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小姐”在路上对杨雄说，你骑着我。杨雄说，我自己走。“羊小姐”说，你骑着我，我的眼睛才会变得越来越明亮，我的心才舒畅。

“羊小姐”的父母去逝后，杨雄操持了所有的后事，就从金鞭溪搬上了羊寨。羊寨上的人都知道杨雄的为人，就推举他当了寨主……

后来哑道童给我转告了杨雄在黄龙洞里的情况，是不是师傅让他转告的，我不得而知。当我得知杨雄在打北一侠的注意时，我无缘无故地起了戒备心。

那天，杨雄给黄龙道人直截了当地提出了要娶北一侠的要求。也就是说，他正式向北一侠求婚了。他懂得山中规矩，请黄龙道人来做这个大媒。

黄龙道人看着杨雄带来的两样礼物，心里什么都有数了。可他还是领教了杨雄的直爽。黄龙道人也直来直去的说，婚姻大事，你自己去问问白玉霞，看她自己是否心中已有人。再说，师傅只能给她提些参考意见，主还是要她自己作的。黄龙道人说，山中虽有婚姻大事，媒灼之言的规矩，但这山中也有木叶传情花为媒的风俗，你年少有为，不妨自己与白玉霞多多接触一番。黄龙道人算是婉转得体地拒绝了扬雄的请求。

杨雄果然是个通情达理之人，关于婚姻的事，他告诉黄龙道人就不要操心了，他自有分寸。杨雄说完，莞尔一笑，给黄龙道人递上另一样东西。

黄龙道人捧着盟誓血酒，面对自己的洞中神坛，庄严地喝了一口。杨雄默默地跪在黄龙道人的身后，神色同样是庄严神圣的。他们谈了更重要的事情……黄龙道人说，这坛酒，还要留在更加庄严的时候……

后来的一天下午，杨雄来到青龙洞。见过我、北一林、银妹，就直接把北一侠喊进了洞内。

这是一场秘密约会。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过去，洞内没有任何动静。杨雄这个武陵源远近闻名的少年英雄，单独约见北一侠已过了两个时辰。我的心情非常地紧张起来，我猜不出在洞内会生什么意外，但又十分胆怯着一场意外就会马上来临。这两个时辰就像有上万只青蛙在我的心里鼓捣。

两个时辰就像两年那么漫长。我在索溪河的河滩上走了三四十个来回。杨雄那小子还没有出洞。我真想冲进去举起我的骨血剑。我下意识抽出骨血剑，把尖端部分**泥沙之中，我的脚步随风滑动起来，呼呼地在泥沙上划出了一个大大的杀字。泥沙之烟尘随着剑尖的划动俱起，弥漫了我的头顶，把我淹没了。

我不知是怎么靠近北一林的。借口与北一林说话，来平衡我的心态。北一林正在为招待杨雄而剖一条威武雄壮的鱼。我没好气地想大声吼，老弟，你的姐姐有可能成为别人的床上之物，你怎么不去捣蛋，破坏他们的计划？！你真是一个废物。但我吼不出口。我怕，也不知道北一林是怎么想的。也许他很喜欢杨雄，不然，他才不会为杨雄剖鱼呢。北一林的性格我知道，他要是不喜欢的事，就是她姐姐叫他干，也是白搭。更何况他对我，还有很深的陈见，怎么会帮我的忙呢？

银妹操着姜氏之口音，喊着我，向大哥，今天来的是什么贵客啊，北一林弄了那么多好吃的。我说，就是我这个贵客。银妹没有理会我的意思，还真以为是为了我，就笑眯眯地又去弄她的锅子下面那些快燃完的柴火。银妹笑起来，真好看，像武陵源山中的红杜鹃花。

我想再次去河滩上重重地划一个杀字。让腾起的泥沙把我永远埋起来。

这时，我迷糊得不知过了多少时辰。一支红缨枪嗖地从洞口飘了出来，一直向外面的河滩上飘了过去。

我看见一个人影跟着红缨枪飘了出去。他的步伐之快如一阵旋风。

我看见那股旋风紧紧追着那杆红缨枪，一步也没有挪下。黄昏的河滩上起雾了……