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一旁迫不及待地模仿起来。可洞内只见影子不见腿脚的功夫,让我无从下手。
师傅叫我试招。我只看几眼师傅画在石壁上的无影脚的招术简图,就会了**成。我有一种天生的武术灵感,触目即会。
他例举了无影脚九九八十一招的变幻莫测。说其实还不止九九八十一招,只要善其变,就会有无数个八十一招。他告诉我,比如借助风势,无影脚就会产生不同的力量,不同的高度、度。那么,无影脚攻击与躲闪对手的力量、度都会产生巨大的差异。
童子带我到黄龙洞中的练功洞。我静下心来,一招一式的细细的揣摩,心领神会。尤其是细细揣摸李师傅的教诲,用于实践。洞中不知日月,童子用灯草的长度来裁量我的日子。很长的日子了,我自知功夫有所长进,并能与陪练的童子平分秋色了。一日,李师傅看了我与童子的打斗,点头打起了眯眼笑。我想他一定是笑我自创了几个无影脚的有影动作。
那日,师傅正要与我过招,想检验我的功夫。刚脱下道袍,北一侠就差人来报,说“温神豹”失去何梦这个美人后,已经狂了。“哆哪咪”抢得美人后深居简出。“温神豹”大为恼怒。
“温神豹”一时夺不回美人,就四处寻找美女,凡十六岁到二十六岁之间的美女都是他抢劫的对象。
师傅对来人说,请北一侠传令各位弟子通知各家各户稍有姿色的妇女不要洗脸梳头,脸上抹些锅烟子。在人烟稀少的房前屋后,加强巡逻。师傅的意思是避其“困兽”锋芒,那“温神豹”因色起心,比打一场恶战还要难对付。
我憎恨“温神豹”,真想马上飞出洞去擒住他,剥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吃了他的肉。我想腰间红痣“赠送美人何梦”这一招还真是天下一绝。“吴朱”(土匪“温神豹”吴鹏与流寇“哆哪咪”朱虎)联盟就这么轻易地瓦解了。这是大快人心的事,可事情都有个反面,这反面的事,也是个令人痛心的事。
师傅见我无影脚招招皆会,就嘱我回家精练。要练到出招不是在出招,功夫才算真正到手。就像一个人的呼吸一样,呼吸就是生命,多么重要,可是又有谁在时时提醒自己要呼吸呢?
我告辞师傅,来到了青龙洞。一股强烈地思念何梦之情油然而生。何梦为了大家的利益牺牲了自己的幸福。但我思念何梦的理由,还不止于此,因为她长得太像我的妻子何氏。
我感觉到我的联想成了我生活的一部分。虽然说我与妻子何氏的感情也就一般,可她和我母亲的感情却是很深的。何氏是我们的救命恩人、再生父母。我母亲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我又是一个大孝子,由此可见这中间的情感深度了。何氏与我的感情已越了夫妻之情,已上升到生死与共的生命高度。何氏就像我身上的一根神经。也是我们全家人身上的一根神经。
我偷偷看北一林在河滩上用那玩具弓射一块悬挂在空中的铜钱眼。他用的是茅花箭杆,箭头上栓了小手指粗的竹筒。竹筒里固定着一颗尖尖的铁钉。他嗖嗖嗖地连射五支箭,十米开外,箭箭穿过铜钱眼。铜钱眼的那边蜘蛛丝,细小的蜘蛛沾在蛛网中心,已成泥浆。
北一林看我上心他的穿钱箭,就让我玩。我玩了五箭,没有一箭穿过铜钱眼。我丢掉他的玩具弓,懊恼自己在北一林面前丢了丑。
北一侠去通知弟子们防范“温神豹”的偷袭,还没有回来。
我和北一林玩不来,就在心里誓再也不看他的穿钱箭了。这天中午,我躺在青龙洞里胡思乱想。白日做梦,梦中变成了一条长龙,呼呼飞腾在武陵源的云雾中。我从空中俯视下界,齐唰唰万千箭羽齐,向我射来,把我的梦吓醒了。我走出洞,想着刚才在梦中看见的万千箭羽,原是眼前万千奇峰,心就静了。
我等着北一侠回来,有些事想和她商量商量,好回向家大院。
这天已是太阳偏西,北一林仍然练他的穿钱箭,也不答理我。
我显得无聊,练了一阵无影脚。呼呼生风,山摇地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