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刘和勇站在那里大声喊话,但是周围的不少人却满是绝望的心情。 十分钟啊,这里一千多号人,每一秒种都会被砍倒两三个,等十分钟过去,又有几个人还能站着?不要说下边的小弟,连刘和勇自己都不确定能不能坚持到十分钟。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倒下的人越来越多。有的人刀砍没了,砍断了,砍卷刃了,就用牙齿,用指甲,用拳头,用脚,奋力而又疯狂地攻击周围的敌人,也不在乎,自己是不是会遭到更可怕的还击。
咔嚓!刘和勇用片刀架起一根击来的钢管,一声脆响,手里的片刀只剩下一半了,紧接着,又是一把砍刀劈来。只见他不退反进,一拳打在那个南太平教众的鼻子上,血流如注。随后抓着对方拿刀的手腕,嘎啦一声脆响,将对方的手腕生生拧断,夺来对方的砍刀,反手一刀,硬是削掉对方半个脑门。突然背后一痛,不知道是谁在他身后砍出一条深可见骨的伤痕。
“呀吼!”打到现在,刘和勇几乎丧失了神智,发出野兽般的嘶吼,手中武器向身后反撩,扑哧,从一个人左肋骨砍进去,刀身大半没入身体,将心脏一分为二,立毙当场。随即转过身来,抬脚猛地一踹,手一抽,顺势将武器拔了出来。
“想不到这个手下败将发起疯来也这么生猛,啧啧……”萧太平看到刘和勇全身上下和一个血葫芦一样,身上翻卷的刀口不知有多少。
此时旁边几个带了纱布的小弟也忙开了,战场上的临时救护有时候也是非常有用的,经过简单包扎,可以防止失血过多的情况,同时经过医疗之后,也能短时间内回复一定的战斗力。此时正在那里包扎的程山看到了刘和勇还在那里虎虎生威,也从身边捡起来落在地上的大砍刀。
“平姐,他交给我了!”高大的程山从旁边站起,将刚刚从对方据点一楼的柜台上找到的一瓶矿泉水猛灌下半瓶,将剩下半瓶从自己头上淋下来,洗干净脸上的血迹,水流进身上的伤口里,疼的倒吸口凉气,但此时经过一小段时间的休息与包扎,已经差不多恢复体力了。
“小子,我来战你!”程山一手拿着大刀,一手插入己方的人群中,猛地一拨,将一大群拨开。南太平的人见到有人推自己,本来想破口大骂,但是看到是程山,又将话吞了回去。
刘和勇此时已经砍杀得麻木了,并没有听到程山的话语,只觉得身畔有劲风袭来,本能地向身边挥刀。咣当!两把刀碰撞,全场都听到了声音。
程山和刘和勇同时后退一步,心中一惊,暗道对方好大的力气,手臂都被震得发麻了。
“小子,再来!”程山用力咬牙,又举起大刀砍过去。
“怕你不成!”刘和勇抬脚踢开身边一个想要来偷袭的南太平教众,也挥刀上前。周围的小弟见到两人单挑,也自觉地闪开来,腾出一小块空间。
两人都是以勇猛刚硬见长,打起来虎虎生风,势均力敌。一连串的金属碰撞之声响起,两人交手几十招不分胜负。两人都是有伤在身,同时经过激烈的拼斗,有些体力透支。相对来说,刘和勇伤势更重一些,一滴一滴的鲜血顺着身上的刀口子流淌下,整件衣服整条裤子血红一片,走过的地方,留下一个个血红色的脚印。
程山也不好受,由于用力过猛,先前经过简易包扎的伤口重新崩裂开来,点点血迹透过纱布生出来,直到最后染红了整个纱布。
咣当,两个人硬拼一招分开,刘和勇肋下被挑出一道深深的口子,甚至可以看到露在外面的白骨,程山大腿被刺了一刀,皮肉向外翻出,煞是恐怖。
“勇哥,你没事吧,要不先休息一下。”一个小弟扶住刘和勇的身体。
“山哥,你先歇歇,下边的事情交给咱们兄弟吧。”南太平的教众也有几个走了过来关切地说道。
程山微微摇摇头,抬起手中武器,大吼一声朝着刘和勇扑去。后者手臂一振,推开身旁扶着的小弟,也抬起大刀迎上去。叮!武器相交,迸出火花,两人的刀刃都崩掉了一小块。
程山站在原地,抡刀再劈,刘和勇退后一步,正准备回击,忽然觉得一阵头晕目眩,手臂酸麻无力,这是失血过多的症状,强打精神,咬破舌尖大刀挥出,借着疼痛让自己脑子情形几分,叮!刘和勇只觉得手中一空,武器旋转着飞起,掉落到身后的人群中,之后蹭蹭蹭倒退三步,坐倒在地上。一条深深的口子出现在胸口,劈断肋骨,可以看到伤口中的肺叶。
“勇哥!”几个小弟赶忙上来扶着刘和勇,只见其坐在地上,满脸怒色,双目圆瞪注视着程山,鲜血从胸口的伤痕中流下。但是圆瞪的双目中,已经没有了光彩。
“哎呀,勇哥死了。”一个小弟突然叫起来,可不是吗,刚才刘和勇经过一场激战,虽然只是皮外伤,可是失血过多,已经到了油尽灯枯,若是及时送医院输血还有救,可是后来和程山又奋力拼斗,全凭着一口气在支撑,最后程山奋力一击,哪里还能够挡得住,当场就被内力震断了心脉,气绝身亡。
“勇哥死了……”这句话像瘟疫一样在北太平教众中间传播,士气本就低落,现在被这个小弟打击得毫无战意,纷纷溃败起来,只有一些求生的本能让他们挥动着武器,做无谓的困兽之斗。
程山手拄着大刀喘息着,随后用力抬起武器,高喝道:“对方头头已经死了,弟兄们,随我杀!”
“杀!”南太平教众气势如虹,刀光霍霍,血光迸现,把北太平教众杀得哭爹喊娘。这时候,萧太平眼珠子转两圈,计上心来,朗声说道:“北太平的听着,投降的不杀!投降的把武器丢掉,抱头蹲地上!”
此话一出,很快就有人将片刀钢管丢在地上,蹲下高呼:“别杀我,我投降!我投降!”
没有人嘲笑他,有了第一个投降的,很快,第二个第三个抱头蹲在地上。
投降的越来越多,武器掉落在地上发出哗啦啦的响声。
“不准投降,没骨气的东西!”几个北太平的小头目气急败坏地叫道,可是没有人听他的,投降的人一片一片地将武器丢在地上。
“不准投降,杀一个够本,杀两个挣一个!二十年后还是一条好汉!谁投降的,就是敌人,给我杀了!统统杀了!”尽管这个人叫得很大声,但是依旧没人理会他。不怕死的人并不太多,尤其是在这种投降就会活命的时候。那小头目一怒之下挥动手中的大砍刀,噗嗤!手起刀落,一个投降的人当场被斩杀,可是纵然如此,投降的人还是杀不胜杀,原本在这里一千五百号人,此时扣掉被杀得,投降被俘虏的,受伤倒地的,还在抵挡的只剩下不到两百人。仅仅做出了一些微弱的抵抗,就被淹没在人群中。
那个还在砍杀己方投降兄弟的小头目突然觉得胸口一凉,一把匕首从后心捅了过来。转头一看,竟然是自己的一个心腹手下。
“你……为什么……”那小头目咬着牙说道,血一滴一滴从嘴角落下。
“忠哥,我不想死……更不想死在你手里……我还有个儿子!对不起了……”那个人满脸悲愤,猛地一拔匕首,一道血箭射出,那小头目满脸不甘地倒地了。
“兄弟们,加把劲,打完咱们吃夜宵喝啤酒去!”李云生高声鼓舞道。
就在这时,萧太平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打开一看,是一位影堂的头目发来的短信,信息很简单:对方援军三千人一分钟。当即向着还在外面指挥的卢庆元传音道:“对方援军一分钟后就到,有三千人,做好准备。”
“明白。”卢庆元传音回来,很快,北太平残余的人被收拾干净,对方一千五百号人除了个别被打散的,全军覆没。南太平死伤不过三百余人,算是了不起的大胜。
就在这时,街尾传来汽车马达的声音,一辆接一辆的巴士卡车排成长龙从远处驶来,最后停在了据点附近,车门打开,一群群身穿黑色衬衫,手拿钢管片刀的大汉从车上跳下。
“有敌人,准备迎战!”卢庆元高声叫道。尽管刚刚打完,有些疲惫,但是气势高昂的南太平教众高举片刀毫不畏惧地迎着数量不相上下的敌人冲去,一黑一白两股洪流碰撞在一起,碰撞处,不时地闪现出白色与红色,白色的是刀光,红色的,是血光。
袁权坐在一辆卡车的副驾驶座上,看着战场里的情况,对方从据点里倾巢而出,不用说,那安排防守的一千五百号人已经全军覆没了,而造成这一切的,正是自己的错误判断,指挥失误造成的。当下朗声吼道:“兄弟们,给我狠狠打,为兄弟们报仇。”若是再不把丢掉的据点打回来,恐怕自己罪责难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