好学才是。”
虎子规矩的点了点头。
至于贺川风却是在考虑自己和老疤的差距,想来想去,差距还是太大了,他虽然用弓箭在十几米外也能面前做到这种程度,可是从远处投一把刀过来都有至于的力度和精准度他就不行了。
看来自己需要学习的东西也很多啊,贺川风心里暗暗感叹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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