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黑云寨缺乏的也不仅仅是财力上面的底蕴。说句大实话,桓源祥虽然发展起来的时日尚短,不过也算是初具规模,往来的商人之中也不泛出身于中原的的门阀的人,虽然暂时比不得中原的高门大族多年的积累,不过其财力也算是不小了,用来支撑起一个势力的发展暂时来说还是足够的,起码,暂时来说,短时间之内,黑云寨没有短缺银钱的危机。而且,只要桓源祥能够合理正常的经营下去,迟早能达到大门阀那样的程度,而且,可以估计,这样的时间不会太长。
当然,这是指桓源祥正常的经营下去,不过照现在看来,桓源祥想要正常的经营下去还是有些困难的,首先就是那个即将来临的乱世对于桓源祥目前获利最大的玻璃生意就是一个不小的打击,乱世将领,谁还有心思把玩那些华而不实的东西。若是在盛世,玻璃自然是权贵们争相购买的好东西,可是若是在乱世,连保命都担心的情况下,谁还有心思搞那些东西。而且,乱世之中生意难做,还不能保证自己的人身和财产安全,不少人商人都是大家眼中富得流油的肥羊,起义的农民也喜欢吃大户。所以,每次的乱世来临之时,商人们总是倍受打击的一个群体,只有少数的有背景又有眼光的大商人才能避过乱世的这场劫难。
也幸好,张一刀最初做生意的时候就得了贺川风的指点,玻璃只是桓源祥的敲门砖,在这块上边,桓源祥根本不需要投入过多的精力,只需要把黑云寨的玻璃通过特殊的渠道偷偷的转移到桓源祥的仓库里边,然后自有大量的来自于中原的商人上门寻找求购,他们完全不用担心销路的问题,价格也会被使人们抬到足够的高度。所以说,玻璃虽然是桓源祥最暴利的行当,几乎不需要投入就能有巨大的利润,用一本万利已经不足以形容,不过,桓源祥在玻璃生意上边投入的精力却是最少的。自从桓源祥用玻璃作为敲门砖和中原的各大商家都建立起良好的关系后,桓源祥的主要精力就放在了其他上边。例如,利用和中原商人的良好关系,先吃下他们贩卖到关东的货物,再代为收购他们需要的货物。这样,桓源祥的生意越做越大之后,阳山郡已经成为了整个关东最大的商品集散地,桓源祥在其中等于是充当了中间商的角色。由于关东之地比起中原来要混乱很多,各处的土匪也是藏出不穷,所以来关东做买卖也是要冒着很大的危险的,搞不好就会人财两空,可是又架不住那样巨大的利益的诱惑,大家还是纷纷而来。阳山郡是中原进入关东的第一个大的城池,既然桓源祥愿意充当中间商的角色,而且,因为玻璃制品,他们也有那样的实力,所以,虽然桓源祥作为中间商会分掉他们一部分的利益,可是可以让他们不需要深入关东就可以卖掉自己贩卖来的货物,也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关东特产,减小了他们的风险,而且还未他们节省了不少的时间,所以他们也是非常乐意有桓源祥这样一个中间商的存在的。
所以,桓源祥在短短的时间内就崛起了,为黑云寨的扩展提供了大量的财力,让黑云寨不需要想其他山寨一样因为没有太多的银钱而养不起过多的人手,也不需要花太多的时间去劫道劫财吃大户。总之,黑云寨再民间的名声还是不错的,从来不扰民,不与民争食。其实,黑云寨自己的财源也是不错的,黑云寨是土匪,若是不劫财就失了土匪的本分,迟早会惹人怀疑的。而且,由于桓源祥的玻璃生意,来往阳山郡的商人日渐增多,自然的,经过连云山脉的做生意的人就多了,黑云寨自然不会放过这些送上门的肥羊,怎么也要吃几口才对得起自己土匪的名声来。不过,黑云寨的抢劫还是很有原则的,反正来往于阳山郡的商人大都是做大生意的,赚的都是暴利,黑云寨也不全抢他们的东西,每十抽一或抽二他们还是能够接受的,反正最后都是转嫁到回到中原买东西的权贵们身上,再者说,他们从桓源祥花大价钱贩卖的玻璃实在是太金贵了,一不小心就会被碰碎了。所以,摸清了黑云寨的脾性,知道连云山的土匪还不是很贪婪的时候,大家大都不愿意动手,都本着破财消灾的原则拿出一笔钱来了事,当然,若是有不开眼的,黑云寨的人也不是吃素的。总之,黑云寨在这上边得来的钱财也不少,起码够黑云寨几千人的吃喝拉撒还略有剩余。当然,黑云寨的开支自然不仅仅是吃喝拉撒,贺川风想要练出精锐的人马,在这上边的投入才是黑云寨开支的大头,这些就需要桓源祥赚取的财力来支持的了,不是抢劫那些小打小闹能支撑起来的。
这样看来,黑云寨在财力上虽然比的得中原的各个大门阀和权贵豪族,可是用来支撑起黑云寨的门面来还是足够的,也不比那些大门阀的优势少多少。而且,由于桓源祥作为中间商这样一个特殊性质的商家的存在,还可以为黑云寨的发展提供不少的便利,黑云寨所需要的各种物资都可以通过桓源祥来收集,黑云寨抢来的东西也可以通过桓源祥来销赃,还不会引起外界的怀疑。而且,近年来,贺川风早就吩咐张一刀利用黑云寨的优势暗中大量的囤积类似于粮食、火油、铁等战略物资,用来应付即将来临的乱世。
照这样说,因为有桓源祥的存在,再加上黑云寨武力上的配合,似乎并不逊色于中原的大门阀多少,实则不然,黑云寨与那些中原的大门阀的差距还是很大的。
或许,黑云寨暂时来说并不缺少钱财,在这方面虽然比不得中原的大门阀,可是并没有什么大影响。只要各自的财力能够支撑起各自势力的发展就足够了,很明显,黑云寨的钱财是足够的,已经足够支撑起黑云寨在几年之内的发展。可是,在其他方面,黑云寨比起中原的各大门阀就差远了。
黑云寨差的并不是钱财,差的是门阀世家在几十年甚至几百年内的积累。这种积累下来的势力是很恐怖的,并不单单的表现在财富的积累上边,更重要的是很多年积累起来的错综复杂的利益关系网和庞大的人脉。不要小看这些东西,门阀世家就是凭借着这些利息关系网络和庞大的人脉关系才能存在的。
毫无疑问,中原的门阀世家都是拥有庞大的财力的,家中拥有的产业和田产不在少数,可是他们在官场上的隐形财富才是最重要的,远比金银那样的财富来的重要。各大门阀世家在官场上的子弟都不在少数,朝廷中枢之中的不少人都是出自那样的大家族。当然,公孙白是个异类,在大赵国,像公孙白那样没有依靠门阀和家族势力就爬到高位的人是绝无仅有的,多少年来只有他一个,其他的或多或少都有门阀世家的影子在里边的。而各个门阀世家在几十年上百年的发展中,早就通过各式各样的利益关系营造起一个庞大的网络,里边不少人的关系都和门阀的兴衰有关,是一荣俱荣一辱俱辱的关系,其他一些人也大多是受过恩惠或是欠了人情之类的。这个庞大的关系网络和人脉才是门阀发展和存在的基础,是几十年上百年才能营造出来的,不是在短时间之内一蹴而就的。
而黑云寨比起这些门阀世家来,最缺少的正是这种通过几十年上百年的发展积累起来的庞大的利益关系网络和人脉。黑云寨是在最近四年之内才崛起的,缺乏大门阀几十年积累起来的底蕴。虽然桓源祥在发展的过程中叶积累起了一些人脉,不过比起各大世家几十年的发展积累,实在是不够看。而且,更重要的是,士农工商四级划分,商人处在最低端,桓源祥很那和士子文人建立起什么关系,而且还受到这些人的排斥。不像个大门阀世家,在这上边天生就有优势,他们家族之中做官和读书的人都不在少数,很轻易的就能和文人士子建立起良好的关系,不像桓源祥,在这上边几乎没有可能,即便是有也是和一些官员互相利用而已。而作为向黑云寨这样的土匪势力,那就更没有可能了。
贺川风清楚这些东西,他是来自于后世的人眼光自然要比这个时代的人高出不少,对于古代的类似于农民起义这类运动的弊端知之甚深,知道这些人很难获得文人士子的认同,和地方势力的矛盾也很深,所以几乎没有成功的可能。
正是因为这一点,贺川风才迫切的要从连云山中走出来,去为黑云寨和自己的将来寻找一个更加宽广的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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