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四待二人走后,对着幼狮说:“等你长大了,可不能找个老虎做媳妇。”
哑女见状笑了笑。
阿四拿藤球逗着幼狮,回头说:“哑女姐姐既然能听见,恐不是天生就哑吧?”
听见阿四这么说,哑女的眼中闪过了一抹忧伤。过了会儿,竟流了泪。
与幼狮玩耍着的阿四,见哑女哭了,就将藤球放在一边,过来与哑女说话。
“姐姐,莫不是阿四提起你的伤心事了?不妨与我说说?”阿四关切地问着,但哑女并不答话。
“不如,阿四先说说自己。”
“阿四小的时候,家里很穷,后来这几国打起仗来,家里就更穷了,爹娘把吃的省给阿四,没多久就双双病死了,想是饿的。那个时候,不少人家里死了人,于是大家凑钱一同殓葬了,见阿四可怜,就顺手把阿四的爹娘给埋了。乡邻们也没钱,不能一直接济阿四,那时候阿四还很小,约摸七八岁,一路跟个要饭的婆婆到了米国,就在这外面这五谷街上,遇到了我家少爷,少爷见阿四可怜,就给了婆婆几个钱,要了阿四。回府上,帮阿四洗干净,换了衣裳。看阿四个子小,怎么都不相信阿四八岁了,于是给阿四取了名字,叫阿四。再后来,有个常来府上的大小姐非要教阿四武功,但阿四太笨,只学会些许皮毛,少爷也并不怪阿四。要说我们少爷命也不好,少爷自小在府里受气,长大了还娶了两只母老虎。唉……”
听到这哑女不由得笑了。
“哑女姐姐笑的时候不是有声音么?怎么就不能说话呢?”
哑女想了想,然后断断续续的在桌上蘸着水写下了自己的事儿:“哑女小时候不哑,爹是康国的一个小官,虽不算大富大贵,也可算衣食无忧。那时府上也养了这么一只西域狮,要不是它,哑女也活不到现在。有一天,我睡到半夜,听见院子里很吵,再后来就是一阵火光,我就晕了,再醒来时,见狮子驮着我,它身上都是伤,只剩了一口气,没多久就死了。我一个人在街上哭,前面不远就是已烧尽了的家,后来审案的王爷收留了我,但这案子至今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偏我又什么都想不起,什么都不记得。自那时起,我就不会说话了。王爷王妃见我可怜,一直待我很好,前年老王妃过世了,近来王爷又娶了新王妃,新王妃看哑女不顺,于是哄了王爷,将哑女连同幼狮送给了公主。”
哑女此时在桌上写着。哭得已成个泪人了。阿四也是。也开始在旁边抹泪。幼狮此时通人性地过来。分别舔了舔二人垂下来地手。
“阿四听说这公主刁蛮任性。十分不好伺候。”
“那是传言。我见到地公主倒不是那样。”
“那是怎样地?”
“等你见了就知道了。”
“那我去见见。”
“公主已经出门了。我刚才去送糕点的时候,就已经出去了。”
话说齐阳公主被末野门的突然造访一吓,早上醒了之后就穿衣服,赶紧出门,连饭都没吃。
车辇来到宫门外,齐阳换了小轿,被人抬着到了美妃的小院。
一进门,这美妃正在吃早点。
“王儿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娘,王儿有要紧事问你。”
见齐阳神色慌张,美妃抬手叫人把早点先撤了。
“娘,这我能吃点么?”
“呵呵,王儿没吃早饭?”
“是啊。”
“那先别撤了,再让厨房端几碟小点过来。”
于是齐阳狼吞虎咽的在美妃这儿吃起了早餐。
“王儿不是才一天就后悔让驸马娶二夫人了吧。”美妃说着掩嘴笑笑。
“不是……”齐阳嘴里塞着这等美味点心,一着急,噎着了。连忙喝了口茶,把点心顺了下去。
这史上第一噎啊!齐阳的脑袋里瞬间闪过,这要是在古代还没看见杨贵妃就被点心噎死了,我也太惨了。
“慢点吃,一个堂堂公主,吃东西这番模样,连规矩都忘了。”
“吃饭还有规矩?”
这古代也太麻烦了!
“当然,莫说有规矩,就算是没规矩,你一个女儿家家吃相也不能如此不雅吧。”
嘿!您还真说对了!我还真就不是女的!
虽是心里那么想着,但是口上却连连称是。
“你到底为什么这么早就来看娘啊?”
“娘,你不知道,昨天半夜,末野门居然来我寝宫了!也没人通传!门口的侍卫们还都撤了!你说奇怪不奇怪。”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这还不是你失忆前,跟末野门十分要好,准了他自由进出齐阳宫。”
“啊?!”
我靠!这公主缺心眼吧!让个男人自由进出!
“你定是将此事也忘了,想这末野门,虽是粗人,待你确实不薄。本来你们俩的婚事,王上都要准了,结果你又不想嫁了,偏偏看上那个文弱书生。”
“原来是这样,昨天他一来我还吓了一挑,他功夫还真不错,嗖的一下就没影儿了。”
“你不是也行么?天天就喜欢往墙上跑,非房顶不走。”
“我还会飞呢?”
“王儿的轻功不比末野门差吧,不然他怎能追不上你。”
合着这公主还有这么牛的一个本事呢!这功能我哪天得开开!
齐阳吃完早饭,现原来红花大婶养了一只猫,这猫长得有点像6霏霏养的那只,于是齐阳就拿了点心去逗猫。
红花大婶此时则重新梳妆打扮了一下,像是要出门。
“娘去干嘛?”
“王儿自行看看,宫里四处走走,娘约了其他三位娘娘打马吊。”
马吊?不就是麻将么?
“娘,我也想去。”
“想去便随娘去。对了,你那刺客的事儿查明了么?这事儿可不能耽误,要是有同党一并揪出来处死。”
“还没……”齐阳早把这事儿给忘了。
“你现在还能审刺客么?”
“娘,我是失忆,我又不是傻了。”
“我看差不多,都给自己的驸马找女人了。”
“娘,你就会拿王儿开心。”
“不过说正格的,这刺客之事万不可马虎,得抓紧办了。”
“那王儿就不去看娘打马吊了,乖乖去审犯人。”
“这才乖,不过,这罗大人,好好的怎么会养出个刺客女儿呢!”
“娘,这罗大人是什么人?”
“这罗大人是米国的中书令,是乌赞王叔一手提拔上来的,近年来升的很快,不过对王上倒算谦恭,比王叔手下的其它大臣要好得多。”
中书令?这是什么官啊?早知道应该好好学学历史。
齐阳跟红花大婶话别之后,乘着小轿出了宫,换了车辇,直奔天牢。
要说这天牢的卫生状况真是不佳,还没进去,齐阳就闻到一股蹿鼻的臭味。
我天!这天牢比简易公厕的口味还重,一般人还真受不了。
齐阳正在天牢门口研究到底要不要进去的时候,包丞相正从天牢里面走出来。
包丞相这几天,一日来天牢三回,为的就是顺便给他老友罗大人送三餐加必需品。
“公主来了?”
“啊,是啊。”齐阳心想,这不进去估计也是不行了。
“老臣陪同公主一同进去。”
“啊,好。”齐阳遍寻四周也没现什么可以蒙住嘴鼻的物件,于是一咬牙一跺脚,拼了。随着包丞相,就进了这臭气熏天的天牢。
包丞相头前带路,齐阳在后面跟着,一干随从紧随其后。
这其中没几个来过天牢的,这味道自然没几个能适应的了。一个个屏气遮鼻就这么的走道天牢一处阴森之处,黑暗中有道铁门,门一打开,所有人都冲了进去。
为什么?因这门里的味道比外面清淡许多。
这一间,就是罗雅彩的牢房。
环看这牢房之内,床褥不在话下,居然连梳妆台都有。
这古代犯人待遇够好的啊!
齐阳心里感叹着,包丞相在旁边说话了:“这天牢环境恶劣,臣实在不忍让老友及其家人受罪,就叫人把牢房收拾了一下。”
哦!合着是走后门啊!那就难怪了!
“齐阳公主?你来干嘛?”
对面说话之人,衣着艳丽,五官端正,粉黛之下,也可以算做标致。
“你就是罗雅彩?”
“就是我,怎么?要杀便杀!本小姐没功夫跟你废话!”
“臣请公主屏退了左右再议。”包丞相知道他这外甥女性格直率,万一对公主出言不逊,这里人多口杂,那就不可挽回了。
“好,听丞相的,你们都门外候着。那个,丞相也请先回府吧,本宫想自己亲审犯人。”
众随从听命只好无奈的捏鼻而出。只有包丞相还有些不放心:“只公主一人?”
“恩,丞相放心,本宫自有分寸。”
包丞相想起有人说过,这公主功夫也十分了得,要是这俩打起来,受伤的估计是自己,于是退出门去。
铁门一关,齐阳就一**坐在了罗雅彩的床上。
“这床睡得惯么?”齐阳摸了摸铺盖,还挺软。
“谁让你坐了?”罗雅彩都到了天牢了,脾气依然如故。
“这屋内除了这床还能坐哪儿?”
这间牢房,除了罗雅彩正坐着的椅子,就再无其它可坐之处了。
“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你又不是第一次要杀我。”
“你这公主胆子倒是不小。”
“那是,胆子不大能当公主么?对了,你的事儿驸马,都告诉我了。”
“什么事儿?”
“就是一些事儿,包括你某次杀我未遂。”
“那你还这么多话,直接砍了我就是,不过杀你之事与爹无关,你得放了我爹。”
“嘿!你这丫头脾气还不小,都阶下囚了,还这耍小姐脾气,跟本宫谈条件。这可不对啊,这得改。”
“要杀便杀,哪儿那么多话。”
“我是公主,凡是讲求公平,公正,我审案看得是证据,不是你说让我杀我就杀的。再说,我一个堂堂公主,凭什么听你的。”
“公主了不起啊,就会强抢人家丞相少爷当驸马。”罗雅彩此事想到了包紫骧,顿时断了刚才的意气,脸上挂了一副愁苦的怨妇样儿。
“什么叫强抢?你这可不对啊,我对驸马别提多好了,不然能给他娶二奶么。”
罗雅彩初听此新名词不由得问道:“二奶?什么二奶?”
“‘级二奶’你不知道?”
齐阳此番就是拿这古代人不知的词来测试罗雅彩的反应的。再怎么说齐阳大学也认真选修过心理学,除了演技卓绝的人,撒谎定不会逃出他的眼睛,当然这其中包含许多例外。
“我为什么要知道?”
看样子,罗雅彩不像在撒谎。
“你不知道?”
“你这公主,脑子坏了吧?”
“这你倒知道?”
“你要不是脑子坏了,怎么胡乱说话?”
我成胡乱说话了,你这丫头怎么就搞不清楚状况呢!
“你因什么被抓入狱你不知道?”
“我当然知道!不过好女做事好女当,别连累其他人,我爹什么都不知道。”
“你被抓那天都干什么了?快给本宫说一遍。”
“你让我说我就说啊!我偏不说!要杀便杀!反正是死罪!啰嗦什么!”
嘿!这死丫头!我这看驸马的面子找辙把你往外弄,你还死乞白赖的赖这不走了!这低床软枕的你睡习惯了吧!难不成这天牢比你家舒服?
“行,你爱说不说,本宫走了。”
此时齐阳心中已有了七八分主意,不过根据多年观看侦查类电视剧的经验,他还需要掌握其他证人证据,罗雅彩这儿,没什么未知线索了。
“不送!”
关上铁门,罗雅彩的声音在天牢里回荡了很久,这让齐阳突然想起了他们家领导。
这罗雅彩,比6总还彪悍!能有人喜欢么?唉,怪不得包紫骧娶了周溪。
感叹之余,齐阳一时忘了这周遭环境,深吸了一口气,这口混浊如烟的空气,让他一直咳到天牢之外。
天牢门口,一干随从等着不说,包丞相也没走。齐阳看着这帮人,心里琢磨。
这古代人是傻呢还是缺心眼呢?那边那么一棵大树庇荫不去,非跟这大太阳地里晒着。
包丞相见齐阳出来,连忙走上前来:“公主审出结果了?”
包丞相似乎对结果很着急,可惜齐阳暂时还就没结果。怎么说呢?
“丞相自可回家休息,本宫若需丞相帮忙,自会派人去请。”
“这……”
见包丞相犹疑不决,不肯离去,齐阳又说:“本宫知这牢中之人,是丞相至亲好友,定会给丞相个交待。”
齐阳说完,伸出那小玉手,轻拍了一下丞相躬着的身子。
“既然如此,老臣告退。”
见包丞相乘车离去,齐阳回头问绿儿:“这近处可有校场?”
“五谷街上的御用校场最近。公主今天要去校场?”绿儿好奇地问着。
“是啊。”
“公主穿这样去校场?”
“是啊。”齐阳低头看看自己的轻纱薄裙,笑了笑又大声说:“去校场!”
上了车辇,众人一路奔到五谷街御用校场。
这校场上,好不热闹,王孙公子,对打的,单练的,看着比现代健身房可热闹多了。花样繁多不说,器械也十分人性化,原木人桩,各个都拿皮面包了角,齐阳伸手一摸,这击打之处,竟是软的。
看来这古代运动防护做的不赖嘛。
齐阳刚来时,众人还都没看见他。过了一阵,校场上突然安静了,一个个拿了衣服物件,66续续全都走了。
嘿!这些人,看来这齐阳公主定是个武林高手!不然怎么我一来都跑了。
“这人又都走了。”绿儿在一边感叹。
“怎么了?”
“上次公主把一位公子打得半个月不能下床,自那以后,再没人敢在公主面前练武了,恐伤了自己。”
“那位公子好些了么?”
“好了是好了,不过听说,唉……”
“怎么了?”
“听说后继无望,正打算进宫当太监。”
“啊!?”
这公主牛!把人活活打成太监了!把人家的人生道路彻底改变了,忒人才了也!怪不得那么多人憋着刺杀公主,这没少得罪人啊。都走了好,清静,而且安全。
齐阳环看四周,没有现不熟的面孔,于是叫人准备射箭用品。
那日,齐阳从包紫骧除了得知落药一事,还知道了罗雅彩这人功夫虽好,但箭却十之**射不准,唯一准的那箭还是蒙的。因为这罗雅彩眼神不好,十米之外根本看不清楚,更别说射箭了。不过这是包紫骧说的,没有事实依据,未免人说包紫骧偏袒他表妹,齐阳决定还是要亲自验证,让众人信服。
校场准备停当,派去天牢提人的侍卫也回来了。可提来的却不是罗雅彩,是罗大人。
“这罗雅彩呢?”
“秉公主,这罗大小姐说她身体不适,不方便出门。”
“荒谬!她一个犯人!她说不来就不来?你不会把她抓来!”
“小的们打不过她……”
“没一个能打过?”
“恩,全上也打不过。”侍卫们不好意思地说着。
这四个大男人能打不过一个小丫头?看那罗雅彩也没多强壮啊。要是这样,这当初又是怎么把她给抓起来的呢?
齐阳想着,走到罗大人面前。
“罗大人。”
“罪臣在。”
齐阳见这罗大人虽此时穿着囚衣,带着枷锁,但手腕处并无伤痕。就知道这枷锁是刚带上的,有后台的待遇就是不一样。
要不是齐阳知道这刺客一事不关这罗大人什么事儿,定会拿他开刀。不过人家既然是冤枉的,也别太难为人家,何况开后门的还是包紫骧他爹。
“罗大人可知因何事收监?”
“罪臣实在不知。”
“不知你就乖乖被抄家了?”
“罪臣承蒙王上恩典,官居要职,今日,王上囚臣于牢,也定有王上的道理。”
这就是传说中的愚忠吧!我也算见识了一把什么叫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唉,傻死了都。当这么大官,愣不知道什么叫据理力争,自己没犯错,非跟这牢里蹲着,拿坐牢当休假了吧?这什么都不知道,我审他干嘛?放了得了,那牢房那环境,真不是人住的地方。何况这大叔看起来,岁数也不小了,时间久了再得个风湿什么的,到时候出去也治不好。
要说齐阳这脑子想的还真多,全不拿这罗大人当犯人审理,完全照着敬老的路子走的。
想好之后,齐阳说道:“看在罗大人为米国操劳多年的份上,本宫决定准他取保候审。”
“取保候审?”连罗大人都纳闷,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交点银钱当担保,然后回家听信儿,到时候审此案的时候再来。”
“可是……”罗大人此时面露难色。
对了,家都给抄了,哪儿还有银子!算了,连押金都给你免了得了,我这公主当得也太善良了!
“来人,摘了罗大人的枷锁,派个车辇送罗大人回家,之前抄了的东西先当做押金,什么丫鬟家丁也都一起放了。”齐阳自顾自的说着,众人虽然惊讶,但在这校场之内表示异议,万一被这公主一下打成太监,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于是众人听命行事,摘锁的摘锁,备车的备车。
“公主,罪臣之女雅彩……”
罗大人此时还想着自己那惹祸的丫头,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啊。齐阳在心里暗自感叹了一下,说:“罗大人今日可以回府居住就可以回府居住,至于那罗雅彩,就在天牢反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